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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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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王妃的秋日宴很快到来,她想借此机会为南宫敖明接风洗尘,借用京城世家夫人贵女口耳相传,她家儿子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可不是什么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卑鄙小人。
南宫敖明被关在囚车里进京城,走的是官道,处处都是车马和行人。
很多人认识这个曾风头无两的年轻男人,多方打听后知道昌平王家的公子竟是个杀人犯。
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如何挽救南宫敖明岌岌可危的名声。
昌平王急的焦头烂额。
于是原本会在一月后举办的秋日宴,提前到了现在。
昌平王妃布置了好大一处院落场地,方圆五亩,正中心一处楼宇高阁,雕梁画栋,奇花异草,池塘凉亭不一而足。
来者都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和女儿,或是女官和京中有名气的女子。
司徒玥带着虞婉走到王府外,将拜帖和礼物递给门房。
门房看着戴雾白色面纱,身穿苏芳色罗裙,聘聘婷婷,站在司徒玥身后,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言语,但给人一种莫名的缱绻。
不知是哪家的贵女,能有这般气质。
门房被吸引住了目光,挡住司徒玥去路。
“司徒大人,这段时日京中不太安宁,王妃交代小的,一定要盘查好进出王府参加宴席的贵客。敢问大人,您身后这位小姐是?”
司徒玥早有准备,淡淡道:“她是本官远方表妹,今日王妃举办秋日宴,我带她来长长见识,这位小哥不会不通融吧。”
门房怎会如此没眼色,他让开了路,对虞婉道:“还请小姐给小的一个面子,摘了面纱,不然被王妃看到了,定会斥责小的不懂规矩。”
戴面纱去赴宴,确实不太尊重东道主。
但是虞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京城中的夫人和贵女都来了,里面肯定有很多人能够认出她来,她可不想在这里暴露了身份。
于是虞婉道:“我昨日脸上起了红疹,生怕吓到王妃和各位贵人,这才带着面纱而来。”
既然如此,门房也不能强硬地让贵客摘了面纱。
虞婉进到院中,贵女们三五成群,或是赏花游玩、或是坐在凉亭里闲谈。
她们聊着时下最火的胭脂水粉,还是衣裳首饰。
夫人们在楼宇前,陪着昌平王妃说话。
很快,昌平王妃身边的丫鬟来唤人前往高楼前落座。
这里非常宽敞,虞婉和司徒玥共跪坐一张席毯。
侍女在案几上摆上茶水点心和瓜果。
虞婉远远地望着昌平王妃,这个女人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已经生过二十岁的儿子。
昌平王妃染着蔻丹的手抚过侧脸,半垂着的丹凤眼勾勒出妖娆之感。
虞婉想,有钱就是好。
虞婉是在场唯一一个戴面纱的贵女,昌平王妃环视一圈,眼睛定在虞婉脸上。
她招来侍女,侍女蹲下,昌平王妃在她耳边耳语道:“去,让她把面纱摘了,我倒是想看看这是个什么绝世丑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昌平王妃高高在上惯了,俨然觉得虞婉这样做是在挑衅她。
侍女来到虞婉身边,将昌平王妃交代的话说了。
司徒玥蹙眉道:“还请你转告王妃,我表妹脸上不舒服,这才戴上面纱。若是摘下面纱,吓到各位小姐,会坏了宴会兴致。”
侍女回去,不多时又折返回来。
她手中拿着一支药膏,双手奉给虞婉。
侍女道:“这是我家王妃赏赐给你的,王妃交代,等你脸上的疹子恢复了,就亲自来昌平王府致谢。”
众人都夸赞昌平王府人美心善,各种溢美之词层出不穷,让虞婉以为自己收到的不是膏药,而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天山雪莲。
广阔的院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吐槽归吐槽,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虞婉走到中心对昌平王妃一拜。
虞婉道:“谢王妃厚爱,您真是XXX......”
虞婉将刚刚听来的那些拍马屁的话,整合了一番,献给了昌平王妃。
昌平王妃总算是满意了,对虞婉摆了摆手,“回去吧,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虞婉回去后,昌平王妃总算是步入正题。
她揉着额角,一副发愁的模样。
“诸位都知道,家姐生下敖明,人就没了。是我这个做姨母的,在这二十年里,和王爷将他拉扯大,总算是长大成人,我也不付姐姐所托。”
众人议论纷纷。
“是啊,王妃待南宫公子如同亲生的一般,这世间,有哪个继母能做到?”
“王妃为了南宫公子地位,都不肯再生一个,你看付出了多少,搁我我可没有这么光明磊落。”
虞婉这才知道,现在这位昌平王妃并不是南宫敖明的亲生母亲。
昌平王妃苦恼道:“可这孩子不争气啊,都弱冠之年,还未娶妻生子。后院不过两房妾侍,一个长相美艳身段妖娆,一个长相秀丽性情温柔,但是他从未在她们房里留宿。我都怀疑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话一出,贵女们眼前一亮。
长得伟岸英俊,偏偏又不近女色,这不就是梦中情郎吗?
夫人们在下面交头接耳,南宫敖明是王府公子,当今皇帝的亲侄子,权势地位这种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未必得到的东西,他还没出生就有了。
若是南宫敖明做了他们的乘龙快婿,不说整个大魏,在京城都能横着走。老爷想不连升三级都难,儿子想不在官场如鱼得水都难,她想不被京中贵妇们众星捧月都难。
夫人们就差高喊我愿意了。
昌平王妃对于这样的效果非常满意,她嘴角噙着笑,慵懒地倚在背后的屏风上。
虞婉对司徒玥道:“好家伙,这不就是给小明选妃吗?”
司徒玥道:“你情我愿的事,我们管不着。反正任由昌平王妃如何折腾,你我永远不会趟这趟浑水。”
司徒玥的意思,就是独善其身。
虞婉道:“南宫敖明可是坐过牢的人啊,她们这么快就忘了。”
在高谈阔论中,高太傅的夫人高声道:“南宫公子坐在囚车里,被官差一路从小镇押解到京城,又在天牢里被关了一天一夜。听说他杀了人,是不是真的啊。”
这一番话出来,整个院落顿时鸦雀无声。
是啊,若南宫敖明杀人的事是真的,来日会不会对她们女儿动粗。
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夫人们的兴致低缓了下来。
昌平王妃端坐身姿,嗤笑道:“不过是一些人胡诌八扯罢了,我家敖明追击祸害百姓的魔盗,是个大英雄。误杀丫鬟,实属迫不得已,他已经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了。丫鬟虽丢了性命,我们敖明可是坐了一天牢呢,名声都跟着臭了好几天。”
昌平王妃看着坐在角落里的谢盈,眼神上挑,“死去的丫鬟是谢家的,谢大人身死,谢盈姑娘不知道为父守孝,却跑到湖桥镇缠着我儿子,简直居心不良。我们都是经历过深院宅斗的人,谢盈什么想法,想必各位也能猜个九成。”
无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抱住南宫敖明的大腿再说。
谢盈感受到来自一群贵女们嫉恨的视线,头低的更低了。
虞婉对司徒玥道:“昌平王妃这波祸水东引用的妙啊。”
司徒玥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看得到明面上的,便是昌平王妃不喜谢盈追着南宫敖明跑。
司徒玥问道:“何解?”
虞婉道:“从今往后再有人提及小明杀人的事,都会先想到谢盈,最后人们的闲谈就会引到争风吃醋上面去。大事化小,小事便笑话,时间一久,人们便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