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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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大无语事件。
我着急忙慌的跑下河堤，对高槻泉远远的喊了一声：“帮忙打个车！”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跳进了冬季刺骨的河水。
周遭是有些浑浊的蓝色水流，冲刷着我身上的热量，深深刺进我的眼膜。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甩开遮住视线的头发，向逐渐下落的孩子游去。
他没有丝毫抵抗的下坠着，鸳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的白色光圈。我迅速扣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把他拖出河水。
我急促的喘息了两声，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他扯上案。
江户川先前嘴里叼着棒棒糖不知道去了哪里，见我艰难的游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手，翠绿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好看的绿色玻璃珠。
我把太宰的推上去，自己也爬上岸。
发梢处落下剔透的水珠，仓促的滴在我身上。冬季的风太凉，尤其是吹在浸满河水的湿衣服上时。
我没忍住打了个冷战，又扭头去看太宰：“醒了没？”
江户川衣摆也难免沾到了水，好在不是很多。他看了眼在地上躺尸的太宰：“还活着。”
就像是应江户川的那句话，太宰神奇的吐出几口水，自己慢悠悠醒了过来。
“怎么样？难受吗？”我凑近了些。
太宰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直到我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他才撇开视线，小声的回应了我：“……肺部，很疼。”
“江户川，”难办了，我哆嗦着站起来，“拜托您把他拉起来可以吗？”
他阖上眸子，缓缓的、甚至有些沉静的吐出一口气：“嗯。”
河堤上的高槻泉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小春江！车来啦！”
我快步往上走去，恨不能现在就躲进车里，免受寒风的侵扰。江户川扶着太宰，步伐稍显虚弱。
我不好意思的和司机商量：“我的朋友不小心掉进水里了，我们身上都有水，我会把清理车座的钱一起给您，可以将我们送到附近的医院吗？”
司机脸上的伤疤因为笑容扭曲起来，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包容：“没关系，上来吧，身体重要嘛。”
我把太宰塞进后座，赶紧道谢。
“阿泉，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我也回去了。”我把钥匙塞给高槻泉，又扭头拽过江户川，“江户川不太认路，所以一路上稍微照顾照顾他。”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少女娇俏的笑了笑，浮夸的摆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敬礼，然后很不尊敬长官的把我也塞进车里，还顺便带上了车门。
思考了一下，她右手握拳，敲了敲左手手心。她掏出钱包，把我的路费交给司机。
“……”
摸了摸口袋里已经有些皱巴的纸币，我有些笑不出来了。
江户川也没有反驳我的意见，看向我的眼神里还带着看奇行种的好奇。
汽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高槻泉站在原地等了几秒，和江户川对视一下后又错开。她现在的语气更是比刚才还夸张，没有一丝真诚：“走吧，名侦探～”
江户川抬眸，剥开棒棒糖的糖纸，不在意的扯起嘴角。
我坐的离太宰很近，防止弄湿更多的地方，也是为了取暖。感受到我的靠近，这位小作精甚至主动也靠过来了点。
我没说话，也没看他。
“……你生气了吗？”他低着头，忽然问我。
我头也不抬，直直的看向窗户外的景色，防止被拐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没有哦，我一点也不生气。”
毕竟我们两个只是合租，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我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斥责别人呢？
这是无礼的，没有理由的傲慢。
所以我没有什么能够生气的地方。
太宰不说话了，但是也没有再移动自己的位置。
我们两个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到达了医院。
由于没有多余的衣服，用毛巾勉强擦干净自己的身体后，我换上了和太宰一样的病号服。只不过由于最近衣服也少，我以一米六之姿，穿上了一米九的衣服。
已经换上合适病号服并且做完检查的太宰治：“…………”
他别过头去了。
我看到他的肩膀在一抖一抖的。
负责检查的医生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头，语气平易近人：“没关系，你的弟弟只是有些呛到了，过几天就能好。”
我赶紧表现出“宽慰”的情绪来，直到医生贴心的也摸摸太宰的狗头，关上房门去工作，我才放松的坐在另一张床上。
“姐姐，你还在生气吗？”
他可能是转过身来了，正对着我的背影。
“……”
我把还没干的头发按到身后。
扪心自问，看到太宰在河面上飘荡的时候，我其实是有一瞬间震惊和恼火的。
更多的是一种愧疚。
没由来的，让我自己也鄙视我自己的愧疚。
从一开始接近这些可爱的人们的时候，我就拿出了对待普通陌生人那样的友好。认真来说，我当然是看重和所有人都关系的。这些都是宝贵的、独一无二的。
所以……
“我刚才其实生气了。”
我的声音低落。
“我明明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所作所为的。”
我怎么总是这么高傲的认为大家的生命都不应该消失呢？明明自己也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啊。
分割感几乎将我撕裂。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什么东西想要表达出来。
我斟酌了一下词汇。
“如果生命真的让你觉得毫无价值的话……”我站起来，坐到太宰治的对面，“阿治，先稍微尝试尝试吧？尝试不同的东西，直到生命的余温也没有了，你什么都找不到，那个时候，我会带着最漂亮的鸢尾花为你祝福。”
“祝福你找到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入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