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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坐着吧 ...


  •   秋夕私底下给她讲规矩:“以后便是你我服侍宫主,这半个月先看着,慢慢来便会了,不用着急。”

      赵三水心里机灵:宫主身边的人还挺好相处的,说不定是个好去处,以后能长久得混日子又能攒钱。

      他睡眠浅,睡觉不能打扰,喜静万万不可太闹。

      除此之外不准动雪阳阁得花,这全部是宫主在亲自打理。

      原来这雪阳阁精心照料得花是他一人种植,她想他一定是个细心而优雅得男人。

      其余秋夕要她多看着。

      赵三水颔首应是。

      秋夕主要伺候宫主起居,这活赵三水熟悉无非是把对象换成男人。

      谁想她刚从春宵楼离开不久便要重操旧业,之前还豪言壮志再也不做伺候人得丫鬟。

      隔天,南汐绝描绘丹青时,秋夕端来茶盏,手一抖滚烫的热茶直接浇他如玉的手面,连带画下午的画也毁了。

      南汐绝赶紧撤开手,不过为时已晚,落她眼里刺目的通红。

      茶盏掉在地面摔得支离玻碎。

      赵三水找医药箱,秋夕告诉过她在哪,伺候人这活说白了就是眼力劲。

      她赶紧拿了蓝药瓶,跪在地面上药,倒出无色粘稠的液体,轻涂他烫红的手面,甚至细白的肌肤出现龟裂的血痕,有种凌虐美,指节修长堪比手模。

      赵三水偷瞄了一眼,见他俊容平静眼神飘离,可能是太疼了,又倒些烫伤药在他手面,更加轻柔的涂。

      秋夕梨花带雨,连连磕头认罪。

      最终南汐绝只是把秋菊调出雪阳阁,让她去找木子重新安排。他累了支着太阳穴休息。

      这就完了,纵使换做玉兰也得狠狠打骂番。

      哎,这邪教也太好了吧,看来赵三水不用担心宫主一个不开心把她弄死。

      大厅里沉浸入安静,赵三水马上去请大夫。

      “不必了,大夫来也是上药。”话音落,南汐绝翩然回了内室。

      她叹口气,着手收拾桌面和碎瓷片,忙完这些进内室,他半依在圆床上。

      赵三水关心的瞟两眼烫伤,他眼皮微掀目光和她撞一处。

      “去打盆冰水来。”

      她连忙应声,很快端来盆冰水,她被烫伤过知道那种滋味多疼。

      自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太过淡然。

      在冰水里泡了好大一会,久到她忍不住提醒:“宫主,不可以再泡了,手会发白发皱。”

      南汐绝眉眼淡淡的样子,从冰水里抬出来,比她之前接触的更冷,仔细包在毛巾中擦拭干净,透明的液体倒他烫伤的手面上,她捧着他手,指面一圈圈蕴开,那模样认真极了。

      一种异香蔓延他们中间,是药的味道。

      他一直看着,视线不曾离开。

      秋夕调走,她赶鸭子上架。

      看平时秋夕照顾宫主挺细心,给她讲解也温温和和,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想归想。

      淋淋漓漓下起雨,南汐绝几步跑到门前,廊下自动形成一道隔绝得水帘,雨幕把绿叶冲刷得青翠欲滴,花儿带着水珠更加晶莹美丽。

      “下雨了呀。”他转过头压抑不住声音里得惊喜对不远处得赵三水说,一面手伸在外面指尖感受着凉凉的雨。

      暮地破防了,她看到他质朴纯甄的心境,低头眉眼染些笑意。

      南汐绝走几步坐在矮桌前,一张黄纸片刻功夫在他手里变成朵唯妙唯俏得牡丹。

      赵三水眼睛都看直了。

      见次南汐绝淡笑问:“你可会折?”将纸张放在她面前。

      “奴婢愚笨,我只会叠千纸鹤。”

      “可否叠给我看看?”南汐绝美眸亮了亮,把纸往她身旁推推。

      赵三水便弯腰拿起纸张。

      “无妨坐下折吧。”

      说完南汐绝便侧到一边咳嗽几声,回过身眉宇间多几分孱弱得病态美,白皙得双眼皮。

      依言坐了下来,经过刚才那一幕亲近不少她就多说两句。

      “在我们家乡有个说法如果叠够一千个千纸鹤便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这期间她已经做好个千纸鹤,拉住尾部得折翼便会动起来,仿佛翩飞。

      自从那之后南汐绝便坐在窗户边经常折千纸鹤。

      南汐绝取过她手里的千纸鹤和煦的目光落在她发顶,把她的拆开照着纹路重新叠了一只。

      赵三水想着应该拍马屁。

      “哎呀,宫主好厉害,一看就会。”

      南汐绝忍不住笑,再看她得眸光愈加柔和,青葱的手指倒杯茶:“你对从前得主人也是这般讨好吗?”

      难道错了?赵三水赶紧低下头,从前她都伺候女人没伺候过男人。

      “无需拘谨,喝热茶暖暖身罢。”

      赵三水竟从他那双漂亮得眼里窥探出疼惜来,再看还是,大约是觉得她这做下人得低眉讨好可怜吧。

      “喝罢。”

      她只好喝下去。

      晚些时候奴役送来饭菜她摆好碗筷,规矩站在旁边守着。

      南汐绝右手拿起筷子夹菜,几次夹不住。

      她记得伤在左手。

      “宫主,不是用右手持筷。”

      “左手。”

      “······”她遇到第一个难题,想个好主意,拿着银勺塞进他手里。

      南汐绝没握住勺柄,从他衣服上掉落地面,调羹得油渍间接弄脏水蓝得纱衣,她忙用手绢擦拭,离得近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得淡雅的清香,薄薄得衣料里面蕴含着有力量得肌理,她清楚意识到坐在面前得是个男人。

      他微重的呼吸落她耳朵里,怎么擦擦不干净她就着急。

      南汐绝看着她,美眸眨了眨。

      赵三水触及他烫红的手背便什么都不说了,即尴尬又愧疚,低头立刻捡起银勺找出备用餐具。

      南汐绝口味清淡,五菜一汤只有一盘荤菜。

      她拉开凳子坐下,还是有些别扭,扫视圈桌的菜色:“宫主,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好办了,她夹看起来不错的菜色,宫主微微前倾张唇吃了细嚼慢咽,吃相优雅,又喂他两碗汤,算结束。

      他吃得不算多。

      他走到廊下,身长如玉,明月挂在半空中,手指拨动起夜里吐露幽香的花。

      突然赵三水懂了那些小丫头挤破头要来当贴身侍女的原因,这男人一举一动都是精致优雅的。

      看着他,她深刻觉得他们是不同维度的人,她俗,他就仿佛生活在云端。

      赵三水收拾了碗筷给门外的小厮,他们会送去厨房。

      南汐绝走到床边,赵三水眼皮一跳该更衣了。

      脱去他蓝色的外衫,腰带怎么解?她想了一秒,环他腰后去解,怎么和抱着他似的,他们宫主偏偏头,越心急越不好解,烦躁得扯动几次。

      等她拿着腰带直起身的时候,面色微潮,好蠢,不知道从后面解吗。

      脱得只剩纯白单衣,赵三水蹲下来去脱靴子。

      南汐绝已经动手坐床边动手脱掉,踩着木屐去了洗澡。

      挺好不用她了。

      她还担心是不是要进里面侍奉,因为她看秋菊拿着毛巾进去过,宁愿这时候充楞,索性宫主没喊,她不习惯看男人的□□,尽管宫主身材会不错。

      他时出来耳畔的发丝微潮,在乌黑的发下耳朵雪白。

      赵三水看眼就低下头去,她做杂扫的时姑姑说过不能直视自己的主子。

      南汐绝倚靠在床头,抬抬手:“来,上药。”

      论赵三水错愕:“不是已经擦过了?”

      “洗澡水冲掉了。”他说得很平淡,塔着手。

      “我忘了,下次你记得提醒我。”他唇边勾起抹浅笑。

      赵三水去拿药瓶重新半蹲在床边涂了,帮他盖着薄毯,提前问:“要拉下纱帐吗?”简单意思就是睡觉吗?

      他单字嗯了声。

      赵三水放下紫色的纱帐,她注意床边的短珠帘也是紫色的。

      今夜该她陪睡,除了她没有别人,大床的旁边设了张小塌,就是专门让侍女睡得,为的是方便主子传唤。

      赵三水长呼口气,摸摸耳垂,总觉得和宫主待在一块压抑,可能没有适应吧,她不会为了这点小情绪不干,他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事少活轻。

      待半夜她也没有睡着,室内静悄悄的宫主睡得很熟,突然和个男人共处一室睡不着,二来是认床,等明天再来个小姐妹轮流陪侍就好了。

      这几天她站得脚疼,总想依靠,走路动动还好。

      南汐绝伏案对账,眼光瞧瞧她:“搬个小凳子去坐。”

      宫主字字清晰。

      她愣了下,快步搬来凳子矜持坐着,又偷偷瞅瞅宫主。

      南汐绝嘴角抿丝笑意。

      木子来书房,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了,其他护法过来看她坐在凳子上,瞅她的目光完全是当珍惜动物。

      赵三水讪讪得扇着风,这样很奇怪吗?不就是坐着,行了行了,她知道宫主宽宏大量。

      宫主让她研磨就站着研满,时不时会给他换杯茶。

      过两天赵三水耐不住,跟在他身后,他净了手递过毛巾去。

      “宫主,不再添一个侍女吗?”

      南汐绝摇摇头:“我喜欢安静些。”

      赵三水的表情僵住,她不是得天天陪侍。

      平时小厮守在门外,杂役打扫完便走了,关起门阳雪阁只有他们两个确实够安静的。

      不过好在他习惯很好,夜里没有一次叫过她。

      通过这几天发现,他夜里睡不着,经常靠坐半夜习惯性失眠。

      赵三水又想陪侍的第一晚他睡的挺好呀,可能是偶然吧。

      宫主从不留灯,熬不住就让她先睡。

      等她睡醒一觉,看着他还独坐床头,明月挂在窗户正中,清冷的月色照他一个侧影,低垂着眼眸,特别孤寂。

      借着皎洁的亮光,她还可以看见他浓密上翘的睫毛,能确定没有睡,他时不时会翻翻手,轻微的动动身,声响很小几乎听不到,应该顾忌房间里还有个人。

      每个人都有过去的,何况他是邀月宫宫主,比他们普通人更不寻常一些。

      南汐绝抬眸就跌入她眼中。

      躲本来也躲不开了,她还下意识得闭眼,就听他低低笑。

      “早些睡吧,夜深了。”语调缓缓得听着舒服。

      她嗯了声,听话睡去。

      他练剑时,一身白衣宛若游龙,横劈、挑花、一系列动作风轻流水,身姿翩然。

      她看得眼花缭乱,精彩纷呈。

      南汐绝收了长剑与背后,风度翩翩来她跟前。

      他的眼窝深邃,眼眸柔和有光,是双眼皮,鼻挺,唇形漂亮泛着淡淡的樱花色,看起来十分柔软。

      赵三水看到他额头的汗粒,才想起需要毛巾,匆匆忙忙的跑去拿,暗怪自己看得太入神。

      主要是天人之姿,谁见都会入迷吧。

      宫主已经悠然坐在廊下,她把毛巾送过去。

      他看着她。

      “宫主?”赵三水奇怪。

      南汐绝接过去擦,放在手里,满庭秋意,鸟语花香。

      以后再练剑,她就提前准备好毛巾。

      宫主喜欢的两件事,一是爬山二是采花。院子里种了不同品种的花,争相盛放齐聚一堂,她早就见识过。

      爬山累的主要是跟着的赵三水,还好宫主走一段会停下来歇息,不算太辛苦,爬到顶端他坐很久,等下山的时候她便能歇过来。

      她爬山爬得又累又饿,趴在一块大石上歇息,毫无仪态可言。

      见状南汐绝只是笑笑。

      饿了还有野果子和清凉的山泉水喝,是宫主告诉她哪里有。

      “你摘了山果要先给我看看,万一有毒那。”

      赵三水满口应下来。

      有回她下山慢,紧赶慢赶,耽搁了午饭时间,宫主在溪边捕了鱼,她过去帮忙,强烈要求,他也不让。

      赵三水想象不出他那双抚琴弄墨的手去宰鱼,然后真的宰了,用匕首干净利落的几下处理干净,在下游冲洗拎着三条鱼过来,感叹:“我好久没有动手处理,都有些生疏了。”柔和的目光里有点怀念。

      赵三水不好了,你管这叫生疏吗?

      鱼是他捕的,鱼是他烤的,她就全程捡捡柴火。

      南汐绝分给她两条烤鱼,他自己吃得很少。

      赵三水受宠若惊的接着,没有放任何作料他烤的鱼肉很是鲜美。

      凭着吃撑也吃完了,出于她的职业素养,今天中午的午饭本来应该她全部搞定

      南汐绝好心提醒:“吃不完就剩下,我以为你胃口好就多做。”

      “好久没有动手,这样亲自做做也挺有意思的。”

      这么说倒让赵三水心情放松些,望了望他侧脸,不禁心想,他对每个佣人都很宽厚吗?

      他们家宫主人真好。

      还吃撑了,处于赵三水的职业素养

      她今天中午什么都没做,跟着宫主混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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