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五太与恐怖无限流的相容性》白羽音不是语音

9、第八章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五条悟和太宰治拌嘴拌到半夜——准确来讲，是五条悟单方面烦太宰，而首领一言不发，完全不搭理他——时，屋外传来一阵锣鼓喧天声。

　　两人同时从床上翻身坐起，太宰迅速地伸手拿过叠好放在床头上的外套给自己披上，五条悟一手撑在床铺上稍稍用力，脚下踩过地面，转眼便站到了窗边。不一会儿，太宰也不急不慢地来到他身旁站定。

　　“这是……”

　　“幸子说过的祭祀。”

　　太宰轻飘飘地回复。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五条悟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身体不舒服？”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就算两人如今成为利益相关，目标一致的队友，关乎身体状况的隐私也不是能够随意询问的。

　　更别提……自己的那个语气。

　　五条悟面上波澜不惊，自然地扭过头去，心里难得感到了烦躁。

　　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下来。太宰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并没有收到想象中那人给出的嘲讽，五条悟把惊讶埋在心里，不再纠结那个半途夭折的危险话题。

　　此时的窗外，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祭品登场了。

　　那是一个身着火红嫁衣的女孩。小巧耳垂上悬挂着的金环在主人走路的动作间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宰留意到女孩未被盖头遮住的下颌上是晶莹闪烁的泪珠，在火光的映照下尤为灿烂。她双手相握，放在胸前，似最虔诚的信徒。很快，来接她的人到了。

　　女巫穿着一身由金银珠宝串制而成的祭衣，然而令太宰蹙眉的却不是这衣服的奢侈程度。女巫的脸此时正好能完全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于是他们认出了那个在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崩溃的女孩——穆森森。

　　她朝着新娘伸出了手，后者乖顺地牵住，两人在众多村民的簇拥中走向了祠堂。

　　五条悟正想翻窗出去尾随，太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不同于青年时期的自己，成年人有足够多的耐心和满腹坏水。于是五条悟没有询问缘由，顺从太宰的意思留下了。

　　下一秒，幸子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窗外，表情狰狞，浑身鬼气森森。而五条悟方才想要翻过去的位置，已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洼。可想而知这位死于虎口的女鬼如今心中翻腾着多么剧烈的怒火。

　　“你们的同伴把我的柠皖带走了！！！”

　　尖锐的女声刺进耳膜，五条悟面不改色地伸手捂住了太宰的耳朵，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满脸无辜地耸耸肩，放下了手。太宰自然没有错过他放下手时十指在转瞬间的抽搐。

　　人设卡。

　　鸢色的眸子里似能蹦出冰渣，太宰压下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心疼情绪，看向近乎失去理智的幸子：“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救人。”

　　几秒钟的冷静时间过后，两人一鬼火速出发前往祠堂。

　　“你不必如此紧张，柠皖提醒过我们。”五条悟看着自己的便宜妹妹，业务极其不熟练地安抚道。幸子无语凝噎，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看但凡把柠皖换成我哥你都不会这么淡定。”

　　五条悟一手扛着肩上的幸子，一手搂着太宰的腰把人抱起，丝毫不影响他赶路的速度，闻言哈哈一笑，故意用手戳了戳幸子开了瓢的脑袋：“他可不需要我救。”这话说的当真无情，而无情的后果就是——被他拖着的两人都察觉到了他僵硬的一瞬。

　　太宰治正想说些什么，尚未开口便听见了男人故作深沉的声音：“但是我想救他。”首领连个眼神都欠奉，幸子一副见到同族的表情，可以说这对塑料兄妹此时的心情空前一致：你在说什么鬼话？

　　两人一鬼匆匆赶到祠堂，幸子利用鬼魂的特质进去探查情况，五条悟和太宰治则兵分两路，一人去确定祭祀点位，一人来到祠堂旁的小树林里放哨。

　　不一会儿，幸子飘了出来，身后跟着个面容冷凝的五条悟。

　　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在四处收集柴木和油桶。”不等太宰开口询问，五条悟就把他和幸子在屋中的所见说了出来。幸子显然已经憋不下去了，眼看着就要狂化杀光所有人，太宰瞥了眼随时准备物理驱鬼的五条悟，不急不慢道：“你想好再动手，这次我们不会拦着你送死。”

　　他的声音不大，轻轻的，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冷意。晚间的林中风匆匆掠过，冰冷难捱。哪怕幸子已经成为了鬼，也不由在那人的目光下打了个寒噤。

　　她几乎是立刻冷静下来了。

　　如果她魂飞烟灭了，柠皖该怎么办，这两人指不定会对柠皖做些什么。她还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

　　“现在做什么？”

　　“守株待兔。”

　　幸子又想暴走了。

　　太宰治淡淡瞥她一眼，后者立马僵住。无奈，她的便宜哥哥和便宜哥夫给她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呢。“柠皖之前提醒过我们晚上不要来祠堂，她知道会发生什么，总比我们要清楚。更何况我们毫无准备，过去就是送死。”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太宰开口解释道。

　　“他们在准备火刑。”太宰治看向祠堂的方向，眸光深沉，“我们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候他们的意图暴露出来。”幸子沉默了许久，五条悟见她不打算再说什么，这才晃了晃手示意太宰看过来：“柠皖不想让我们过来是为什么？”

　　确实，如果焦柠皖是非自愿的，那么她肯定更希望他们三个知道这件事，可事实偏偏是焦柠皖在极力隐瞒这件事。

　　她是自愿的？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五条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人护进怀里。与此同时，幸子快速挡在了二人身前，对着林中那些面目狰狞的死尸露出了威胁的目光。

　　那些死尸行动迟缓，佝偻着身体，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皮肤，坑坑洼洼，一块红一块白。

　　太宰打量它们的目光稍稍一滞——这些人是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