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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用生命交换灿烂 ...
“你要为他变成刺鸟么?”魔神注视着泠汐。
“是的。”她坚定不移。
“你要明白,变成刺鸟就是用你的生命作为代价,替他承受失去灵魂的诅咒。这是生命交换,永世地交换……”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魔神把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永远藏在了心底。
当泠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置身在这片静谧的森林,她是一只弱小的刺鸟。魔神会指引她每一步应该怎么走,而她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快快长大,方法就是不断地练习飞翔。
他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被暗夜发现这个秘密,那么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所以,她必须整日不停地在森林中飞,这是锻炼翅膀耐力的最好方法。只要绕森林飞完99圈,她就可以启程去挽救那个她最爱的人。
她无需进食,只要有水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
她飞出巢穴的一刹那,就是她生命开始倒数的时候,她将永不能回头。她的翅膀很弱小,只要有些微风,就能够影响她的方向。99圈,她在心中不断念着,只要飞完99圈,她就已经跨出了起点。她日夜不停地飞着,因为刺鸟是不会筋疲力尽而亡的,每次体能被完全耗竭时,只要忍受住钻心刺骨的疼痛,她就可以再一次挥动翅膀。但这犹如万箭穿心的疼痛是不能动摇她的决心的,她总是不断地飞着,无惧那些疼痛,即使这些疼痛足以让我晕眩致死。她那弱小的心脏,随时会面临剧烈的痛楚,和一阵阵的绞痛。这样的疼痛常常会持续一整天,但只要挨过这一天,她就可以继续全力飞行,每到9圈就会有一次这样的折磨。魔神说过,必须飞完最后的9圈她才可以停歇。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我可以,她每天都那么告诉自己。虽然每一天都如同从未预料的噩梦,把她拉到死亡边境,然后又凭借自己的毅力,将自己拉回来,那无从形容的疼痛,似乎是她和地狱的一场挑战。
当第99圈结束的时候,泠汐又一次跌落在地上,她的体力似乎已经完全被抽干,不剩点滴,但是身体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这不同于每次的痛苦,她只感到全身的皮肤被拉扯,仿佛要将它们撕裂,那种钻心的刺痛从骨髓之中透出来,似乎连骨头都快被打碎成粉末。她无助的挣扎着,而边只能听到自己嘶哑的喉咙轻微的声音。
这时魔神出现了:“你的身体正在蜕变,刺鸟成形之后才经受得住路途上的狂风暴雨。你应该明白,这些都是代价。”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刺鸟又叫了两声,声音同样微弱不可闻。但魔神听懂了:
我知道,我可以忍受,我可以感学身体仿佛被剥皮抽骨般,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我的翅膀慢慢变得健壮,身体渐渐变大。我的体力也在恢复,疼痛在减弱。
从她的眼神中,魔神看到了微笑。
终于可以出发了。
她开始了漫长的飞翔,这才是真正的挑战极限。如同上次一样,不允许有任何的停歇,一旦停止飞翔,她和惊刃都将永世不得轮回。
她首先要穿越的是无边的大海。那一片美丽的湛蓝,是她从未见过的。但在魔神的口中,那是恐怖力量的源泉。茫茫浩瀚,无际无边,只有她孤零零的依旧在飞翔,只为穿越这片海。她想尽办法在飞行中获得水源,暴雨天是一个极大的挑战,飓风与大浪是大海最汹涌的玩弄方式,但是也同样可以帮助她积蓄力量。她没有气馁。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克服。她不停地闪躲躲过风浪,以最迅猛的速度穿过那向她袭来的海浪,巨浪决不留情的拍打,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她极力让自己不被风涡改变自己的方向,她需要一直向前,只有前方才是彼岸。历经无数的冲撞与对抗,忍受着每一次耗竭后的疼痛,身上满是咸咸的味道,还有些腥气,那不是泪,是她战胜海洋的鲜红例证。
她必穿越她从无所见,从无所闻的障碍,她只能盲目地向前飞,尽管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长,还有多少艰险。
在下面迎接她的是干燥的沙漠,那是对她生命的考验。
没有水源,她不知道要支撑多久,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生命之流逐渐干涸,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模糊,渐渐睁不开眼睛。魔神向她提过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她也无数次地看到绿洲,她把它看长了支撑她继续前行的幻觉,只要能够支撑下去,只要她还可以在清醒些,她都会不断往前飞。
路途中隐现着无限梦幻的美好,引诱着她,这些都是生命的出口,也是地狱之门。她根本无从选择,或者说,她早已做好了决定。她必须坚定不移地飞翔远处,那才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信仰,她愿意用尽一生到达的彼岸。
泠汐望着身下那一片花园,魔神说如果她愿意停止前行,也可以和花园中的女孩一样,安逸快乐的在这里种植奇异的花草,像她们一样整日天天说笑,整日与花为伍、与鸟成伴,这里洋溢着轻松的气氛,确实让她意乱情迷——因为那里拥有她最渴望的平静。她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但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不能!她总是那么告诉自己。这里还缺少了幸福,只有他陪在身旁,与世无争,安安静静,才算得上是幸福美满。但她已经选择了刺鸟的宿命,所以她无权享受这些安乐,她必须去完成刺鸟的使命。
忘记了曾经历的挫折,她仍然如第一天一样满载着信心。
终于,她看见了前方的陆地,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动着自己的翅膀,飞速靠近。那里荆棘遍布,粗壮的藤蔓遮住阳光,覆盖了整片陆地,越靠近,越阴暗,阴霾的雾气弥漫在四周,她一点一点向那最长的荆棘靠近。可是,这些荆棘是会御敌的,它们也讨厌血腥,似乎想要阻止她将自己的生命终至在它们的身上。于是,它们便疯狂的的甩动着自己的身体,凶猛的抽打,无数锋利的向她刺去,希望她会退缩。她一次又一次地被刺中,浑身淌着鲜血,但那荆棘已经在眼前了,只差那么一点了,即使血流光,她也会继续的。
她看着那锋利的刺,冒着寒光,就在她的正前方,安静而决然的稳立在那里。
一切都快结束了。
魔神挡住她的视线:“你必须想清楚,若救了他,你就再无可能重生,永远消失。”
她冲他微笑,迎面猛地冲向那个最长荆棘上的最尖处,她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也同样听到魔神屏息的局促,她听到周身荆棘乱舞的疯狂。最后,她还听到了心脏被荆棘刺穿的声音,热腾腾的鲜血喷溅。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放声高歌,每发一个音,都让她感到自己正在被撕裂,比先前更加痛楚。但她依旧发着音,她知道这声音可以穿透诅咒,他可以因聆听这声音而重生。
她的身体逐渐轻盈,慢慢散布成一粒粒的尘埃,挥散在空气中。
在最后的时刻,她看到那代表灵魂的曼佗罗花正在开放。
随风而逝,灰飞湮灭……
走了……
魔神哀叹了一口。
在泠汐灰飞湮灭的一刹那,那朵曼佗罗花迅速凋谢,化为乌有。
“呵呵,这就是愚昧无知的人类的下场。”
魔神再次对上那张自负的脸。
“你不是同样地被那无知的人类感动了。”
听到他这句话,暗夜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会被她感动?哼!要不是你没有把可能毫无结果这个事实告诉她,她会那么傻去送死。她死了,倒也了了我一件心事,省得我自己动手。”
“如果她知道,即使变成刺鸟也未必能够唤会惊刃,她也依旧会那么做,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否则,按照你的恶魔本性,你不会趁此机会玩弄一下?”
“她这个笨蛋的自杀对我很有利,我干吗要阻止?”
魔神拍拍暗夜的肩膀,笑了笑,不置可否。
轮回祭祀看着那一片烟尘,想起那早已化作尘土的两人,无奈地叹息。
他俯下身,抓了一把土,握在手中,喃喃自语:“缘起则起因,缘灭则结果。你会予她在一段尘缘,是因为她曾因你而亡。而你再给她一次轮回,她就牺牲自己的灵魂来救你。人常言前世今生,其实是没有先后的。前世在此,今生也在此。人有生有死,却始终无来无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望世生悔,立地成佛。”
……
到此这篇文就已经告一段落了,应该还会再改一些小细节。
这系列的文还会继续,同样用尽自己的生命去爱,却始终没有结果。而暗夜在后面的文中还会常常出现,他会活好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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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用生命交换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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