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19、人偶公爵

　　许青陆一行人从地下室出来时，公爵已经不知去向了。

　　面对着安静又陌生的城堡，许青陆竟然不知道从何找起。

　　一筹莫展。

　　“扑扑——”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光影交错之间，一只黑胡桃木色的机械蝴蝶向他们振翅而来，镂空的翅膀上，闪烁着梦幻的颜色。

　　许青陆向它伸出手，机械蝴蝶便轻轻落在了她的指尖。定睛一看，许青陆才发现，这只蝴蝶的翅膀上，覆盖着轻盈的薄膜，在光的作用下，呈现出如梦如幻的色彩。

　　这是？

　　许青陆觉得它很眼熟。

　　它就是雕刻在大门上的蝴蝶！

　　没想到它居然能够活动！

　　这就是卡尔刚才的提示吗？

　　许青陆轻声问：“你能带我们去找威廉吗？”她担心自己太过大声会惊扰到蝴蝶。

　　机械蝴蝶的触角碰了碰许青陆的手指，然后便起飞了。

　　许青陆知道这只蝴蝶是要带路的意思：“我们跟着这只蝴蝶走，它会带我们去找公爵。”
　　**

　　蝴蝶飞得很快，许青陆一行人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他们追着蝴蝶来到城堡的大门口，发现蝴蝶还要继续往前飞。

　　公爵出城堡了？

　　许青陆跟着蝴蝶跑出城堡。

　　“滴答”。

　　一滴雨落在了许青陆的额头上。

　　天终于要下雨了。

　　许青陆不喜欢下雨天。

　　很不喜欢。

　　下雨天总能让她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女人、吵闹声、警报、红色、奔跑。

　　回忆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自己如同被风浪打翻的小船，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深海中。

　　许青陆窒息到喘不上气。

　　“怎么了？”余乐看着明显放慢速度的许青陆问道。

　　余乐的声音让许青陆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而自己已经和蝴蝶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她振作精神，对着余乐微微一笑：“没事，我们要快点了。”

　　说完，她加快了速度。

　　向着机械蝴蝶的方向用力跑去。
　　**

　　闪电劈开天空，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

　　余乐听着雷声不安地说：“冬雷震震，好反常的天气。”

　　许青陆：“这代表了什么？”

　　余乐解释道：“这可能是大型魔法引起的局部气候反常，我们面对的问题会很棘手。”

　　雨下得愈发大了，劈里啪啦的雨滴中甚至还夹杂了冰雹。

　　前面的蝴蝶不小心被从天而降的冰雹砸中了半边翅膀，飞得忽上忽下。

　　许青陆的心也随着蝴蝶忽上忽下，生怕它没到目的地就要报废了。

　　幸运的是，眼前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一座巨大的白色石雕大门出现了。

　　门现在是打开的。

　　小蝴蝶飞到石雕大门的最上端，嵌了进去。

　　最上方是用黑胡桃木色的东西雕刻的一串短语。

　　蝴蝶填满了短语的空缺，毫无违和感，仿佛它生来便如此。

　　“霍华德家族陵园。”许青陆轻轻念出了短语的内容。

　　陵园前有一个小坡，许青陆走上小破，转身向着陵园相对的方向望去。

　　一座塔楼耸立在那里。

　　这里原来就是第二座塔楼的位置。

　　余乐看着两个相对的地方，神色一变，惊讶地看向陵园，喃喃自语道：“不是吧……”
　　**

　　威廉抱着自己的尸体，坐在陵园的正中心的圆形石板上。离他不远处，停留着马车和马车夫。

　　他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让他来陵园。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现在真的难受。

　　“割开他的喉咙。”

　　“什么？”威廉一时没听清。

　　“割开你手上尸体的喉咙。”声音又强调了一遍。

　　威廉看着自己怀中的尸体，那是与他相伴二十多年的脸，他下不去手。

　　威廉反问：“为什么？”

　　声音明显不耐烦了：“要你做你就做，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威廉还想多问一句，但是声音已经完全不给他机会了，它控制住了威廉的手，从身侧拿出刚刚使用的白色骨棒，划开了威廉的劲动脉。

　　鲜血喷涌出来，弄脏了威廉坐着的地方，威廉想去堵住血，却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威廉的声音惊慌极了：“为什么会有血？为什么？！”

　　他杀死过太多的人，他知道人死了这么久，是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血液可以喷射了。

　　除非他还没有完全的死掉。

　　威廉终于明白了，他被欺骗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威廉大声质问。

　　“哦，我的小可怜，那我这样说，你会想起我吗？——你好，我是人偶卡尔，你的先祖。”

　　血液浸到石板里面，石板发出血色的光芒。

　　强大的魔法波动向上直冲，天上堆积已久的乌云终于开始释放出它的风采。

　　雨水落下冲淡了地上的血液，却也冲开了血液，血液随着雨水，毫无阻碍地流向陵园的各个方向。

　　陵园地下隐藏的魔法阵被威廉的血液唤醒了。

　　“不，你不是卡尔先祖。”威廉笑了一声。

　　声音有些意外：“哦？那我会是谁呢？”

　　“你是夏洛特吧，休曼王朝的开创者。”威廉的声音有点虚弱，他可以感受到□□的死亡，也备受灵魂不全的折磨。

　　“你发现了？”夏洛特有点意外。

　　“这不是什么难事。”威廉说，“在你告诉我，你是卡尔的时候，我就去翻了第一代公爵的传记，传记里卡尔的性格和你完全不同，更何况制作室里到处都是卡尔的手稿，我翻看过很多次了，他是个天才的研究者，却也是个软心肠的老头，他根本不会做出让我杀人的事情。能够做到这个的只有夏洛特。”

　　“那你为什么要听从我的命令？”夏洛特现在是真的意外了。

　　“因为我需要知道永生的办法，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但是没想到，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在教学里应该也加了催眠魔法吧，长时间的催眠下，我听到你的声音就会按照你的指示做事。”

　　“对。”夏洛特承认的很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先祖不是帮助过你吗？”

　　“正因为你是霍华德家族的人，我才会这么对你。”夏洛特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本来研究出了永生的魔法，却没想到被我的好姑姑破坏了，她调换了我的阵法，把我藏到了卡尔的人偶里，还给我下了禁制，让我在那个地下室呆了整整三百年。三百年啊，这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要多谢谢你们了，玛德琳的力量本来和我相互牵制，如果不是你的父亲败光了家业，玛德琳的力量也不会突然削弱。正是因为玛德琳的虚弱，才让我有机会挖出数条密道，才让你有机会来靠近我。”

　　“玛德琳？”

　　“对了，你不知道这个的！”夏洛特兴奋起来，“卡尔被我抽取了灵魂，放在了他为我做的机械巨人里。玛德琳知道后伤心极了，想复仇，但是她又不是个正经巫师，根本打不过我，所以她也死了。但是她毕竟是我姑姑，于是我把她和卡尔放在了同一块魔法石里，还把它作为种子送给了他们的孩子，没想到玛德琳居然能掌控住魔法石，还将它变作了一棵参天大树。”

　　“但是作为一棵树，她还是斗不过我，于是她把家族的繁荣作为魔力的来源，利用这个强大自己的魔力，最终把我抓住了。不过因果循环，她的家族因我的后代搞得工业革命而衰落，反让我占尽了便宜。她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后代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我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随着阵法被唤醒，威廉的附近形成一层强大的保护膜。

　　保护膜逐渐扩张触到了不远处的马车和马车夫，一瞬之间，他们化做了虚无。

　　“成了，成了！”夏洛特开心地大叫，她不再犹豫，抢占了人偶的身体。

　　周围的荆棘收到敌人的信号，向着保护膜的方向发起进攻。

　　但是荆棘在碰到保护膜的那一刻也化为了虚无。

　　“你来啊！你有本事再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夏洛特疯狂地挑衅着。
　　**

　　蝴蝶不再带路了，但是这个陵园的大小十分可观。

　　谢致征求许青陆的意见：“现在我们该往哪里走？”

　　余乐抢答：“我知道！”

　　余乐也不管谢致到底信不信，迈开小粗腿就往陵园的正中心跑去。

　　许青陆：“他有关于玄学的知识，公爵要做的肯定和这方面有关，我们跟着他就行。”

　　四人一路小跑到陵园的正中心，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坐在中央石板上的人偶和尸体。

　　他们被一层略带血色的膜罩着，上方是正在攻击的荆棘，但是但凡是攻击到保护膜的荆棘都消失。

　　“别过去，那层膜很危险。”余乐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残缺版的转化阵法。陵园，极阴之地，用同族人的血液可以勾结地下的阴气，实现阴阳转化。”余乐解释道，“可威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威廉，是夏洛特。”许青陆说，“她原本藏在人偶卡尔的体内，后来转移到了这个人偶的体内。”

　　余乐：“？”余乐的脑子跟不上许青陆的思路。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许青陆问，“余乐，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到这个保护膜里面去？”

　　余乐面色沉重看着那层血色的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魔法阵一旦开启就会有阵眼保护，但凡靠近者，皆会化为虚无。”

　　难道任务就这样要失败了吗？

　　谢致突然看向了许青陆，眼神里藏着不忍。

　　许青陆看到谢致的眼神，便明白了。

　　许青陆说：“我去。”

　　余乐看向许青陆：“什么方法？”

　　谢致缓缓地说：“新手保护期。”

　　余乐惊恐的眼神地在谢致和许青陆之间徘徊，连声劝阻：“不行不行不行，新手保护期只能保护你不死，但你还是会疼的！你看那些荆棘，看起来就超级疼！”

　　许青陆看着不断攻击的荆棘，沉默了。

　　白夜看到许青陆如此，伸出手拍了拍许青陆的肩膀，然后对她摇了摇头。

　　余乐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你看，白夜都说了不行！”

　　许青陆轻声问道：“你还有别的方法阻止吗？”

　　余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青陆笑了笑：“谢谢你余乐，也谢谢你白夜。”对于有不死之身的人，没有用虚无的道德去压迫她。

　　许青陆看着谢致：“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他的提醒，许青陆也很难想到这个，毕竟她只是一个新手。

　　谢致看着她，没有说话。

　　许青陆做出了决定：“既然不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头也不回地向中心跑去。

　　夏洛特没有理会许青陆，在她看来许青陆不过是一个傻子。

　　许青陆伸出双手，想要穿过保护膜。

　　原来这层保护膜是烫的，许青陆想，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分外清晰的疼痛感。

　　许青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高温瞬间化为虚无，然后再重塑。

　　可以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许青陆爆发出大声地尖叫。

　　活生生地挫骨扬灰。

　　疼痛席卷了她全身，硕大的汗滴从她的头顶滴落，许青陆疼得浑身颤抖，但是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还需要稳步向前。

　　她需要。

　　清醒。

　　余乐不敢再看。

　　许青陆深吸一口气。

　　猛地一头扎进了保护膜里。

　　脸。

　　身体。

　　四肢。

　　灼热在她的全身蔓延。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