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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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白寅略略下垂的眼角让卫奈联想到下雨天被淋湿的狗狗。
“需要我帮你吗？”
姚白寅微微偏过头，倔强的想把下颌处的擦伤藏起来。
“不用的，卫学姐你走吧，我没…事”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姚白寅无措而局促的攥着衣角。
他不想让卫奈看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今天谁来都好，为什么偏偏会是卫奈呢？为什么每一次都让她看见，他拼了命都想在她面前掩盖的不堪。
此刻的姚白寅像是一个由矛盾组成的集合体，一面因见到卫奈而欣喜着，一面因自身的不堪和身上的肮脏而自卑。
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使他想极力的掩藏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以及衣服上被蹭到的泥泞。
姚白寅身上的校服微微敞开，漏出半截银色的项链。
“学姐，你走吧。”
姚白寅的声线依旧颤抖着，好似在乞求着。
但是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小巷里却出奇的亮，眼尾像涂了胭脂般微带薄红，眼睛里潋着水光，倒映着卫奈的整个身影。
湿漉漉的狗狗眼像是个间谍，将主人极力掩藏着的心思透露了个一干二净。
不要走，求求你看看我。
这双眼像一口泉，和卫奈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少年人埋藏在心底的爱意便咕嘟咕嘟的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想要拥抱月亮，可是一身脏污的我又怎么配和月亮站在一起呢？
卫奈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姚白寅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她总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扑通扑通扑通。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姚白寅心上，姚白寅的睫羽不受控制的开始轻颤。
姚白寅咬住嘴里的软肉，将自己的异样死死的压下。
“我拉你起来。”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姚白寅的心可耻的跳动的更加快了，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不甘心的撞动着禁锢他的笼子。
此刻他的月亮来到了他的身边，这一次他不必再像藏在臭水沟里的阴暗老鼠一般远远的窥探。
姚白寅看着面前朝他伸出手的卫奈，好像被蛊惑一般缓缓的伸出了手，却又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刹那猛然将手缩了回来。
太脏了。
他的手上沾满了地上的污泥，会把她弄脏的。
对上卫奈眼里淡淡的迷惑和茫然，姚白寅局促的低下头声音细微的解释道：“太脏了…会弄脏你的”
他像一只矛盾小兽，一面想把自己整个藏起来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一面又极度渴望着她的视线。
卫奈的眉头微微蹙起，从口袋里拿出来之前裴淮塞给她的纸巾，拉过姚白寅的手，半强硬的擦拭着姚白寅手上的污渍。
“不用想这么多，没关系的。”
卫奈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莫名的，她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少年的自卑和懦弱让她陡然生出一股微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们经常这么威胁你吗？”
“嗯”
卫奈再一次伸出了手，将姚白寅从泥泞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这一次卫奈牢牢的抓住了姚白寅的手，没有再给姚白寅后退的机会。
“刚刚时间紧，我没来得及报警，只是在吓唬他们，怕他们一会还会折回来，得赶紧走。”
姚白寅半扶半倚被卫奈带出了小巷。
在卫奈看不见的地方，姚白寅的手急剧的颤抖着，心脏跳动的愈来愈快，好像是有人在他的胸腔里放烟花，烟花带出的火星，将他的心里那些阴暗而潮汕的角落点亮。
卫奈的衣服被他蹭上了污渍。
姚白寅感觉自己好像被切割成了两份。
一份自卑而厌恶的唾弃着自己，你怎么能你怎么配，把自己仰望月亮弄脏。
一份却因为卫奈身上的污渍而恶劣的窃喜着。
看啊，月亮被弄脏了诶，那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把月亮从天上拉下来，拉到他身边来。
如果把你从云端拉下来，那是不是你就会和我一起沉沦
这个想法让姚白寅浑身战栗，姚白寅死死的咬住了口腔里的软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不让卫奈感受到他的异样。
恶心好恶心。
好讨厌好恶心。
他就像臭水沟里臭烘烘的肮脏死老鼠一样令人作呕。
姚白寅开始无意识的自残，口腔内的软肉被咬出深深浅浅的伤口，腥甜充斥着整个口腔。
他深深地唾弃厌恶着这样的自己，阴暗面的想法全部被姚白寅死死压下。
他闭着眼将口腔内渗出的鲜血全部咽下，贪婪的感受着旁边卫奈身上传过来的体温。
“诶？是卫奈同学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卫奈扭过头看见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金丝边眼镜，微敞开的衣领，高挑的丹凤，来人的唇很薄唇色略淡，甚至带出点薄情寡义的味道，衬衫的袖子被堆到手肘处，漏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臂。
这个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可以不断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卫奈同学高中可不允许谈恋爱哦”
“作为老师最喜欢的学生要是早恋了，老师可是会很伤心的。”
姚白寅认识这个人，他是卫奈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