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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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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血迷域。
四周静的可怕,能够清晰的听见耳边的风声,时有走兽飞禽嘶叫,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女子满身血迹,约莫二十,眉不画而黛,唇似含朱,衣衫透过血色现出古厚云纹,好像合该这般才是。
江屠画如老僧入定般打坐,细细整理脑子里的思绪,她穿越了,穿到玄天界归一门大师姐江屠画身上。
这个世界以修仙为主,大道三千,三千小世界,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缘法。却鲜少人能够找到通往另一个异世界的传送阵,这就是天道,世间万物生生相息,互相牵制,更迭不休。
窟血迷域所在极南之地,是最接近玄天界边缘的地方,却又是最危险的地方。
原主所在的归一门,乃是玄天界三大宗门之一,除此外,还有三十三天宫、飘渺九天宗三大宗门鼎立。
修炼又分为九个等级: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其中每个等级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
在江屠画未穿来之前可谓是天纵奇才,百日筑基,千日结丹。进个小秘境还能得个上古大能留下的机缘。
腹下突然一阵刺痛,江屠画按照记忆用灵识在丹田处探寻,不由得诧异,这……是碎了?
江屠画淡定地抚了抚道袍上的褶子,莫慌莫慌,妥妥的大女主。
类似的剧情设定,在江屠画穿来之前看的老多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丹田破碎,受尽冷眼,尝尽世间凉薄,我待天道如亲友,天道良心喂了狗。一朝穿越,江屠画修复丹田,辱我?杀之!欺我?杀之!神挡弑神,佛挡杀佛!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
这样想着,正打坐的江屠画突然“哼”的狞笑一声。
几月前,周时繁带着门下新晋弟子在出游历练,一个月前突然失去了音信。
扶沧道人探查到最后一次传信,便是在窟血迷域小界,周时繁与余下弟子下落不明,命牌却未碎。
周时繁向来乖巧思虑周全,心性更是绝佳,怎会带入门不久的弟子去窟血迷域,是何等凶险?扶沧疑云窦生,便派江屠画前去调查。
江屠画从乾坤袋倒出一堆丹药,照着纹路细细辨认着品级,想了想又掐了个灵诀给师傅传信。
窟血迷域有异,屠画未能寻到周师弟等人,丹田被毁,有愧师尊托付。现下已无碍,师尊不必担心,勿念。——江屠画
说来周时繁,江屠画有几分耳熟,两人皆出自扶沧道人门下,周时繁入门不足五年便已结丹,与江屠画素有归一双绝之称。
江屠画服下疗伤丹药,恢复了一些力气,因为不能修炼,五感变的格外敏感。尤其是这么静的地方,一点声音就会无限放大。
正准备离开,便听见一行人的脚步声,约莫三四人,江屠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躲在石壁后面,刚挪了一小步,便听见少年清喝“谁?”
“铛——”
剑气从身侧划过,入壁三分,江屠画吞了吞唾沫,从石后走出,清了清声道:
“归一门弟子,江屠画。”
拔剑的少年明显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江屠画?”
曾经轰动一时,是修仙界天赋异禀的佼佼者。如今,却弄的如此狼狈。
其余两人同样诧异,他们三人最厉害的也不过金丹中期,拔剑的少年也不过入筑基一年,江屠画乃是金丹中期,可这女子身上分明没有半分灵力,身上的道袍却是归一门内门的标识。
“师弟,”同行的男子打断到,“在下天道宗弟子,闻人禾煜,方才是师弟失礼了。”
三人皆是蓝袍万寿莲蓉云纹,是天道宗宗门的标志,每个宗门都有独有的道袍与标志。
天道宗虽不似归一门,三十三天宫的大宗门,在玄天界却也是中上等门派。
“无事。”江屠画道,又看向闻人禾煜等人,“各位道友怎会来此?”
“我与师弟出游历练,几日前见此地有异象便速速赶来,唯恐生变故。”
“江道友何故在此?”闻人禾煜问。
“前些时日门下弟子出门历练,不久前便在此地失了踪迹,师尊派我调查,此地确有诡秘之处,”江屠画话锋一转,情真意切道,“还请诸位师兄小心为上。”
拔剑的少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先前不知道是江师姐,多有冒犯,师姐现下可是要前往宗门?”
“确是,只可惜我在迷域遇险,丹田被废,不知如何是好,师弟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闻人禾煜不禁唏嘘,丹田破碎如此轻描淡写说出,这玄天界怕是唯有江屠画一人了。
孟发发第一次出游历练,忍不住惊呼道:“师姐还记得是怎么被毁的吗?”
江屠画摇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江屠画半真半假道:“不曾,在这修炼了几日,不知怎地就进了幻境之中,醒来便是这副模样。”
“江道友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去,我们正好路过归一门。”闻人禾煜道。心想,传闻归一门大师姐江屠画乃是性情孤傲之辈,想来也不尽然。
江屠画笑了笑:“如此,便多谢诸位了。”如今丹田破碎,再好不过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修复丹田,恢复灵力了才可以一路开挂。
先去归一门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偏北,一个极南,御剑少说十天,多则半月。从窟血迷域到归一门途中必经七星镇,也是所有修仙者去往窟血迷域历练的必经之路。
窟血迷域诡秘莫测,凶险异常,便是金丹修士也是结伴而行,闻风而来历练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闻人禾煜反手祭出西河九凌箫,通体透明碧绿,泛着翠色幽光,赫色飘起的箫穗,衬西河九凌箫越发剔透。
是上品法器。
法宝等级分为:灵器——地器——法器。
孟发发的本命法器是之前对江屠画拔的那柄剑,承吟剑。中品法器,剑身尖锐有削铁如泥之感。
江屠画本命法器原是青螭剑,上等法器,现在如同废人一般,没有灵力根本御不了剑。
江屠画看了看闻人禾煜半人长的箫,又看了看孟发发的剑,轻叹一声。
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一直未出声的另外一人本命法器却是羊皮舆图,这倒稀奇得很。
江屠画险些忘了他,蓝色万寿莲蓉云纹加地容貌倒也不难看,堪堪清秀,只是纯在感极低,让人容易忽略了他的存在。
“如今我御剑那是不可能了,”江屠画沉吟片刻道,不及其他人说话,转头笑嘻嘻的对陆淮宁道:
“道友这舆图着实有意思,不若载我一程,让我为道友看图指路。”
他快速结法祭出,舆图约莫一尺,古老厚朴的羊皮卷,从他手掌上方浮于半空。呈现出地势的虚影,忽明忽灭。舆图不断变大,涨到六尺方停下,陆淮宁轻跃而上,因长时间没有说话,开口多了几分沙哑: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