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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陌路陌路 ...
夜鸦窃窃私语,野草遍地丛生,她生来就如一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至今不忘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恐惧又快意,她只想活着,那别人就得去死,别人不死也会想着杀了她,那双红鞋子本是来拯救自己的,不曾想到是另外一个地狱罢了。
啃下最后一口馒头,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目光,不论是同龄的,比她小的,比她大的,此刻都在盯着她,一百个孩子出身各不同,有的好吃好穿,有的吃饱穿暖,有的食不果腹,无疑都是懵懂害怕的。
只有她,眸子里全是生的欲望,限量的食物,只能去抢,去争,去夺,大家都被饿了五天,而后每天给的食物只有总人数的一半,所以不想饿死的就只能抢夺,一开始大家都还不敢杀人,一群孩子又怎么敢呢。
第十天,第一个孩子死了,在争夺过程中,身体太过虚弱被踩踏而死。
第十三天,第七个孩子死了,他好不容易抢到半个馒头结果被一个大孩子拿石头敲了脑袋。
罪恶,杀意,恶念,滋生。
第二十五天,她已经是最后一个幸存的女娃了,所有的孩子都在盯着她,刚开始百来个孩子,如今就只剩下二十个,喝下最后一口泥水,她拿起一块血淋淋的石头砸死了在斗殴中受了重伤躺地的孩子,这个孩子已经活不成了,肠子都被踩出来了,每次呼吸都是酷刑,这石头砸下去倒不如说是解脱。
她虽然体弱,但是这么多年乞丐也不是白当的,身手敏捷的很,还在人贩子手中挨了那么多年的毒打,抗打的能力也是比一般孩子要高的多,又被大人养了两年身体恢复的不错,所以她活到了现在。
最后她还是倒下了,被一棍子打中了后脑僵直的像前摔去,手里还剩下半个混着泥血的馒头也被人抢夺。
这是第三十四天,百个孩子只剩下最后五个,又过去了一天。
第三十五天,只剩下一个孩子站着,坑上终于出现一个人,就在要宣布这个孩子入选时,死尸下突然爬起来一个小小的影子,拿着尖锐的石头快准狠的砸中那个孩子的后脑,那个孩子能活到最后自然也不是善茬,也突然发狠,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反扑过来,她依旧不松手拿着石头砸着对方的脑袋,碎石一次又一次的精准的砸入了太阳穴,那个孩子瞪大了眼睛。
死了。
她一把将倒在她身上的孩子推开,再次拿着石头砸了几下,直到确认死透后,才开始一个个的检查是否还有活着的,结果找到一个还剩三四口的馒头,混着血,她也不在乎,就着泥水吃了。
坑上的那个人,这才满意的点头。
“够狠,够冷静。”
本以为出了坑就能活,不过是下一层地狱罢了,一共十个孩子,这十个孩子就是最后的幸存者,意味着一千多孩子中就这十个活了下来,而最后十个也只会留下五个,剩下五个自然是死。
“我说过她会活下来的。”红色鞋子的主人咳嗽了两声,听着像是病了。
“自己过得也朝不保夕,还想着救人。”领头冷笑一声。
为期一年的训练里,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搭档,十个孩子也仅剩五个,新的一批执伞人就这么诞生了。
丢下一包药材转身就要走,“活着。”
不过十岁孩童却早已双手染满献血,心已封,血已凉。
“恭喜你成功成了执伞首领的弟子。”阴影中那人捡起药材包。
她并不管那人说了什么直接走了。
再次相见时,那人浑身是伤躺在地上被一群宫仆在欺负殴打着,上头的命令,不可反抗,下一刻,血溅当场,十二岁的她已经没了任何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眼里只有一潭死水。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没病死,别被打死了。”
“恭喜你,有了新名字,孤影客。”
这个她正是少年孤影客,而这双红鞋子的主人就是青年赵高。
“来人,这茶凉了。”赵高闭目养神,轻轻用指尖敲着桌面,一只红色蜘蛛爬了上来,“帮谁不好,帮盖聂……当真是好极了。”
奉茶婢女面不改色的换了茶水准备退下。
“你过来,头抬起来。”
奉茶婢女低着头上前。
“叫什么?”
“奴婢叫赵蓉。”
赵高轻轻吹了吹茶,笑,“姓赵,居然还是本家,今年多大了。”
赵蓉直接跪下,回道:“奴婢今年十七。”
十七……当真是个好年龄啊,那丫头也是十七岁时毅然决然的跳入波涛汹涌的大河中,仔细看这婢女居然还有五分像。
“很好,来人,吩咐下去,这以后就是大小姐。”
这话一出,赵蓉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端着的茶盘,不过她反应很快,直接磕了下去,“女儿见过爹爹。”上次那个婢女死的极惨,大家都不想来,就把自己推出来做这个替死鬼,结果没想到是走了大运。
这般喜形于色,赵高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不悦。
“下去吧。”
“是,女儿退下了。”
那个被他捡回来养大的丫头,跟他终究不是一条心的,那时瘦瘦小小的像个枯黄的小豆芽,就在以为活不过来时,宛如奇迹一般,这个小豆芽愣是撑了过来,不过一日不在,这个小豆芽就被人丢进了百人坑里。
从小所有珍视的重视的都会被人恶意的毁掉。
就说过这丫头合该命不该绝,一次次的挺到最后,真的从未见过这般完美的杀手了,只是慢慢的,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原本还会躺在怀里睡觉的小豆芽变得愈发孤僻,出落得也愈发亭亭玉立。
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过下去,直到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你要离开我?”
“我想要自由。”
闭上眼睛,赵高抿下一口茶,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渴望,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眼中的水活了。
一年而已,十五岁的少女突然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谢谢你当初救了我,养过我,教过我,我会帮你做三件事,这个承诺永久有效,只要我还活着。”
真好,那年的他们还没有走上陌路。
同样,那年发生许多终究走上陌路。
这篇算是一篇回忆录,切入的是赵高的部分回忆,也是揭开叶子过往谜团孤影客的一部分,也是他们的过往,这部分回忆还算美好的,相互救赎,彼此的精神支柱,支柱崩塌之际,便是陌路之时。
剑客哥哥是叶子的启蒙,赵高对于孤影客算半个养成系,另外一半养成是孤影客的师父,对孤影客还有影响的就是韩非,四个天南地北的极端教养出来的人,本身的思考也是会异于常人。
其实这两篇更新只是大概简述了一下叶子身为孤影客时一半的过去,后续还会详细介绍赵高与孤影客之间的往事,以及贯穿到现在的师父与燕儿。
这里标注一下吧,有点小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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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陌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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