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英新僵]捉个蠢萌小狐狸》落英满苑

27、素文

　　我则往两人相反方向走去，到无人处，又换了副容貌，打开手里“撞来”的荷包，一掏，足有十来枚大洋，我将荷包随手一丢，揣了钱回去找师兄，迎面又碰见刚刚这俩人。
　　“小子，我问你，可曾看见这么高，这么瘦的一个男人？”随从描述着我刚刚的面貌，颇不客气。
　　“往那去了”我随手一指。
　　“快快快，别去理会什么小偷了，回府去取钱，晚了这漂亮小娘子就让人买走了”那老爷催道，兴奋搓手：“府上已有七个姨太，加上这个凑上八个，也是个吉利数字”
　　“是是是，爷，您慢点”两人一路小跑而去。
　　“不要脸，呸”我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不然那女孩就要遭殃了。
　　“师兄”
　　“小九，你怎么又……”师兄指着我的脸。
　　“别说这个了，呐，给你钱，你去把钱给她”我抓了几个大洋递过去：“应该够了，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嗯”天龙也不问这钱的来源，接过钱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去。
　　不一会儿，就听那女孩道：“谢谢大爷，谢谢，够了，谢谢您”
　　天龙挤回来，拍拍手道：“给完了，她说够了，我们走吧”
　　原来助人为乐是这般感觉，天龙看着周遭投来的赞许眼光，不免得意。
　　这么草率么？你不要再问问人家还要什么帮助吗？我一扫眼，老远瞧见刚刚那俩人往这边小跑而来。
　　“师兄，帮人帮到底”我拉着他袖子道：“咱们帮手，将她母亲安葬，顺便再给她找个去处吧，毕竟她一个女孩子”
　　“也是，行，听你的，咱们就帮她葬了母”天龙提高音量，周围人已经有几个在鼓掌的了。
　　“恩公”人群中走出个小女孩，十七八的年纪，衣服上虽叠满补丁，但还是很整洁，那女孩抬起脸，粉白香腮挂泪，可称得上梨花带雨，一双澄澈的大眼望着天龙，声音甜美：“谢谢公子，还未问您高姓大名，此生定时时为您祝祷，企您一生平安无忧”一脸真诚。
　　天龙还沉浸在那被当成焦点关注的感觉，听她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
　　“啊，我师兄，天龙，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忘了自己此时是男人相，问名有不便之理。
　　“啊，多谢两位了”女孩福一福：“我叫素文”
　　“素文，你可有去处？”
　　素文摇头一行清泪滑下来，以袖擦泪道：“我和母亲不是本地人士，三年前来这做点缝补生意过活，此处没有亲戚可依靠”
　　“那这样，你跟我们走先，去买副棺，将你母安葬如何？”
　　素文抬眼看了看天龙，低声道：“一切都听恩公安排”

　　“你真决定把她领回去？那个小气鬼也肯多收一人？”回去的路上师兄悄悄说道士的坏话，眼时不时瞄着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素文。
　　“师兄，道士不是小气的人，多个人多个热闹，况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去处，她一个女孩子我们不照顾着些怎能放心？”
　　“只是怕我们寄人篱下，要时时仰人鼻息了”师兄调侃道，回头看看素文，她澄澈明眸里有着几丝慌乱迷茫，天龙不禁心生怜悯，从前无依浮萍般的日子自己也过过，被亲人遗弃的滋味并不好受，为妖如此，更何况是一个初经世事的女孩儿呢？皱眉：“先领她置办些衣物必需品吧，到底是女孩子，不能亏了她”
　　“好啊，素文，你有什么想吃的喝的尽管说，我这里有的是钱”我回身去拉她。
　　素文有意躲开一下，又觉不妥，犹有为难的低头不语。
　　看她这样我恍然大悟，大抵是她见我不避男女之防，以为我对她起了什么贼心。
　　左右无人，我一抹脸现出本貌:“哈，想不到你防心颇重，我其实也是个女孩子啊”
　　“这……”素文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无意将目光耽在天龙身上，似是盼着帮她解围。
　　看她竟无我预想那般惊讶，不禁有些意外。
　　“她会易容”天龙解释道。
　　素文道:“姐姐易容技艺好高超，我一时竟未看出来，连嗓音也与男人一般无二”说着又轻笑起来:“我还道姐姐为何易容，原来是想掩了这国色天姿啊”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倒会哄人，走吧去给你置些衣物”
　　······

　　花钱如流水的快活竟也是种人间享受，特别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师兄显然已经体会到了这种乐趣……
　　“老板这件这件这件通通包起来”
　　天龙大袖一挥，老板也是眼明手快，依言将选中的物事包入锦布中，陪笑道：“爷真好眼光这都是小店中的精品，舶来货，那边还有些胭脂水粉可一并置办了吧？”平日里见惯了为几文钱计较不休的顾客，何时迎过这样花钱流水一般的主？老板使上浑身解数，卖力的推销着店铺里进了几年都无人问津的陈货。一边满脸堆笑舌灿莲花的介绍这货品怎样怎样好，一边暗自将三人的关系私下揣测。
　　“客官，您看，这边是新购进的首饰”老板热情的招呼着，想来也不过是富家公子为博美人一笑的三角恋情，这样的冤大头，不好好宰一宰都对不起自己开店的初衷。
　　“好”天龙刚要移步去看，却被素文一把拉住：“可不能再买了，我一个人哪用得上这许多东西？”
　　“给你买便收了女孩子怎能没有这些用的？”
　　“我母新丧，我又何来心情装扮？”
　　看着素文的楚楚可怜模样，天龙心软：“便依你吧”招招门外望风的玉九：“小九，这还剩了些钱你也买些东西？”
　　这要是师兄自己挣回来的钱一定会心疼，我敢打赌。
　　我摇头道：“我不缺什么，我想快些回去不然道士该等急了”
　　而此时被玉九挂在心尖上，本来应该在家消停做饭的道士却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打了个喷嚏。
　　······

　　我们一行人走至道堂前，未及敲门，就闻到一股子饭糊味，奇怪，道士做菜竟也有失手时候？
　　我示意师兄他们在门外等着，因我并不清楚道士会否同意收留素文，毕竟事出突然，还是要先行开导他一下的好。
　　推开门，秋生文才在院里站着，脸上都灰扑扑的像个花猫，浓烟滚滚正从厨房的门窗四散出来。
　　秋生见我回来面色不自然道：“玉九，你，你回来啦”
　　“嗯，你俩怎么搞的？你师傅呢”
　　“啊，都是文才笨手笨脚的，把饭煮干了，师父，师父他……”秋生搔头，怎么回事？师父跟丢了？要是被玉九知道师父出去跟踪她，俩人不得吵起来？到时候还是自己吃亏，不管了，先替师父瞒一瞒。
　　“我在这”正在秋生支吾的时候，道士的声音及时在身后响起来，秋生如蒙大赦，回头一看，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自己房门口，秋生松口气。
　　“本想着睡一会的，两个家伙连饭也做不好”道士面上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子，背地里不动声色弓着腰掸了掸翻墙时蹭上黄土的裤脚。
　　“是，文才柴添多了，真是的你”秋生打了文才一巴：“走吧，还得重新做”背着玉九冲道士眨眨眼。
　　道士摆摆手，表示收到。
　　完全没注意到“异常”的玉九兴冲冲的挎住道士故作神秘道：“咱们家又要多一个新成员了”
　　“那是为什么？”道士装不明，看着傻气的玉九觉得很可爱。
　　秋生文才反应更大，一双眼盯着玉九的肚子，问道：“你，你有了？”
　　“混蛋，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做饭”道士竖眉立眼喝道。
　　“嗨，这是好事嘛”秋生挤眉弄眼，文才在一旁跟着应是。
　　“死小子，活腻歪了？”道士扬手过去打他俩，却被秋生灵活的躲开，那一巴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没来及低头的文才头上。
　　“哎呦，秋生，你连累我”文才不好找师傅算账，转头去骂秋生。
　　“呦，可对不住”秋生哈哈大笑。
　　“死小子”文才撸胳膊挽袖子作势要报仇，秋生哪里给他机会，歔个空子溜之大吉。
　　“有这么两个家伙可真是我倒霉啊”道士叹道。
　　“才不是，有这么两个活宝天天逗你开心”我揪揪他的胡子。
　　“开心？不给我惹祸我就很开心了”道士握住我的手，关心道：“怎么样，累不累？你师兄呢？”
　　天龙在外听道士询问他，便领着素文进来，又见道士与玉九如此亲昵的模样，没好气的应一声：“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