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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兵临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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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东方且御被太监叫醒后才意识到今天将会是他坐上龙椅听取大臣上朝的第一天,他叹了口气,皇帝的事务可真是繁多而复杂,果然这皇帝没有作画吟诗那般容易。
他看了看那件龙袍,这该是多少人的梦想,现在落在他身上了,他不禁自嘲了一下,然后快速着装,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正殿,正殿里的金碧辉煌有些刺痛了东方且御习惯自然素朴装饰的双眸,他慢登台阶,稳坐龙椅上。
大臣们有序地来到正殿广场,开始新一天的上朝。东方且御漫不经心地听着,以这样的状态结束了上午的政务。
午后就寝醒来后,东方且御本想去书阁整理一下之前的画作,刚推开门就遇见了前来寻他的伍伯言。
“参见陛下,微臣前来是想在回边疆前与陛下讨论些许兵法谋略和一些武艺技巧。”
东方且御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是大臣们告知伍伯言自己不懂兵法和武艺,他才做的决定。这些大臣真是令人费解,明知道自己难当大任,却还是让自己继承王位。
东方且御无奈而又强装淡定地说:“这样也好。不过朕要先去书阁整理一下物什,你随我来。”
“遵命!”
伍伯言有着严肃而冷峻的气场,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但有伍伯言跟在身后,倒有些春寒料峭的滋味。来到书阁,书阁的蓝白淡雅装饰令伍伯言不由得惊叹,室内的装饰配色之精巧哪是他这般习武粗鲁之人所见过的。
走进书阁,进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春水图,伍伯言虽然不懂艺术,但绘画与外界环境的浑然一体还是能感受到的,看到傍边的诗句也令他疑惑不已,这诗与画有什么关系?
看到伍伯言愣在画前,东方且御停住,说道:“怎么了,这画有什么不妥之处?”
“回陛下,微臣一习武之人怎么能欣赏的懂画作,只是这诗与这画似乎没有什么关联。”伍伯言回过神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疑惑,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不解。
“画由心境,诗也由心境,你不懂你不懂。”东方且御心中泛起丝丝的苦,但这些苦只有他一个人能品尝,哪怕是陈光,他都没有倾诉,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能懂。
“走吧,你打算怎么教我武艺?”收拾好后,东方且御抬眼看了看伍伯言,仍然用淡淡地语气说着。
听到这话,伍伯言明白过来东方且御已经知道他来的原因和目的了,“回陛下,微臣前来是想教陛下些许剑术,日后便于自卫之用。臣知晓在盈仪楼前有些许空地看用来习武,不如前往。”
“不用,就在书阁后方可。”
书阁后是一个小花园,守孝加登基这一个月已经有花草枯死,东方且御发现后令侍从清理,也因此有了些许空地。东方且御执剑,看着伍伯言的动作,庭中有桃花盛开,风吹过,花瓣飞扬,落在挥剑的二人身上。转身,跨步,挥刀……突然间,东方且御觉得学剑术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远远的地方,陈光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着。
刺客和下毒的事件真相还在调查中,伍伯言为了新皇帝的安全以及事件调查,又把返回边疆推迟了几天。
东方且御也在处理政务的闲暇时间跟着伍伯言学习剑术,政务仍然无法挑起他的兴趣,但是处理政务倒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学习的剑术虽然与作画吟诗毫不相干,但总比处理政务要令东方且御感兴趣。
几天后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但也没意义了,邻国军队已经气势汹汹地来袭。是的,邻国皇帝令狐解派出刺客刺杀东方璟,又花重金命大皇子身边的侍从在早茶中下毒,待不务政事、不懂国事的东方且御登基后,想要发动战争,直取城池。
朝廷重臣乱了,东方且御也乱了,东方且御在城池内望着城外尘土飞扬,马蹄声声,鼓声阵阵,常年在阁中作画的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
想到登基那日他在画中写的那句“飞花尽处孤雨寂,醉眼曾看山河无恙”,东方且御不禁苦笑一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虽然他不务政事,也不懂兵法,但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就葬送了整个国家。
他的脑海竟突然浮现出伍伯言的模样,他颤抖着故作镇静地喊道:“大将军何在!”
早就准备就绪的伍伯言大喊:“臣在!”
“朕现命你迎战,切记不可误!”
“微臣记之。”
邻国千算万算,却不知算漏了一点,他们没想到皇帝登基时大将军会从边疆回来。大将军伍伯言的盛名早已远近闻名。兵法谋略、武艺技巧样样精通,担任大将军毫无败绩,而伍伯言如今才28年岁。
伍伯言披甲上马,长枪前挥,大喝:“众将士听令,犯我国者,虽远必诛!”
“是!”在伍伯言的带动下,每个士兵都充满了激情与豪迈。
城门开启,尘土飞扬,一挺拔矫健的身影首当其冲,拉开了一场恶战的序幕。
双方军队兵刃相交,战鼓声起,马蹄声落,伍伯言冲向前排,策马躲过箭雨,长枪一会,敌方几名士兵跌落马下,战马嘶鸣,战士咆哮,一时间车马声、高喝声、怒吼声、挥剑声、战鼓声,所有的声音缤纷缭绕,相互混杂,却定向般地全部灌入东方且御的耳中。
是了,他确实害怕了,战场的凌乱和血腥全部映在他的眼中,也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以至于战争结束后的几个夜晚,东方且御都因为噩梦惊醒。果然,皇帝才是最苦最累却最无从倾诉的。
他强压心中的恐惧,压抑住身体的颤抖,挺直腰板,装作一幅无畏的样子,他看到那个矫健的身影已经突破重重防线,杀到敌方首领面前。
只见伍伯言横枪挡住敌方将领身旁侍从的枪尖,俯身又躲过敌方将领长矛一刺,马上翻身,长枪直取侍从性命。
正当他想转身击杀敌方将领时,身后一个士兵突然袭击伍伯言,东方且御愣住了,那可是自己国家的士兵,这城内究竟有多少内奸?
伍伯言纵马前跃,装作想要逃脱的样子,待敌方将领来追,伍伯言又反身长枪直击敌方将领心脏,兵器相交,刀光剑影间敌方将领跌下战马,余下的敌方士兵看到将领已死自然更加恐惧,弃甲抛兵,不消片刻就被击溃杀灭。
战争胜利了,陈光在城楼偏僻处紧张的观望着,看到东方且御转身,又逃也似的来到他身边:“陛下,这伍伯言倒有几分能耐啊。”
“嗯。”东方且御用惯用的淡淡的语气回复着。
“不过陛下你也是真的厉害啊,临危不惧地做出最好的判断。”
东方且御没有理他,他隐藏的多好,怎么可能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恐惧。
殊不知,他的软弱和恐惧早就被伍伯言看了出来,伍伯言早就听大臣们说过东方且御的往事,也知道他不会是做皇帝的料子,但今天看到东方且御掩盖住惊慌与恐惧,冷静地屹立在城楼上,倒有了几分皇帝的意思。
正所谓:
几曾吟唱,曾有君子直入战场;几曾惆怅,曾有壮士血染青苍;几曾回望,曾有良人共赴廲战;几曾独叹,冷剑穿心回首泪千行。
敌方将领被冷剑穿心时心中只有迷茫和不解,明明计划这么全面,怎么会失败?
回到朝廷,一名大臣就前来上谏:“微臣任兵部尚书,微臣姓陆,名焱。臣在楼阁观看战场,竟发现内奸数名,加之前段时间的事件,愚以为应当排查内奸,免除祸患。”
“你有什么主意吗?”东方且御当然也注意到了内奸,也正有这方面的意愿。
“回陛下,愚以为应对前段时间毒害大皇子的宫女春月和战场上被大将军等人抓获的数名士兵严刑拷问,以供出内奸。”
“你协助大将军查办此事,不可拖延。”
“诺!”陆焱转身退下。
“陆尚书,最近还好吧?”一个着衣精致,腰间系鸾凤玉佩,执一青扇的男子挡住陆焱的去路。看到鸾凤玉佩便知这是丞相赵怀武的儿子赵阡陌。
“你怎么又来了,别妨碍我办事。”这赵阡陌已经缠着他很久了,虽然他也挺喜欢赵阡陌的,但是自己一介平民,又怎么能和赵家长子相配那。
“我……”赵阡陌还未说完,就被前来寻找陆焱的宫女夏花打断。
“大人,大人,我听说春月被关起来了,她肯定是被冤枉的,她平日里那么善良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大人一定要明察啊!”夏花和春月都是大皇子的随身丫鬟,平日里关系也最好。
春月与陈光关系也甚好,大家也都知道他俩互相喜欢着。夏花本以为陈光会去向东方且御求情,却不曾想陈光已经放弃了春月。
“知道了。”陆焱没说别的,一来知道春月必然脱不了关系,二来也想摆脱赵阡陌,说话间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脸不满的赵阡陌和哭哭啼啼的夏花。
“好你个陆焱,不过现在我知道你在忙什么了,我赵阡陌可不只会捣乱,我还会……”赵阡陌撑开扇子,心中不禁窃喜。
转然又看见哭泣的夏花,又不禁心软:“好了,你就别哭了,这兵部尚书可是公正的很,回去吧。”说罢,转身走了。
陆焱和伍伯言商议好后,清查工作也如火如荼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