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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个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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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疤客已经按住陆凌瑶的脉门，以内力灌入。
顿时，陆凌瑶只觉得浑身如同百万只蚂蚁再啃噬一般，痒的不得了。而那细密的痒，之后又变成了钻心的痛。
若不是她尚有大仇未报，这种痛苦，真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金疤客放开了她，心中生出意思歉意——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陆凌瑶虚弱的倒在地上，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金疤客叹息一声，洒了些清水将她弄醒。
看到陆凌瑶痛苦的样子，他再次觉得抱歉，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折磨一个小姑娘，实在不是什么英雄所为。
于是他道：“你死守着这个秘密，无非是想换个好价钱。不如这样，你提要求，只要不是让我放了你，什么都可以。”
陆凌瑶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金疤客急道：“什么都可以！你有没有未完成的心愿？想要照顾的亲人？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仇人，我去帮你杀了他！”
陆凌瑶听到这句话，终于抬头看了眼金疤客。
仇人，杀了他？
她虚弱的开口：“你能杀了当今陛下么？”
金疤客愣了一下，将心底的歉意驱散，呸一声：“你这小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只以为是陆凌瑶消遣他，哪里能想到，这就是陆凌瑶的真实想法。
陆凌瑶笑笑，她难道是疯了吗？指望一个江湖杀手，去刺杀当今圣上。
“不如这样，之后我还会再去赌。”陆凌瑶虚弱道：“我虽然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但你可以在一旁看着，直到你自己参透，如何？”
金疤客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委实倔强。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陆凌瑶的缓兵之计，但也不得不承认，对他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笨，参透不了吗？”陆凌瑶即使虚弱无比，还是从嘴角扯出了一个笑。
金疤客大怒，再次把水灌到她嘴里，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成交！你最好祈祷老子永远看不透你的秘密！要不然，你绝对会死得很惨！”
不过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如此气人！
陆凌瑶自己接过水囊，缓缓闭上眼，将水咽下去，成功了。
至少暂时，保住命了。
“你不是要离开落云镇吗？”金疤客大声道：“明早就出发！往东走！”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这种赌坊，他就不信，他每次都看，陆凌瑶真的保得住她的秘密！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果然出门，陆凌瑶背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行囊，甚至还打开了一张舆图：“往东走，先去甘州，之后顺着管道北上……”
金疤客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喂喂，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他答应了陆凌瑶，要按照她的路线走，遇到的赌坊，她都会进去。
甘州又不是没有赌坊，别说甘州，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没有赌坊。她就算拖，也只能拖个一两天而已。
于是陆凌瑶就整整拖了一天，等到晚上，二人终于到达甘州城，可是，天色已经很晚了。
没等陆凌瑶开口，金疤客便道：“我懂，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陆凌瑶嘿嘿一笑，等金疤客去要好房间，两人一起上了楼，惹得楼下伙计啧啧称奇。
那金疤客怎么也快四十岁了，而那个小姑娘，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这样的两个人，睡一间房？
不过小二才不管这些，当个消遣也就罢了。
陆凌瑶原本还有几分不习惯，但是她快饿死的那三天，金疤客就是日夜守着她，并未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来。陆凌瑶终于放了心——看来这人只想要她性命，不想要她清白。
第二天一大早，金疤客便满脸郑重的等着陆凌瑶起床：“今天可以去了吧？”
陆凌瑶点点头，念及他等的辛苦，早饭也没吃，就跟着他一起出了客栈转转。
这里的赌坊果然也很多。
陆凌瑶转了好几家，才最终选定了一家。又看了好几个桌子，才最终选定了一桌。
这一桌是个白衣少女在坐庄，她面色如桃，漂亮极了，手上拿着筛盅，熟练的摇着，嘴上也吆喝着：“来来来，买定离手！”
好几个赌客都下了注，没多久，她面前的银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然而陆凌瑶却看到，她脸上似乎总有一股忧愁，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展现出来。
金疤客知道她的套路，也不催她，生等着她看了快半个时辰，才下了一两银子的赌注。
金疤客忍不住嗤笑一声，小家子气，真是小家子气！有这百试百灵的手气，怎么不来几把大的？
这一句果然是赢了。
金疤客哼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
陆凌瑶把银子拿回来，下注是一两，拿回来是二两，赚了一倍：“是不是碰上的，你心里清楚。”
金疤客无话可说，他当然心里清楚，要不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百试百灵，他怎么会还不杀了她？
就在金疤客以为，陆凌瑶还要继续等上几把再下注的时候，她却紧接着立刻放下一两银子：“押大！”
这里的规矩也十分简单，三个筛子，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筛盅开了，果然是大。
金疤客瞪大了眼睛，他委实看不出来。
“你……”
然后陆凌瑶就又下注了，没有在等。
一连赢了五把，她才将银子都收回来，放进自己的荷包里：“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金疤客立刻追上去，怒道：“你出老千！”
陆凌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那你说说，我是怎么出老千的？”
金疤客语塞了。
赌局是赌坊开的，赌具也是赌坊的，就连人也是赌坊的。陆凌瑶除了放下押注的银子，全程没有碰到过赌桌。要说她出钱，金疤客也是气急了，瞎说的。
“你就是在出老千！”金疤客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厉害，但还是气急败坏道：“你等着！下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陆凌瑶笑笑，鼓励他：“加油。”
金疤客更要气死了。
他们刚要离开，背后却传来少女的声音：“二位留步！”
陆凌瑶回头，是刚才那个坐庄的白衣少女，她此刻那张漂亮的脸上，忧愁已经完全不见了。
她朝两个人盈盈一拜：“在下金悦，敢问公子姓名？”
陆凌瑶很惊讶，下注的不是我吗？你问他？
金疤客也很惊讶，下注的不是她吗？你问我？
然而人家指着公子问了，金疤客也知道拱手：“在下金疤客！”
陆凌瑶十分谦逊：“我们公子有请。”
金疤客皱眉，陆凌瑶却面带笑意，这位白衣少女的公子，多半就是赌坊的主人吧？请他，多半是因为自己赢钱的缘故。而至于为什么下场的是自己，请的却是金疤客，那就很好猜了。
陆凌瑶不过十六岁，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少女，赌术精湛。刚好她又跟金疤客是一起的，大家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只是替金疤客出面而已。
“请我做什么！”金疤客十分不开心，什么劳什子公子，他才不想理。
谁知，金悦却顿时换了脸色，道：“我们开赌坊做生意，自然是不怕别人赢钱的。只是公子刚才明目张胆虎口夺食，犯了大忌。难道不是有意露上一手，引起我们注意吗？”
金疤客瞪着眼睛：“什么虎口夺食？刚才我也没下场啊！”
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引起他们注意？难道陆凌瑶打的是这个注意？
与他一起看向陆凌瑶的，还有金悦，只不过金悦虽然看向陆凌瑶，话还是朝金疤客说的：“难不成公子是要告诉我，刚才的注，确实是这位小丫头下的？”
陆凌瑶笑，什么小丫头，你自己不也是个小丫头吗？
金疤客不想让陆凌瑶引起别人的注意，此刻看了她一眼，决定把这件事认下：“瞎说！当然是老子我！你不是说你们公子要见我吗？见就见！”
怕你们不成？
金悦很爽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移步。”
金疤客瞥一眼陆凌瑶，陆凌瑶没有半分要跑的意思，很快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