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启》一尔一

4、新

　　四方城位于世界北方，由当今的一大世家莫家所建。
　　“师父，师父，这下面就是传说中的四方城吗？”莫问从天上往下望去。一水自南方而来流向北方，遇城则一分为二，环绕全城。四条弛道分布四方，一直延伸至四周的密林里。
　　“嗯，这就是四方城。”丹朱拎着莫问落在四方城外。
　　丹朱看着少年惊讶的眼神，笑道：“此水名为誉水，宽300丈，将整个四方城围得严严实实。”当年莫家在此处建家之时，还着着实实受了不少闲话。
　　“为了方便出入，莫家家主下令在八方各修建一座跨水大桥，走吧，咱们进城。”
　　两年走上面前的大桥。丹朱继续说道：“此桥全长数十丈，宽十丈，中间是走车马的弛道，两边还有一丈宽的道路供人行走入城。”
　　莫问抱着白瓷罐，在桥上左看看右看看，不亦乐乎。
　　丹朱笑道：“小心些，别摔了。”
　　城门由砖砌成堡垒式，城台高三丈门洞为五伏五券拱券式，开在城台正中央，上起箭楼，共四层，三面都开了箭窗。
　　“跟着我走。”丹朱回头嘱咐身边已经有些耐不住幸福的少年。
　　又走了好一截。
　　莫家主宅坐距四方城中央。
　　“这里是莫家主宅大门，亦被称为内城门，你待会儿……别笑，其他的别人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少年闻言一怔，努力想收起形容，结果挤出一个奇怪的神情。
　　丹朱叹了口气，走过去对着守门门卫道：“劳烦传达家主，天命宫丹朱有要事前来拜访。”说着亮出天命宫的令牌。
　　莫家老家主有三个儿子，老大接了父亲的家主之位，老二娶了沙玉国女王自愿留在沙玉，老三打小就拜入天命宫——丹朱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懵懵懂懂的少年，又叹了一口气。
　　如今当家的，就是老大莫道。
　　两人被请进门去，直接然后一路到了莫家待客的浩澜堂。
　　丹朱记得莫家老家主老夫人及其疼爱幼子，这浩澜堂的牌匾，还是师弟十五岁所写，至今几十年，从未换过。
　　这字刚劲有力，如走龙蛇，虽然带着几分稚气，却也被时间磨的深刻了起来。
　　“丹朱大人。”一个风姿不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莫家主。”丹朱拱手作礼。
　　莫道还礼，笑道：“方才有人来报说丹朱大人光临，我还以为是他们认错了。不知丹朱大人前来所谓何事啊？”
　　丹朱把少年拉到面前来，指着他怀中的白瓷罐说道：“我路经晋国禹城，无意碰见贵府三夫人……”
　　“什么？她在禹城？那我三弟……”去年三弟大不幸，举家哀痛，谁知道他那个弟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迷倒守灵的人，带着三弟的尸身不翼而飞，至今都没有寻到下落。
　　丹朱叹气：“三夫人已然辞世了，这是三夫人的骨灰，我特意送回来。”
　　“那我三弟呢？”莫道大惊，急忙追问。
　　“在一块儿了。”丹朱敛眉。
　　少年诧异地看着师父，又不敢随意插话，只能憋着一口气把眉毛拧得死死的。
　　莫道接过白瓷罐，抱在怀里，已经得了孙子的男人突然眼睛就红了。
　　“家主节哀。这也算是师弟和三夫人，求仁得仁了。”
　　又安抚几句，丹朱就准备告辞。
　　莫家主还想挽留，丹朱固辞，莫道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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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少年跟在丹朱身后。
　　“怎么了？”丹朱头也不回。
　　“那个女妖怪……”
　　丹朱打断：“你不用再纠结此事了，她已经死了，就让她过去吧。”
　　“可她真的是那个那么大的四方城的城主家弟弟的夫人吗？”少年揪着师父的袖子，觉得这件事怎么想都奇奇怪怪，“那她为什么要去害人啊？我还以为她是什么精怪修成的人身，可是她本来就是人啊，这也太可怕了。”
　　丹朱回身摸着少年的头，笑道：“人有妍媸之分，就难免善恶之别，你还小，见过的人不多，所以才会觉得惊奇。然而世界之大，总不能让你遇见的人都善德善行，行恶者，也难免会受因果之苦。就如这位三夫人，她枉害他人性命，最后也死于他人之手。你要切记，日后行走，莫要心怀恶念。”
　　莫问听得师父这样郑重的一番话，只觉一股热气冒上颅顶，他学着沿路看到的人行揖礼的模样一板一眼行了礼，说道：“师父，我会记住的。”
　　丹朱摸摸莫问的头，笑道：“你是个有灵性的孩子，将来也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莫问骤闻此话，一下子就蒸红了脸。
　　丹朱继续往前走：“既然你拜在我门下，那就是天命宫的弟子了，天命宫在勾陈山上，我现在就带你回天命宫行拜师大礼。”
　　“师父，天命宫为什么叫天命宫？是不是我派所言皆为天命的意思？”
　　丹朱摇摇头：“非也。千年之前，有仙人临凡，我派先祖于勾陈山聆听仙人教诲，得修行之法，后仙人飞天而回，先祖就于勾陈山上开宗立派，是为天命。”
　　“原来如此啊!”少年呆呆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