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97》Dispatchgoods

1、谋杀

　　“我艹！你谁？”段秋暮坐在一张白色桌子面前，对面坐了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
　　段秋暮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边。
　　小丑男开口了：“我是系统。”很低沉，也很好听，年龄大概在28左右，段秋暮暗暗评估。
　　段秋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当我三岁小孩呢，还系统，系你个头的统。”
　　小丑男系统解释道：“你快死了，有人蓄意谋杀。我们系统就是给你们这些含冤而死的人一个机会重返人间去追求真相，不是恶作剧。”
　　段秋暮不屑道：“哦，怎么个机会啊？”
　　小丑男系统听出来他话里的不相信，他大概把自己当神经病了。他拿出来一段视频，那正是段秋暮进来前的画面。视频里的段秋暮确实快死了。
　　段秋暮：“合成的。”
　　小丑男系统头往后仰了一下颇为无语。
　　小丑男系统真诚地说：“真的。”
　　段秋暮其实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合成的，毕竟他就是做这个的：“好吧。怎么做？”
　　小丑男系统说：“就是把你传送到一个时间线里去完成一些任务。”
　　“只传送一次？”
　　“对。”
　　“好吧，送吧。”段秋暮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开始了啊。”
　　四周开始像玻璃一样破碎，段秋暮失重漂浮在空中，玻璃碎片绕着他们飞舞，段秋暮只觉得大脑快要爆炸了。
　　段秋暮：妈的 ，痛死了。

　　鲜红的太阳被山遮住一半，晚霞绵延不绝，照得遍地狼藉都温柔了起来。
　　段秋暮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摔了回去。他揉揉太阳穴，两眼发黑快要吐了。
　　小丑男系统半透明地飘在空中：“第一次都这样。”
　　段秋暮翻了个白眼：“还能有第二次？”
　　小丑男系统想了一下，其实他就愣了一秒，连想都算不上：“就我带过的来算，有3个位，最高记录是32次。”
　　段秋暮爬起来靠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大哥挺惨，他干嘛的？”
　　“警察。”
　　“可敬可敬。”
　　“咱这是在哪呢？”
　　“2089年，C-197病毒爆发后。”
　　“C-197是啥？”段秋暮抬了抬撑着地的右手，黏糊糊又充满血腥味的深红色液体弄得满手都是。
　　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能改变人的DNA造成突变。”
　　“那、那能能能……变成什么？”段秋暮擦擦血，尾音发颤。
　　“什么都有可能。”
　　“怎怎怎么感染？”段秋暮拿出衣服里的湿巾纸可劲的擦。
　　“让感染体咬一口，喝他们的血。”
　　“就这？如果摸了他们的血会感染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
　　段秋暮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人和感染体的尸体。
　　各式各样，死法各有千秋，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子没了，有的炸成了渣渣……段秋暮嫌弃地走了出去。
　　“怎么称呼？”段秋暮在地下捡到一把短刀，他擦了擦，就拿它防身了。
　　“叫我025就行。”
　　“那我有多少个任务？”
　　“100个。”
　　纳尼？
　　“一、一百个？！那我得做到何年何月？”段秋暮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幸好传送过来没有把他衣服、脸、背包给换掉，他现在还能吃个巧克力充充饥。
　　“其实只用做25个，多做一点醒后身体会更健康一点。”
　　“啊，那我的任务呢？”
　　“哦，我给你念啊。一是找到一个好朋友在末世里共同逃生，互帮互助；二是找到一个恋人，让她或他真心痴迷于你；三是干掉……”
　　“停停停。”段秋暮比了个手势，“有纸质版吗？”
　　小丑男系统从兜里摸出来一沓A4纸给段秋暮：“有。”
　　段秋暮看着他那么小的兜，想不通他是如何掏出这么厚的一沓纸的。
　　段秋暮看着任务清单表情有点扭曲，等他翻完任务清单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你能保我不死吗？”段秋暮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不能。”
　　段秋暮在一栋大楼面前停住了：“就在这里吧。”他推大门走进去。
　　四周很静，只有血液粘稠的滴答声。
　　段秋暮这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到一个感染体，连人都没遇到过一个人。段秋暮握紧了手里的短刀，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他走着走着就感觉脚下的质感不对，又软又粘还有点滑。他低头看，差点没吐出来，他脚下竟全是人的肠子和各种器官！
　　段秋暮：妈的，智障儿童啊，草草草我要吐了。
　　虽然很黑，但小丑男系统散发出来幽幽的光芒足以让他看清脚下四米的东西，单依轮廓来看这些东西恐怕不只是脚下这几平米。
　　段秋暮按了一会胃，就突然拔腿狂奔，还连蹦带跳的。
　　“我草草草草！他妈龟孙的什么玩意！我草！！！”段秋暮爆发出了一阵狂吼。
　　“别吼，小心那东西跑过来。”小丑男系统在一旁提醒道。
　　一直到屋顶段秋暮才停下来喘气，刚才他的速度就如那渣男的爱女人的速度一样，一秒一个样。
　　段秋暮靠在栏杆上喘着气，小丑男系统飘在空中一点都没他那狼狈样：“你干嘛吓成这样？”
　　“你不害怕？”
　　小丑男系统摊摊手：“我见惯了。”
　　段秋暮翻了个白眼：“你见惯了可我没见惯啊，我他妈还是个雏呢！哪能跟你们这些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比。”
　　小丑男系统一脸无辜：“我没杀过人呀。”
　　段秋暮不想跟他扯了，理理思绪越想越不对劲。这一路上他连一个感染体都没看见，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刚才还吼那么大声，但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他看别人穿越到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事，不都是在不停的逃命啊再化险为夷啊顺便结识几个生死之交什么的啊，为什么就他不一样，果然现实和虚拟是有偏差的。
　　“吼吼吼，吼吼。”
　　“……”
　　段秋暮和小丑男系统同时顺着声音去看，只见楼下一只丑陋无比的……猩猩？在发狠地咆哮，震天动地气壮山河。那猩猩咆哮完还作势要进楼。但它的身躯太过伟岸……挤不进来。
　　段秋暮搓了搓鸡皮疙瘩对小丑男系统说：“咱还是换个地方躲吧。”
　　小丑男系统面不改色地说：“任务第36条，干掉一个A级感染体。”
　　“别、别了吧，你、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我我我不行。”
　　小丑男系统叹了口气，段秋暮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带了他这么个玩意而感到心累。
　　小丑男系统看着他：“哎……你总该长大的。”
　　“啊？”小丑男系统突然拎起他就要往下扔，“你干嘛呀？！我不！！放过我吧！”段秋暮喊地撕心裂肺。
　　“去杀了他，你不会死的。”
　　“我是良好市民啊！我不会杀人，更别提杀这个怪物！”
　　小丑男系统不再说话，一用力就把他扔了下去。
　　段秋暮下坠时只感觉风快把他的脸皮撕烂了，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卷成一团。
　　小丑男系统在空中看着他直直地砸向那感染体的头部又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感染体被他砸得脑浆都爆出来了，段秋暮张张嘴想骂小丑男系统但被感染体恶心的脑浆呛了一口又吐了一口血，至此他与感染体一同嗝屁了。
　　小丑男系统扶了扶额，他从业200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的菜逼，还没活过一天就领了盒饭，还是被恶心死的。自己明明算的那么精准，他落下去砸死感染体后明明就还有一口气，他为什么就要开口骂人呢，闭上嘴再领个奖励就能活蹦乱跳。
　　搞不懂人类的小丑男系统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看着段秋暮的尸体喃喃道：“菜逼啊，怎么都带不动啊……啧啧啧。”
　　地上的段秋暮没瞑目还张着嘴做着无声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