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多了你》呆梦

5、邱小山跑长途归来

　　王言这几天一直密切关注出租屋那边的动态。
　　仿佛，自那一夜长谈后，事情恢复了平静。那两个男学生，也没有再出现在店里过。
　　甚至，邱小山也失踪了？这几天一点音讯都没有。
　　王言还是照常朝九晚五地去店里上班，以她现在所处位置的高度，已经不用再苦哈哈地出去跑业务。
　　那些就放着让年轻人来！他们需要历练一下。
　　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做好管理职能，偶尔浏览一下同行中介的网页信息。大多时候，她是在看时尚杂志，以及学习美容护肤的知识。
　　可是不应该啊？邱小山从来不是这么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这几天没有见到邱小山，王言竟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她难以置信的一笑，以前邱小山常在眼前晃的时候总觉得烦，他不来，竟然还起了牵挂的心。
　　就在王言在想邱小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外面却闹出了动静。
　　员工不干活，都围在大门口，一个个脑袋都跟削尖的胡萝卜头似的，争前恐后，摩肩擦踵的涌在大门口。
　　有人嘲讽道：“邱老板，鞋厂干不下去了？”
　　邱小山摇头。
　　有人问：“邱老板这是要促销甩货了？”
　　邱小山摇头。
　　还有人怀疑：“邱老板是想用这些过时的鞋子，来给我们王店长涨业绩？”
　　邱小山站在门槛的阶梯下，众人站在阶梯之上俯视着他。
　　说话的时候，他瞪着眼睛向上看，精神饱满。只是抬头的时候，额头上的皮被挤成了几条沟壑。他看起来，又比前几天黑了一个度。
　　他声音洪亮地问：“你们王大店长呢？”
　　有人将头往后转，朝里面喊道：“王店长，您小学同学邱小山来咯。”
　　王言走近，众人自动往两边一字排开，留出了一条路。
　　邱小山抬头笑呵呵地看着王言。
　　王言知道这家伙肯定是遇到事了，不然不会连人带车的堵在自己店门口。
　　邱小山说：“前几天跑了趟外省，给老板们送货去了。”
　　不用说，王言也看出来了，邱小山满眼的红血丝，皮肤又暗又油，虽然看起来精神抖擞，但难掩状态深处之疲惫，肯定是跑了长途。
　　王言说：“你让他们把车开走，堵在我的店门口，还怎么做生意！”
　　邱小山确实有欠考虑，但是确实事出紧急，下了高速，就直奔王言这儿。
　　邱小山说：“我有事跟你说。”
　　王言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先把车开走。”
　　邱小山有些着急，再加上这几天没有休息，脾气也大了不少，“王言，我真的有事跟你说，你先听我……”
　　王言也是一脸的不容置喙，“我不是告诉你了，先把车挪走，一大早难不成想断了我的财路？”
　　邱小山为人实诚，憨厚没脑子。
　　王言真的是看着干着急，“我不知道你到底挣了多少钱，但是我知道一个连菜都舍不得吃的人，肯定也舍不得交罚金。”
　　邱小山的小货车停在路边上，随时都有被开罚单的危险。
　　他霎时明白了王言的意思，连连弯腰感谢她，并叫工人把车先开回鞋厂，他留下还有事要跟王言商量。
　　王言训斥众人：“笑话看够了没有，还不给我出去跑业务？你们看看对面的中介，哪一个不比你们勤奋，不想付出努力，还整天想做白日梦。”
　　众人看着王言光鲜亮丽的外表，又看看自己只能被别人支配着穿又厚又丑的工装，心里不平衡极了，再加上她这一番醍醐灌顶的话，他们一下子四散开来，拿着联系人电话簿和传单就往外跑。
　　年轻人需要激励，才能奋发图强。
　　王言回办公室，邱小山跟在她后面。
　　“只有牛奶，你凑合将就一顿，中午我带你吃点好的。”王言从抽屉里拿出一罐牛奶，那本来是她的早饭。
　　邱小山不要，说：“我才不喝这玩意。”
　　看见这牛奶，邱小山想起了以前的事，说：“你知道的，我对牛奶有阴影。”
　　王言当然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忘记的就要忘记，一个快30的男人了，还这么小肚鸡肠。”
　　邱小山恨恨地盯着王言，颇有微词道：“是为了谁啊？要不是想给你尝尝，我会挨打吗？”
　　上小学的时候，村里有户有钱人，管隔壁养奶牛的人家订了一个月的鲜奶。那时邱小山负责给这家人送奶，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去隔壁村取奶，赶在上学前，把热乎的鲜奶给人家送去。
　　王言回忆以前，说：“刚开始的那几天，我总是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那种香味我从来没有见过，也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那么浓郁香甜。”
　　邱小山说：“你还怀疑我擦了香香，就跟班里的同学说我用妈妈的脂粉，我好一阵被同学们嘲笑。”
　　王言对这件事深感愧疚。
　　那时的女学生们喜欢效仿电视剧里的人物，看哪个演员长得漂亮，就会去模仿她的说话、动作，矫情得很。而且还会偷偷用妈妈的化妆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往哪用，反正往脸上涂就对了。
　　王言说：“还不是赖你，你要是不给我尝不就得了，我不尝，我也就没有念想了，谁让你给我念想了？”
　　邱小山开玩笑道：“还不是看你可怜。”
　　王言反驳：“我可怜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也半斤八两。”
　　邱小山被王言的话气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从小口齿伶俐，永远不愿意吃亏。
　　他竖起浓黑的大刀眉说：“没有我这指甲缝儿里抠出来的牛奶，你能变那么白？还考上大学？”
　　忘恩负义！
　　王言被邱小山逗乐了。本来早上就清净，人容易疲乏，跟邱小山这么一闹，倒还有趣。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王言问。
　　邱小山说：“你再帮我找一处房租便宜的单间，这次不合租。”
　　找上门的生意，王言何乐而不为。
　　“行啊，你给我钱，我保证给你找到你满意的房子。”
　　邱小山表情有些呆滞，吞吞吐吐地说：“鞋厂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钱都在里面了，我拿不出现钱，但我给你抵押一车的鞋作为房租，可，可行？”
　　邱小山知道自己提的要求不合理，说到后面的时候就没有了底气。
　　王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神情严肃，斥道：“你跟我开玩笑的？把一车没人要的鞋给我，让我给你变现呢？”
　　邱小山摸摸头，难为情地说：“你要不先看看样品，我们的鞋可好看了。”
　　“邱小山，你给我出去，免谈。”
　　王言没好气的把邱小山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