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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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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有事找池義,可是好几天了都没联系上人。
他到池義公司去问,也说一直没见到。
最后,他在池義家门口,足足敲了一个小时的门,终于惊动了保安。
在他的再三坚持下,保安终于带了开锁师傅过来,把门撬开。
果不其然,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不修边幅,昏死过去的池義。
谢年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赶紧打120。
等到池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
谢年没好气的说:“醒了?”
池義头疼,还没恢复神智。
谢年简直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干什么想不开,要是我再不去,你就死在家里了知不知道!”
池義神色漠然。
谢年头大如斗:“就为了那个江誉之是吗?子胤已经跟我说了你喜欢他。但是只是分个手,有必要要死要活的吗?”
池義仍然不为所动。
谢年简直怒了:“池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样喝是会死人的!你的公司,还有你妈,还有我们,你都不要了吗?而且江誉之还没死,你就要先去见阎王吗?”
池義闭上眼睛,拒绝沟通。
谢年气的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池義你看着我!看看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池義吗?你这副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啊?!你清醒点,你就是喝再多,喝死了,江誉之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池義终于开口,嗓子哑的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音:“谢年,我——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你难受!”谢年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给他端来一杯温水,小心的喂他喝下去。
“池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谢年无奈的开口,“真的打算从此一蹶不振吗?”
池義闭了闭眼,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我——”
谢年吓得心惊肉跳。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看到池義哭过。
池義声音哽咽,几乎难以维持平稳:“他——他有抑郁症,我从不知道……”
谢年沉默。
池義继续呢喃:“他那么痛苦,却还要呆在我身边……是我的错,是我对他不好,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谢年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劝道:“你别激动。你现在身体还虚。”
池義脸色惨然,只闭着眼默默流泪。
谢年看的心里一阵难受,止不住唏嘘:“我说你这是何必呢?以前我们都不知道你喜欢江誉之,还以为是他纠缠你,明里暗里找过他不少麻烦。说起来,我们都欠他一句道歉。但是现在,他看开了,人也走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池義吸了吸鼻子:“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我只要他。”
谢年叹气:“把自己喝死,下辈子跟他在一起吗?还是用苦肉计逼他回来看你?但是我听说,他根本就不理你,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他这么说,池義眼泪流的更凶了。
谢年头疼:“你别哭了,哎,我操。你省着点,到时在江誉之面前哭吧,最好把他哭心软,哄回来。”
池義问:“真的可以吗?”
在誉宝面前哭,把他哭的心软,真的可以原谅他吗?
谢年:“……”
确定了,他英明神武的池哥真的变成恋爱脑了。连这样的提议居然都会考虑!
他不确定的说:“应该——可以吧?不行就下跪,抱大腿,死缠烂打。总之要先找到人,不然都是白搭。但是你这样喝肯定不行。到时公司没了,就算江誉之回来,你拿什么养他。”
池義终于提起精神。
对,他还要养誉宝,不能没了公司。他要好好上班,好好赚钱。
看到人终于振作起来,谢年舒了口气。
“你公司里的人也挺担心你的,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去做。你要是有空,就回一下他们。”
池義点了点头。
谢年终于放松下来。
这大兄弟,简直千年老树不开花,一开花就天雷勾地火的,动静大的吓死个人。
现在都晚上十一点了。他不方便宿在医院。好在人也醒了,他可以功成身退。
“好了好了,既然想通了,就先养好身体。还有一瓶盐水要挂,你自己注意着一点。旁边有粥,你有胃口了就吃一点。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年走到病房门口,回身对池義说:“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但是既然你喜欢江誉之,就好好把人追回来。我们会祝福你们的。”
池義终于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笑容:“谢哥,谢谢你。”
谢年摆了摆手:“都是兄弟,客气什么。走了。”
池義把床上桌架好,自己拿过粥吃了起来。
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只喝酒。胃里难受,勉强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他拿起手机,开始回复这几天的消息,一直忙到夜里一点多。
他茫然的半靠在病床上,直到护士小姐给他拔了针头,又把他的病床摇平。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太多,还是心里有事,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都毫无睡意。
无奈,他只能拿起手机,翻起以前的照片。
可惜,他的手机换过好几次,最新的这只里面,只有一张江誉之的床上照片。
不是什么色情照,是他的宝贝盖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的睡颜。
那是有天早上他醒的早,誉宝睡的不太安稳。他拍着被子哄了几下,然后誉宝眉间逐渐放松,一派安然。
此时,阳光刚好从外头照进来,落在他脸上。光影梦幻,在他脸上形成绝妙的风景。
他看着可爱,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这是他们难得温情的时刻。
池義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把它设置成手机墙纸。
放下手机,他心里又充满了凄苦。
两个大男人,都不是很爱拍照。偶尔有几次出去,基本是江誉之兴致勃勃的给他拍照,而他一般都是无所谓。
但那些照片都在江誉之手机上,发的也是他的朋友圈。
池義自己则是很少拍,也从不发朋友圈。
换手机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考虑到,以前那些照片的重要性。
或许潜意识里,他觉得他跟江誉之并不会分开。一辈子那么长,他不需要睹物思人。
而现在,他手机里仅有一张江誉之的照片。
不仅如此,因为被拉黑了,他再看不到他的朋友圈,看不到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这种两个人仿佛不再有牵扯的感觉,让他的心空荡荡的。
不舍的又看了看手机锁屏照,池義强迫自己睡觉。
睡醒了明天才有精神处理公司的事情。
可惜他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五点才有睡意。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他还在想,这就是失眠的痛苦吗?
那他的宝贝,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多少这样的苦?
爱,是痛苦,是执着。
是伤你所伤,痛你所痛。
爱是永不止息。
*
第二天下午,谢年早早下班过来看池義,刚进病房又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又哭了?
天呐,这可怜见的,哭的他都要心疼了。
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蓝色的被套都被他哭湿了一片。
眼睛通红,原本好看的双眼皮也哭成了单眼皮。
最绝的是,他死死咬着下唇,只是流泪,不发出一点声音。
好一个梨花带雨,无声胜有声。
谢年那颗笔直笔直的直男心,一瞬间被戳了一下。
他池哥的确有点祸水的资本,难怪江誉之死心塌地的跟了很多年。
突然get到江誉之的快乐……
但是这么哭也不怕脱水。
谢年头疼,拿纸巾给他擦脸,一边哄他:“好了,别哭了。你最近是水做的吗?怎么老是哭?”
池義不说话,谢年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一点,小心待会晕过去。”
池義拿着杯子,一边流泪,一边喝水。
谢年:“……”
好不容易不哭了,谢年问:“又怎么了?”
池義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声音颤抖:“戒指做好了,可是江誉之不在了。我——”
说完,他又哭了。
谢年一个头两个大。
他接过手机看聊天记录,是一个设计师发来的消息。
前面是池義提出的要求,然后是他们沟通设计的一些思路,后面是一些草稿图,还有定稿。
最新的消息是,池義定做的戒指已经好了,问他是邮寄到家里,还是先送到店里由他亲自去取。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店里可以提前准备惊喜。
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谢年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腔深情无人知,为伊消得人憔悴。
也不知道池哥是怎么玩脱的,连戒指都准备好了,老婆还能跑了。
谢年只能安慰他:“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把戒指取来?到时见了江誉之,就把戒指送他。”
池義惨淡一笑:“我怕他不会原谅我了。”
“啊?怎么会?”
池義哽咽道:“我才知道,有人看到我跟我之前的助理去定戒指,拍了照片发他,他明明早就看到了,居然连问都没问……”
“那这不就是误会嘛。说开了就好了。你们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在谢年的印象里,江誉之捧了池義那么多年,什么都顺着他。这么看来,这次分手就是个误会。
池義低头:“仅仅是一方面吧……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和错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他……”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别人买戒指,那该有多绝望。
而绝望的爱着对方,爱到连开口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又是如何的卑微。
连主动分手都不敢提,只能做被抛下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刚看到齐东东发过来说那张背影照的消息的时候,池義简直心如缟素,万念俱灰。
他还能挽回一个被伤的千疮百孔的人吗?
那颗死寂的心,还会为他跳动吗?
他为自己绝望。
他突然不敢再去找江誉之。
如果他的宝贝离开他才能获得新生,如果没有他过的更好,那他……
看着池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谢年怕他下一刻就想去死,一副恨不得向江誉之以死谢罪,一了百了才好的模样。
虽然他心里想的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是嘴上只能劝。
“不至于啊,我的池哥——你看江誉之那么爱你,你也爱他,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而且,不管怎么样,肯定是要见到人再说。万一他也在等着你,对不对?”
池義机械的看向他:“是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谢年赶紧趁热打铁的劝,“你在这里悲伤秋月也无济于事,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到这些话,池義终于冷静了一点。
谢年继续说:“你俩这只是七年之痒,听说情侣间都是这样的。过了这个坎,就会更加恩爱两不疑。你想啊,你们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吵架。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考验罢了!”
就差直接说他俩一定会白首偕老,早生贵子。
谢年又劝了好一会。池義才渐渐恢复正常。
谢年心里苦。
他只是个工科直男,学的又不是心理专业。
而且他妈的,他不是基佬啊,为什么要揣摩基佬的心思来让他们复合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