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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帅吗?”四个人走在去小卖部的路上,身边的人随意问道。毕竟,谁都知道,车稚言对帅哥美女毫无抵抗力。
车稚言想了想脑海里的他,小眼睛,高鼻梁,其实还有点胖,不过她总想着,他瘦下来应该会很帅吧。只可惜,长了张嘴怪欠的。
她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帅,一点儿都不帅。”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似乎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尹迎又略带疑惑地问道。
“啊…我喜欢人也看灵魂的好吧,他灵魂有趣。”车稚言转身,倒着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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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不喜欢他了。
我并不像很多人那样,能够暗恋一个人很久很久,但这短短的254天,却给了我最快乐也最难过的回忆。
这是最后的最后。
我想,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一个平凡而闪耀的人,他在每一个难捱的黑夜里都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我愿意在我16岁这年,将这所有记录下来。
或许我还很幼稚,或许这个年纪谈起感情太过可笑,但我不想再让这段感情不见天日了。
*
车稚言在小学就知道程洲遇这个人了,他在八班,而车稚言在六班,印象中程洲遇和她们班里的几个男生关系很好。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毕竟是男生嘛,一起打打球就是好兄弟了。那时她就觉得,男生之间的友谊是汗水一滴一滴浸透的球衣,而女生的友谊是止不住的眼泪和湿透了的纸巾。
那时车稚言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叫程洲遇,名字很好听。当时的她并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怕,小学生嘛,大概是总觉得像“小学社会”的“大哥大”?
当时她性格其实挺内向的,觉得光是能认识很多人就已经很厉害了。
其实怕他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车稚言和程洲遇这两个名字开头字母的缩写一样,都是czy。
当时流行玩□□,备注总爱备注几个字母,觉得方便简洁,更多的还是觉得那是一种“潮流”,现在想想,都是幼稚的跟风罢了。
大概更幼稚的是,会有人因为这个起哄,即便两个人根本都不认识。那时的车稚言内向,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不舒服,觉得很尴尬。
即便后来车稚言没有那么内向了,对所有事情都敏感的性格还是改不掉,尤其是在喜欢他这件事上。
每次一有人起哄缩写字母开头,车稚言都只会默不作声地从旁边走过,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
印象中,潼城那天天气很好,天空透出她最喜欢的浅蓝色,稀碎的云飘飘散散,倒有点像街边大妈以敞亮的声量叫街的“豆腐花——”
哎,还真有点想吃了。
车稚言踩着老旧的地板砖块,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想着。
不过很快,就有另一件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南衡学校门口人挤人,乌压压一片,似乎在挤着看什么东西。视线一转,瞥见公告栏上贴的几张纸和听到似乎一样是新生的人招着手喊道:“妈!我在三班!”才想起来:
对哦,是分班名单。
开学考早在五天前就已经考完。说是开学考,其实大家心里都如明镜,这其实是分班考。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上面教育局而冠冕堂皇称作是所谓的开学考罢了。
对于开学考,其实车稚言已经没多大印象了,就考了语数英三门,只记得自己还是在时间上不足,没把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做完,100分满分只考了96,小学数学嘛,满分其实并不难。反倒是一直拖后腿的英语,竟考得出奇的好。
车稚言从小学习就不差,或许是对新知的好奇吧,她其实没想过学习是为了什么,抱着一种“既然大家都在学,那我就学呗”的态度。
哪怕是考完这次所谓的开学考,她心里也没多大波澜,不过倒也没多自信觉得自己能在重点班,那时的车稚言也不敢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嘛,重点班也好,不是重点班也罢,只不过是学习氛围的不同,怎么学都是学。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种鸡汤当时对车稚言很受用。
车稚言也不着急,就在旁边等着他们一群人挤着看完。不一会儿,刘海就湿了,厚重的刘海变成三根,有点像三毛。古板无趣的学生头这时倒也显得有些滑稽。
等了一会儿也不耐烦,索性到路旁的小坎儿上坐着,旁边摆着大型盆栽,车稚言也不知道叫什么,百无聊赖地捏着树叶玩。突然看到几只黑色的小虫,才吓得站起来。
转眼就看到公告栏前已经少了很多人。她捶了捶坐久了发麻的小腿,在密密麻麻地白纸黑字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车稚言有个习惯,做什么事都得从最后开始。一路从10班找到前面,终于在初一(3)班找到了她的名字。
对着反光的玻璃公告栏纠结了一会自己湿答答的刘海,决定放弃,转身朝学校大门走去。
一路挺不容易地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一进门就看见班主任在让学生大扫除。毕竟一个暑假过去了,桌椅不免会沾上灰尘。车稚言先找了个空位放下书包,找出妈妈提前帮自己准备好的抹布,开始擦自己的桌椅。
当然,她知道要做这些是因为看旁边同学也这么干的。也不敢开口问。
那时候也没有社恐这个词,车稚言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慢热,不那么好听就是无趣。
擦干净一套桌椅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可是她还是擦了很多遍,就为了尽可能延长时间。
不是为了不想打扫卫生,是因为刚刚看有同学去问过老师有什么其他事需要帮忙的时候,老师说暂时没有了。
也就是说,擦完桌椅车稚言就要无所事事地坐在座位上,而其他人大部分还在忙着擦窗户扫地拖地,没有活干的她坐在座位上不免会显得很突兀,这种感觉她并不喜欢。
没办法,最后还是只能认命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余光里突然瞥见一个不太熟悉又有点记忆的背影,车稚言回过神,转眸一看,不是吧…程洲遇啊…
虽说车稚言慢热,但她的内心世界却远远比表面上活泼热闹的多,就像这一刻车稚言想了许多——
“程洲遇和我在一个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后可能还要被起哄,可是起哄真的让人很尴尬啊!”
车稚言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可是脸上还是平静得像个没事人,所有在心里的小九九这时候都不形于色。
*
后来被起哄,比起尴尬,更多的是心底的窃喜。
毕竟,自己和暗恋的人被同时提及,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