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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刚刚的情绪波动太真实,顾晚差点落下泪来。
      她的头像是被焊住了,感官都迟钝了几秒,这才想起自己还困在梦境里。

      陆时作为配对者立刻就事情感知到不对劲,几乎是同步放出了信息素安抚。梦境里的时间流速不同,等到淡淡的果香包裹住顾晚的时候,她已经在梦中梦走完一遭了。

      顾晚借着甜香平复心情,三言两语解释说:“刚刚被拉去另一个梦境了。那个……红衣设计害了他师姐。忘尘花是要用在他师姐身上,让她忘记这件事。”

      还没等陆时理清背景,周围的人群已经不耐烦了:“给个准话啊?”
      “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叽叽的!”
      “只是个守花的,怎么这样不识抬举。”

      顾晚视线向下,盯着自己银白色的花梗,小声对陆时说:“你把我送过去吧。我感觉梦境的出口应该在他师姐那里。或者你强制催动精神体,把我从梦境里挤出来,也是一种办法。”

      陆时摇摇头,“会伤到你。”

      “只有心理变态,和自己潜意识沟通不到位的‘某些人’才会被自己的梦伤到。”顾晚意有所指地开了句玩笑,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于是把声音放软向陆时示弱,“小陆,你再放点信息素给我,我还是头疼。”

      黏糊糊的,好像在……撒娇一样。有求于人的时候倒是很乖。陆时哭笑不得,“我比你大呢,别这么叫,有点奇怪。“听起来像叫小鹿。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缓缓地释放出甜香,凝神控制用量,避免她不舒服。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顾晚现在笑眯眯的:“谢谢陆哥。”
      随后她把声音放得更轻:“我改主意了,”她用气声道,“你走吧。”

      陆时脸色倏然变了。

      眼前已经是他熟悉的房间。灰白的光封住了落地窗帘的四边,噎得他喘不上气。
      顾晚趁着他专心控制信息素,四两拨千斤的一勾,他整个精神体就被丢出去了。

      她不信任我。
      陆时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情绪,只是一直重复想着这句话。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窗外风声很大,也有可能是下雨了。

      *****

      一片哗然。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那人消失了?”
      “他肯定是怕了。”
      “正好!直接拿走便是了。”

      果然是这样。
      所有根据梦境缠绕的信息都是陆时单方面告诉他的。信息素混乱后,清醒状态下的正常维护未必没有作用,在梦里维护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顾晚不在意这个;不能改变梦境或者自主从梦中醒来等情况也都是陆时暗示她的,他俩如果任何一方潜意识相信不能再操控梦境,那自然在梦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接受。

      是谁告诉他这些信息的?
      或者说是谁误导他的?
      顾晚暗暗笑自己,陆时的脸长得太对自己胃口,她不想相信帅哥会故意害自己。
      本来配对者就够被动了,再不留个心眼,就会像她……
      顾晚收回思绪。不管怎样,先让陆时出去都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一种情况……

      顾晚活动了一下肩颈:“前世?”

      据说梦里会梦到前世,还有人去接受专门的催眠就为了窥见前世的故事。顾晚虽然不是无神论者,但是前世这种玄之又玄的传说她也不想接受。

      不过她很少在梦境里有这么猛烈的情绪波动。

      人群骤然定住了,他们像是被线牵住的木偶,身体的其他地方都保持不动,只有脖颈转过特定的角度,空洞的眼睛一齐看向她。
      他们嘴巴开开合合,几百个同样的声音构成了一片嗡嗡声:“师姐。”

      “就这?”顾晚有点想笑,“只要不是鬼我就不怕哈。”
      她眯了眯眼,过量的草木灰席卷了整个空间,甚至带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别来搞我。”
      精神体负荷的尖锐疼痛要把人撕裂,顾晚人有点恍惚。
      傀儡缓缓化为灰烬,梦境一点一点褪色。红衣男子说了什么,顾晚又痛得听不见,只好摆摆手:“就算真的是前世,”她礼貌地笑了笑,“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前世,别来了。”

      *****

      “姐姐,你在害怕什么?”小女孩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显出青紫色的筋。她说话的时候头上的羊角辫跟着一晃一晃的,扫过顾晚的手腕。顾晚反射性想弹开,却因为空间狭窄被限制住了。

      “哇塞做好了!弟弟你好快!”小女孩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兴冲冲地跑到另一侧。小男孩熟练的将一团白糊糊的东西过滤清洗,然后分享给他的姐姐。

      窗帘被拉开,一片刺眼的亮光割开了这个诡异昏暗的客厅。房间里一家子人都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只有飘窗上的两个小孩笑嘻嘻闹出动静。

      “姐姐一起来吧,很好吃的。”小女孩冲着她笑。明明她在有亮光的地方,可是顾晚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他们在吃什么?

      小女孩看出了她的疑惑,语调轻快地说:“是骨灰哦!爸爸妈妈也说过很好吃的,你一定喜欢!”

      顾晚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姐姐,为什么要吐?你不尊重我们!”小女孩的音调拔得高,尖叫起来:“你一定喜欢!”

      她又咯咯咯笑起来,“我知道为什么了,缺了一样东西。”
      闪着银光的美工刀缓缓划过顾晚的大腿后部,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在了那一小块皮肤,凉意顺着刀尖划过一粒一粒鸡皮疙瘩,血慢慢渗了出来,然后是油晃晃的脂肪……

      小女孩声音充满了诚恳和惊奇:“哎呀,怎么流血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想求救,嗓子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
      突然,一堆厚实的衣物扔到了她手上。顾晚一个没站稳,头磕到了木质的家具。
      老妈奇怪地看着她:“你干嘛呢?我走了,你赶紧收拾东西,你看你房间乱的。”

      对啊我刚刚在干嘛……顾晚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却又想不起来。
      “好困啊。”顾晚的眼皮子一直打架,要粘在一起了,“明天再收拾吧。”
      她走过去把衣柜关上,衣柜却一直合不拢,留着一丝缝隙。

      卧室门咔哒一声响,打开了,外面突然出现了七八个快递。

      快递盒里面是白花花的一团。
      顾晚尖叫出声。

      ***
      醒来的前一秒,她听到了自己钝刀据木头一样嘶哑的声音。
      哦,是被自己叫声吵醒的。
      上次对精神体伤害实在太大,她的链接者又生气了不肯过来安抚她。顾晚这几天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于是顾晚每晚都得从鬼门关走一遭。

      她有点委屈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帅哥什么时候才消气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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