《云声》青子衿云

29、大戏

　　第二日早晨

　　郑墨云起了个大早,出了房门。却发现展言已经起了床,手脚麻利的张罗着早餐。
　　看到郑墨云,元气满满的道了声：“早上好啊！”
　　郑墨云笑着回道:"早,需要我帮忙吗?"
　　展言正在往锅灶里面添水,抹了抹额上的汗连忙摇摇头:"不用,不用,坐着就好。"

　　郑墨云表面应下,但还是从厨房里拿出了饭具,添了新茶。但帮忙做饭就算了吧,自己的手艺还是别糟蹋食物了。

　　待到展言忙完,两人便一同吃早餐,夹杂着些谈笑声,算是美好的度过
　　吃过早饭后,郑墨云看着窗外,开口道:"展言,你能带我去镇上吗?"

　　展言没有说话,拿着碗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郑墨云长时间没有听到声音,回过头，疑惑道：“展言?"
　　展言恍若大梦初醒般:"哦..好好"
　　郑墨云查觉到他的变化,向前走去:"你怎么了?"

　　展言慌张的站起身,身旁的碗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翻了，里面的粥泼了他一身。
　　郑墨云连忙从怀中拿出帕子，扫落他身上的米粒:"没事吧,有烫伤吗?"

　　展言摇摇头,僵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谢谢。你要去镇上啊?等等我,去换一身衣裳。”
　　说完,便略带踉跄转身走向房间.

　　郑墨云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从旁拿来抹布蹲下去处理,沉默的思考自己说错了什么。

　　待展言从屋里出来,一改之前的服饰.身着紧身的袍子,束起高高的马尾,戴上足以遮挡大半张脸的浅蓝面具

　　郑墨云愣住，展言冲他爽朗一笑,完全没有刚才的慌乱,但郑墨云仍是小心问道"展言,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展言摇头,语气上带着些许崛气:"不,我去。”

　　在去的路上,郑墨云时不时看向展言,观察他的表情.可展言却仿佛忘却今早,一路上叽叽喳喳,半点没有为难的样子。

　　郑墨云一度怀疑,早上的所见皆是幻象。
　　快到村子门口时,郑墨云听到一阵锣鼓喧天。掺杂了些叫好声与欢呼声，虽然还没见到人,但烟火气便以先互,让郑墨云感受到久违的热闹。

　　一进村,入眼便是漫天红绸,让人醒目。街道两旁围满了各种各样的行人,各个都探着脚尖满脸兴奋,而街中间有一众围着红头巾,手持锣鼓的壮汉,嘴里喊着当地的方言，情绪高涨的抬着一车的米稻。

　　郑墨云一时间也有些好奇与亢奋,拉着展言的手来到了人群当中,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旁边的大爷看见了他们,咧开嘴笑着问道:"外乡人啊？你们也是来看戏的?”

　　大爷的声音洪亮,即便是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也听得清
　　郑墨云努力抬高音量:"是啊大爷,这戏演得什么啊?"

　　大爷背着手，面色红润,慈祥的笑了笑:“呵呵,这可是我们村的年戏,讲的是……"
　　大爷还没有说完,街道中间带来一声冲破云宵的唢呐声,随着便是激烈的鼓声与锣声

　　大爷的专注力立马被吸引走了,昂起头高声囔道:"好!好!"

　　郑墨云转过头,只见道路中间出现了两只大鼠,张牙舞爪,面目可憎,脚步夸张的扑向那车稻子,与村民争夺.你来我往,如火如荼。
　　这时,一群手拿钢叉,木棍的青年冲上前去,狠狠的砸向那那张两只大鼠,那两只大鼠令人作呕的在地上爬行，蠕动。随着一声锣声响起,人群向外两边散开,留一名青年扬开手臂,将钢叉刺入大鼠的头上,神采飞扬的踩在它的身上,喊道：“灭鼠贼,护粮食。"

　　一呼百应,整个村庄都高举着双手，呐喊着,"灭鼠贼,护粮食!"

　　气势之宏大,声音之贯耳。

　　喊到那名手拿钢叉的青年下了场,人群连忙向他涌去,声音杂乱"小岭哥,来我家吃饭啊！"娃子,累不累诶""大哥,太帅了!"

　　一时间,原本繁忙的大街变得空置,而另一片空置的土地变得繁忙。

　　郑墨云一时间感到有些好笑,回头呼唤道:"展言…"

　　却见展言不知何时,走到了大街中央蹲坐在那两只大鼠身旁

　　郑墨云的笑僵在脸上,一步步向他走去,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开口："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