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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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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切似乎逐渐归于平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缓慢前行时,互联网再次毫无征兆地炸开了锅。
这一次,风暴的中心毫无悬念地、精准地投向了凌曜。
【爆】凌曜 私生子 【爆】凌曜母亲 XX(被扒出真实姓名)小三 【热】豪门秘辛凌曜真实身世 【爆】凌氏集团公子发声
这几个词条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屠榜了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前十!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猜测和引导,而是铺天盖地的、堪称“编年史”般的详细爆料。有所谓的“知情人”完整叙述了凌曜母亲当年如何作为第三者,与已有家室的凌父(某地产大亨,姓名被隐去但信息足够被对号入座)交往并生下凌曜的过程;有据称是早年邻居的采访,描述他们母子如何不被家族承认、生活艰辛;甚至还有几张极其模糊、但依稀能看出凌曜母亲年轻时模样的老照片被翻出……
然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于凌父与正式妻子所生的、比凌曜年长几岁的“嫡子”——凌曜法律意义上的哥哥——的实名社交媒体发声。
他没有过多情绪化的指责,只是用冷静而疏离的语气,发布了一份简短声明,大致内容是:承认凌曜是其父亲非婚生子女的身份,表示这是家族不愿提及的旧事,对其母亲过往的行为表示遗憾,希望外界不要再过度关注和炒作,让家族成员能平静生活。
这份声明,看似克制,实则是一记最狠毒的实锤!它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来自“正统”的傲慢姿态,彻底坐实了凌曜“私生子”的身份,并将他的母亲钉死在了“小三”的耻辱柱上!
全网彻底疯狂了! 这已经超出了娱乐八卦的范畴,涉及到了豪门伦理、社会道德等更能引爆大众神经的话题。
「我的天!原来凌曜是私生子?!他妈是小三?」 「怪不得他性格那么别扭,又自卑又自大,原来是这种出身!」 「之前立什么贵公子人设?笑死人了,原来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妈也太x了吧?知三当三?」 「凌家正式夫人和公子才惨好吧?被这种女人和私生子纠缠!」 「所以凌曜进娱乐圈是因为家族根本不认他?没法继承家业?」 「之前那些黑料是不是都有了解释?因为内心扭曲啊!」
凌曜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嗡嗡作响,充斥着鄙夷、猎奇和恶意的狂欢。凌曜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他像一头困兽,蜷缩在角落,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而徒劳地撞击,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钝痛。
不行。不能倒下去。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凌曜,撑住……”他对自己嘶哑地低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异常诡异,“你什么没经历过?嗯?”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开始机械地列举:
“刚出道的时候,为了一个露脸的机会,被灌酒灌到去厕所吐出血,回来还要笑着敬酒……忘了吗?” “那个脑满肠肥的投资人,手都快摸到大腿根了,你不也忍着恶心赔笑脸,才换来那部戏的主题曲?” “还有上次那个品牌的张总,明明是男的,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动手动脚,你不也周旋过去了?事后恶心得一天没吃饭,不也熬过来了?”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进行一场荒诞的自我激励:
“那些都忍过来了!那么难,那么脏,那么恶心……你都忍过来了!” “现在这点骂声算什么?啊?算什么?!” “你一定能挺过去的!你必须挺过去!”
他重复着这些话,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力量。可这些话带来的不是勇气,而是一种更深的麻木和自我厌恶。他将自己曾经被迫忍受的屈辱和牺牲,当成了此刻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试图武装起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但这层自我催眠的铠甲,在母亲那通充满怨恨和诅咒的电话打来时,被彻底击得粉碎。
突兀的铃声像一把刀划破了死寂。凌曜猛地一颤,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会是谁?是公司终于想到了对策?还是……
一个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冒了出来——是妈妈?
这几年,他和母亲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虽然他依旧无法完全认同她的许多做法和观念,但母亲偶尔会打来电话,不再是过去那种冷冰冰的命令或抱怨,会问问他累不累,叮嘱他注意身体,甚至在他生日时寄来礼物。那一点点稀薄的、他渴望了二十多年的温情,让他一度以为,过去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
在这个他几乎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刻,这个念头变得无比强烈。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电话旁,颤抖着手,飞快地抓起了听筒。
“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和依赖。
然而,听筒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切。
而是劈头盖脸、歇斯底里、充满了刻骨怨毒的尖锐咒骂!
“凌曜!你这个扫把星!灾星!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了你!!”母亲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尖利得刺耳,“如果不是你非要当什么明星!非要出现在大众面前!这些陈年旧事怎么会被人挖出来?!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全都毁了!全都被你毁了!”
凌曜整个人僵住了,握着听筒的手指冰冷彻骨,仿佛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所有人的指指点点!我所有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我后悔啊!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你就是我的孽债!是我的报应!”女人的哭骂声混杂着绝望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凌曜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为什么非要抛头露面?!你毁了自己不够!还要拉着我一起给你陪葬吗?!我恨不得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
……
后面还有什么恶毒的话,凌曜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和心脏碎裂成齑粉的虚无回响。
他缓缓地、机械地放下了听筒,甚至没有力气去挂断,任由那充满恶毒的诅咒声变成电话忙音,最终彻底消失。
最后一丝微弱的、关于亲情的幻想,彻底湮灭。
原来,那偶尔流露的温情,不过是海市蜃楼。他在母亲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错误的产物,一个带来耻辱的麻烦,一个恨不得从未存在过的“孽债”。
巨大的荒谬感和彻底的绝望,像最深沉的寒冰,将他从头到脚彻底冻结。他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中,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浮现出来——苏芮。
他想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哪怕什么都不说。
他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摸索出另一个备用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按出了那个他刻在灵魂深处的号码。
然而,就在拨号键即将按下的前一秒,他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屏幕上那串数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伤了他的指尖。
他想起了苏芮最后看他的那个冰冷而绝望的眼神,想起了自己那句“我不能拿我的一切去赌”,想起了苏芮决绝的“别再说什么未来了。凌曜,现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打扰他?
他现在拥有的,只有这漫天盖地的丑闻、世人的唾弃、以及母亲恨不得他去死的诅咒。他一身污秽,满目疮痍,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光芒万丈、能让苏芮仰望的凌曜了。
他打去电话,又能说什么?祈求怜悯吗?用自己更大的不幸,去绑架那个已经被他伤透了心的人吗?
不。
他不能。
凌曜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手,指尖最终无力地垂落。
他盯着那串号码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最后一点虚幻的温暖也耗尽。然后,他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关掉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