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丑人没资格》糊nuts

180、情人节的巧克力

　　上班路上，角角跟阿瑾刚出门，打算在路上顺便买点儿带去公司吃，角角正想今天吃什么早饭呢，嘴里忽然被填了一团东西：“嗷……呜……”

　　“好吃吗？”阿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般般，不是太好……”甜腻腻的，阮灵不喜欢太重口味的东西，虽然很多鲛人爱甜食，但她受不了过分甜。

　　猛得看着阿瑾脸上那瞬间惊愕，随即被刺痛的表情，角角的心也紧跟着被揉成一团，碾碎了，疼的要命。喜欢一个人，总是见不得她难过的，对方的难过，比自己心上的难过更疼，心脏疼，真真切切的心脏病发作似的扯着疼。

　　角角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不是……”角角下意识想解释，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太突然了，对这类突发状况，情商低的角角总是麻爪。

　　阿瑾不愧是个合格社会人，脸上的表情转瞬恢复，好像没事一样继续往前走，但角角知道出了问题，阿瑾不理她，不说话了。

　　可是，角角是不懂怎么缓和气氛的，只能乖乖跟着走，一条上班路，让角角反反复复心里纠结着。

　　该怎么办呢？好像怎么办都不对，怎么办？

　　到了公司，阿瑾先一步去工位了，角角看莎莉在前台正给桌上的水培绿罗换水。

　　“今天……”角角还没问，莎莉看见角角，笑着抢先说：“今天情人节呀！哇啦，有没有收到花呀？角角~”

　　迟钝的角角的心里炸开了烟花。
　　情人节！

　　这是个讯号，一下子解开了所有疑问。

　　莎莉之后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她都听不清了，眼前成了虚影，被这个消息炸到宕机的大脑让她短暂灵魂出窍。过去的角角以为这种感受只是书上写的形容，但此时真实体会了，才知道没半点儿夸张，人过分在意一件事，会真的忽视其他所有，身边的人、物、声音，都被暂时屏蔽了，腾不出一分脑细胞处理。

　　等心神回魂，莎莉在说着：“……嗯，虽然我觉得情人节挺无聊的，每年都那样，但总归是个节日嘛，可以热闹热闹啊。
　　哎，角角你要送谁？只给喜欢的人，还是也送些人情巧克力？人情巧克力送女生吗？我之前的朋友们是女孩子互相送花呢，免得有些单身被其他男人骚扰，让他们以为女孩子有人追，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诶？情人节，啊呀，我都忘了。”
　　角角一拍额头，暗骂自己蠢，她来陆地多年，曾经也在情人节悄悄给阿瑾订热巧克力外卖，在心理假装阿瑾接受了自己的情人节礼物，怎么今年忙两边的工作，就给忘了呢？

　　阿瑾一大早送她巧克力……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肯定是有意呀！！呀！呀！
　　角角心中尖叫。如果没有莎莉在场，她一定已经兴奋得转圈圈了。只是现在，她得悠着点儿，别一不留神把尾巴露出来，咒语念错没关系，在陆地上憋死，别说她自己丢人现眼包，就是余经理都要把她当海豹处理了，坚决不认这种鲛人丢人货吧？

　　本来深陷爱情的人就会多想，会把对方无意的行为归为“也许对我有意思”，更何况是这样明显的举动哩，角角脑子里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确认阿瑾是对她中意的！

　　啊，我当时怎么会说不好吃呢？那可是阿瑾送的呀！阿瑾就算给我一块泥巴，在今天这种日子里，也是好吃的呀，必然是香甜的泥巴，不不不，味道重要吗？不重要呀！那是阿瑾送的情人节礼物呀！

　　至于莎莉说的其他话，角角压根儿没过脑子。

　　午饭时，只有阿瑾和角角窝在茶水间旁的小桌子上吃外卖，角角终于找到时间解释自己早上的乌龙事件，可当她带着不好意思和期待吭吭唧唧的说完，阿瑾的反应不是那么回事。

　　阿瑾特别冷淡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不是，我不知道……”角角想说鲛人并不太喜欢巧克力这种油脂和糖分太高的东西，但话到嘴边她理智回炉。

　　呃，这话说的好像还是角角觉得早上拒绝阿瑾拒绝的太生硬了，现在是在安抚阿瑾，就像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呀”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总带着另一种发好人卡的含义在里头。

　　角角也不傻，这时候，她一摸兜，掏出自己上班时间偷溜到楼下小超市买的一板牛奶巧克力。就是那种7.9一块的，很小的，两只宽巴掌长，放兜里刚刚好。

　　看着就是打工人饿了随便买的补给品，没半点情人节气氛，连个最基本的丝带包装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手工熬化重新加些料搞个手工巧克力的心意了。

　　没办法，小超市实在没啥货，虽然跟杂货铺似的什么都有，但每种只有最好卖的那一两样货。这种写字楼底商的小超市不过是满足白领们最基本的需要，才不会多铺货咧。角角想找超市或是商场里糖果专卖店里那种礼盒装的漂亮的巧克力也是找不到的。
　　当然咯，情人节送爱人的最佳选择是自己手工做，但角角这只废柴显然没那个本事。最后，她索性放弃了，与其挑挑选选订个外卖礼盒巧克力送来，也只是巧克力，不是吗？总归不是她亲手做的，只是包装漂亮点儿。关键是，竟然这种也断货！摔！角角怒了。不得已的选择，只能买了小超市仅有的给白领们当零食充饥用的这种一板装的普通巧克力。

　　嗯，不管怎么说，这总是巧克力，不是吗？角角还挺能安慰自己的。以此掩饰她完全忘了情人节，根本没有提前准备的尴尬。

　　看见角角突然掏出来的巧克力，阿瑾挑眉，明显愣了一下。

　　角角不知哪根弦搭错了，以至于忽然情商在线，补了句：“我只买了这一块。”

　　这话没头没脑不着边儿，角角的本意，该是说她只有这一块，阿瑾再想多要也没有了。但这个情形下说，却多了个含义，这等于是向阿瑾表明心意：情人节，我只送你了哟，只买了这一块呢，这可不是人情巧克力，虽然丑，看着没诚意似的，但那可能是买的人品味差，跟心意没关系的哟。

　　阿瑾忽然就笑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伸手搭在角角的后脖颈，轻轻一用力，把角角的头拉近，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

　　阿瑾的呼吸随着她的笑喷在角角的脸颊上，淡淡的清浅暧昧的味道，角角呼吸一滞，被阿瑾带的也勾起嘴角，笑了。

　　“我也不怎么喜欢吃巧克力呢。”阿瑾的话是这么说，但手上动作却没半点儿停顿的飞快撕开包装，撕得有些粗暴，完全没有按照包装齿痕的痕迹从一侧来，而是刷拉一下扯开一个大口子，剥开，轻巧的掰了一个角，塞自己嘴里。

　　“太甜了。”阿瑾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含着，而是粗暴的咬碎，咀嚼着：“我喜欢。”

　　阿瑾一说话，嘴里甜甜的味道溢出来，好像那些气味分子有思维似的偷偷跑到了只有一拳距离的角角的嘴巴里，也是甜腻的，这种虚幻的食物感让角角口水疯狂分泌。
　　角角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呵呵”阿瑾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暗哑的压在喉咙里。白皙的指尖又一用力，一块巧克力被掰下，送到角角嘴边，没等角角反应，指尖一推，擦着角角的嘴唇进了嘴巴。
　　巧克力丝滑的质感一路从嘴唇甜到舌根。

　　角角默默含着，疯狂咽口水，每一口吞咽，都是甜到腻死，巧克力浓稠口感的甜浆滑过喉咙，一直甜到胃里。

　　很久之后，又是一年情人节，角角送阿瑾巧克力时，终于想起问：“妖族能吃巧克力吗？”她记得很多动物是不适合吃的。

　　“不好算吃，但也不难吃。都已经成了妖了，当然不能按普通小猫猫狗狗那么算，吃了总不会死的。”

　　“那就好。”

　　“噗嗤，”阿瑾一笑，“要是吃块糖就要死要活的，那妖族早灭了。”

　　“嗯，也对，其实鲛人也不爱巧克力。”

　　“嗯？你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是不是？我是不是该罚你？嗯？”

　　“呵呵。”角角装傻。过去，她是真傻，现在，她学会了适度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