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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少室山上一片葱茸,绿树成荫。半山腰中,突出的一角岩石上,正巧将待客厅送至碧溪之上。在此居高临下,视野一片开阔。
      亭中,一僧一翁正在对弈,单看二人神色,便知棋势甚紧。老翁身后立一女子,其目紧盯棋盘,神色凝重。老僧身后的小沙弥,亦是翘首张望,神色紧张。
      老翁持一子久久未下。半响,其后女子轻叹一口气,道:“爷爷,您又输了!”
      “何以见得?”老翁不信,“此子随处可放,前程皆好,怎就输掉?”
      “诚然。”女子道,“此子一出,前程固好,可惜一派棋局已尽在方丈掌握之中了!”
      老翁凝神细看,终于,扔子长叹:“老了,老了,倒不如水晴了,此处已是山穷水尽,再出子,不过垂死挣扎而已,方丈高明,高明!”
      方丈微微一笑,赞许道:“水晴姑娘聪慧过人,奇才啊!”
      “哈哈!”老翁笑道:“方丈惜才,难怪肯指点水晴拳脚功夫。不过,依老夫看,姑娘家还是以文为好。”
      “此言不错。”方丈抬头看看天色,又道:“老庄主,日已出山,怕是贺寿之人都已上门了。”
      “无妨,无妨。”老庄主伸袖拂乱棋盘,“方丈,再来一局。水晴,替爷爷下山看看。”
      水晴拜过方丈,举步下山。
      沿着碧溪往山下走,水晴隐约听见一阵悦耳笛声。清脆,淳朴,夹杂在这鸟语花香中,甚为和谐。
      再往前走,松大娘坐在溪边青石上补衣服,身边几只长毛羊,跑来跑去。
      “万姑娘早啊!”松大娘笑盈盈地说:“姑娘要不要尝尝羊奶茶?”
      “不用了,谢谢您松大娘,我赶早下山呢。”水晴寻笛声望去,松大娘的茅屋前,坐着一位姑娘,素衣长裙,风姿淡雅。那姑娘似乎觉察到有人看她,放下手中短笛,回过头来,友好地冲她一笑。
      水晴略微颔首,这姑娘好眼熟,但绝对未曾见过。
      松大娘回头望望,道:“这位华姑娘三天前来游少室山,借住我这里,姑娘可认识?”
      水晴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松大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少室山上一片寂静,山下却热闹非凡。
      水晴走进大厅,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在。见了她,异口同声问道:“水晴,老爷子呢?”
      “爷爷和方丈下棋呢,他老人家不喜欢热闹……”水晴轻声道。
      “真没用!”万正良瞪了女儿一眼,“怎么不劝他老人家下来,今天可是他八十大寿,不比往年。”
      “我……”水晴委屈地低下头。
      “大哥!”庄主夫人——万正良的妹妹,万景儿道:“不怪水晴,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这可怎么办?七脉宫的拜帖已经到了。”乐家大公子乐剑书问道。
      七脉宫每年都是最早来给老爷子拜寿的,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可不同往年。”庄主乐明庄略微沉思,言道:“虽说华天行死后,七脉宫重新崛起,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为武林之患。但怎么说,也是爹当年亲率群雄剿灭华天行,他们年年来拜寿,可真不知是何道理。”
      “不管怎么说,七脉宫始终是一邪教,自今年八月,竟连出几桩命案,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我正派中人应是见而诛之。”万正良义正严词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大哥,今天怎么说也是喜庆的日子,怎么能见血光呢?”万景儿皱皱眉头。
      “是啊,况且事情来龙去脉还不清楚,不能妄下结论。”乐明庄点点头,“可这万一扯上关系,日后怎么向江湖朋友交待?”
      “爹,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堂堂乐家庄会怕他们不成!”乐家三小姐乐忆姝撇撇嘴。
      “庄主,七脉宫已到!”一庄丁来报。
      “好,事不宜迟,先礼后兵!”乐庄主稍一定神,率先走出大厅,众人紧跟其后。
      厅外,两队红衣女子鱼贯而入。乐庄主只觉红影一闪,眼前已多一位丽人。此女不仅红衣红裙且用红纱蒙面,透过薄纱,隐约似绝色。
      “劳庄主远迎,众姐妹不敢当。”女子行一万福,“奴家玉蓉儿,奉宫主之命前来向老庄主贺寿,烦庄主引荐。”
      “抱歉的很。”庄主客客气气回礼,“家父素不好应酬。”
      玉蓉儿不再说什么,素手提裙,竟欲迈步入厅中。
      “慢着。”庄主义子,乐家庄二公子乐剑鹏,当即跃出,大手一伸,挡住去路,大声道:“我爷爷不见客。”
      玉蓉儿轻轻一笑,声若黄鹂,嘀哩婉转,“这位公子不友好的紧那!”说罢伸手去扯他衣袖。
      乐剑鹏一愣,只觉肘上一麻,手臂不由自主地随她抡个大圈,让过了玉蓉儿。旁人看来。似乎随手一拽般简单,乐剑鹏着了道,满脸通红,站在一旁不吱声。
      众人再人无阻拦,又随玉蓉儿进入厅内。
      只见玉蓉儿走进正厅,向厅中正位盈盈拜下,提起朗声道:“七脉宫玉蓉儿奉家师之命前来为老庄主贺寿。愿老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厅外众女子齐拜下,“愿老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人数众多,音质却不杂,字字清晰入耳,可见内力之精湛。
      “咳!”乐庄主等她们起身后,故意轻咳一声,“多谢姑娘好意,恕乐某不远送。剑鹏,送客!”
      乐剑鹏走出列,“玉姑娘,请!”
      玉蓉儿咯咯一笑,“公子,奴家可不姓玉!”
      乐剑鹏面上一红,竟又不知说什么好。
      玉蓉儿一顿,故意拖长音,“乐庄主,我众姐妹千里迢迢来贺寿,庄主不曾赏水酒一杯这就逐客,不觉失礼吗?”
      此刻,乐庄主竟也是面上一红,尴尬之极。
      乐剑书挺身而出:“姑娘见谅!来人,摆酒!”声音冷冷冰冰,面孔毫无表情。
      “这位想必就是大公子了!”玉蓉儿竟未察觉乐剑书的态度,轻笑道:“这才有世家风范!”说罢,玉掌轻击数下。又是红影一闪,三名红衣女子各持一箱,已到厅内,“此内是宫主一点心意,望笑纳!”
      乐庄主恢复常态,立刻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奉家父之命,概不收礼。”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玉蓉儿故作为难,“还望庄主行个方便,奴家也好交差。”接着玉手一挥,身形已起。乐剑鹏只觉衣袂扫面,怀中已多一事物“公子好生留着,算是奴家赔不是。”人已出厅外,声音还在原地。
      那三名女子也将箱子置于案上,亦随玉蓉儿掠去。霎时间,一二十个女子竟走的干干净净,身法不仅快且美妙绝伦,恰如惊鸿。
      乐剑鹏低头取出怀中事物,不禁面红耳赤。原来是一方女儿家所用的丝绢。此物一取,满厅皆香,乐庄主微微皱眉。
      乐忆姝笑道:“二哥,丝绢真好看,送我好不?”说完掩口轻笑。水晴,万克杰不禁也笑起来。
      那丝绢不仅绣着牡丹图,垂下的一角上,“七脉宫玉蓉儿”几字清晰入眼。
      乐剑鹏道,“我……我……”“我”了半天,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丝绢握在手中,丢也不是,拿也不是,越发窘态。
      “庄主!”一庄丁惊慌失措冲进来,“外面……”
      乐庄主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只见老友“银剑侠”范不为由门下弟子扶持着,跌跌撞撞进来。
      “范兄……”乐庄主大惊,急忙上前。
      范不为张嘴口吐污物,腥臭无比。奇怪的是,那丝绢上的香味竟越发浓烈。随范不为同进的几个弟子,亦张口呕吐,众人皆变色。
      忽地,范不为两眼放光,奋力推开乐庄主,向乐剑鹏冲来。乐剑鹏刚反应过来,手中丝绢已被范不为劈手夺去。范不为身形不便,手法还凌厉无比,不愧为一代大侠。
      乐剑鹏大大惭愧,今日才知,苦练这几十年,竟避不开高手一招,心下大为伤感,低头不再发一言。
      且说那范不为,将丝绢凑面孔上,大吸几口,接着“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不断*。其弟子一拥而上,抢夺丝绢,拼命呼吸这香气,随后载到在地,个个不省人事。
      “范兄,范兄!”乐庄主急急为其把脉。
      范不为周身一震,双眼睁开,缓缓道:“庄主,范某很好。”当下,挺身而起,身形矫健,竟若平常。回头看众弟子,个个已先后起身,又道:“文平,去给你师兄弟及后到的江湖朋友们解毒。”
      “是,师父。”那个叫文平的弟子俯身捡起丝绢,低头走了出去。
      “范兄,这……”乐庄主诧异道。
      范不为仰天长叹,神色暗淡,“我范某行走江湖几十年,不想今日却……”
      万正良奇道:“范掌门莫非中毒了?”
      “不错。”范不为缓缓地说,“惭愧的是,老夫居然不知何时着的道!我与弟子前来贺寿,半道遇见武当风虚真人,便邀其同行。行至山庄夹道处,微风轻气,道旁的芍药花随之散发阵阵香气,本一派诗情画意。谁知,这清香入鼻,竟阵阵晕眩,众人皆感腹内汹涌难耐,呕吐不止。风虚真人竟从马上栽了下来,我也在马上起不了身。依我分析,此毒乃是功力愈深中毒愈深。怪的是,随后的各路朋友们也和我们一样,想必也着了道。”
      “莫非……莫非……”万景儿一连两个“莫非”,欲言又止。
      “一定是七脉宫!”乐剑书冷冷地说。
      “不错,常言\'解铃还需系铃人\'。”范不为点点头,“我刚见丝绢上所绣之字,便已知晓。”
      乐剑书脸色一变,立刻接过话,“范前辈是怀疑我乐家庄与七脉宫勾结了?”
      “不!”范不为一脸正色:“剑书,你还年轻,哪知江湖险恶,你爹的为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剑书,不得无礼!”乐庄主正言道。
      “范叔叔,小侄适有得罪,请见谅!”乐剑书拱手赔礼,语气中倒有些歉意。
      “哈哈!剑书,怎的脾气丝毫不减?”来人朗声长笑,走进厅来。
      “道长,您怎样了?”乐剑书一步跨出去,急奔来人。
      “无妨!无妨!”来人正是风虚真人,是乐剑书平生最敬重的人。见他双目有神,眉须飘然,脚步无声无息,长袍随势而起,一派道骨仙风。紧跟其后的,还有峨眉派九星师太,华山派卓一笑掌门以及其他先后赶来的侠客们。
      “众好友请入座,一路奔波辛苦了,乐某感激不尽,在此替家父谢过众位!”随后,乐庄主指挥门下弟子殷勤招呼客人,宴前不欢之事再无人提及。
      水晴趁机留出大厅,悄悄走出后门。
      只听马蹄声由远及近,抬头一看,尘土飞扬中,隐约一黄巾飞舞,像是自家镖局的镖旗。水晴一惊,怎的不走正门?当即展开轻功向前掠去。
      不错,领头马背上,着靑缎绸衣的,正是水晴二哥万克华。“二哥!”
      见是水晴,万克华急勒马头,问道“爹呢?”
      “在正厅呢!”水晴感到情况不妙,二哥手臂紧裹着,还有血迹渗出。“二哥你受伤了”水晴吃惊不小,镖车里空空如也,躺着几个重伤的镖师,那旗杆也是被砍断又用绳子临时绑起来的。
      水晴领二哥一行悄悄进入内堂,不想惊动前厅的客人。一面为二哥疗伤,一面派人通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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