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擒》燕姊

5、第 5 章

　　眼看还有半小时就是放学时间，应肚子的呼唤，围坐在一起的男生们也逐一散开往楼下走。

　　很快，体育馆里空旷寂然，只剩程林枫他们。

　　程林枫捂了捂不停叫唤的肚子，看着旁边正不紧不慢套衣服的宋聿，道：“我在餐厅门口等你。”说完，便飞速跑了下去，生怕他的红烧排骨被人抢完。

　　操场。

　　“一二一，一二一……”
　　“第一排怎么回事？你们都走不好的话，让身后的人怎么走？”年轻教官的脸被太阳光晒得黝黑，粗着嗓子喊道。

　　迷彩方队每个人脸上都是蔫儿了的表情，脑海中现在唯一惦记的事是赶快完事还要去食堂跟高二高三抢饭。

　　第一排的女生沮丧地瘪瘪嘴：“教官，因为前面两个领队的人没在，我们都不知道看哪。”

　　刚定好的两个领队一个被老师叫走，一个喊着头晕现在正在观席台上歇息。

　　教官也陷入为难，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揪出来两个人到前面先领着，扭头便看见正从观席台楼梯上往下走的宋聿，乐了。

　　宋聿被一声粗犷还带着嘶哑的男音叫住，眼睛往那边眺，依然没认出这喊着自己名字的教官是谁。

　　班里的女生开始交头接耳，传来一阵阵惊呼。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这比隔壁她们吹的吴泽可好看的不是一丁半点。”
　　“我是中暑了？快掐我一下。”
　　“我突然就觉得还能再正步走个半小时。”
　　“……”

　　胆子大的女生早冲着教官嚷嚷着：“教官认识吗？快叫他过来。”

　　年轻教官本来也没比她们大到哪里，一激，便朝着宋聿方向跑去。

　　宋聿望着冲自己跑过来脸上满是激动的教官，步子一滞。

　　“宋聿啊。你还记得我吗？”教官咧开嘴亲切笑着，露出了可以代言黑人牙膏的整齐白牙。

　　宋聿原本在一中军训时大多都是独来独往，也不爱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那个好人缘和学生打成一片的教官倒是真没仔细看过长什么样儿，只依稀记得不像现在这般黑。
　　他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教官看起来更高兴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特别自来熟地拽着他就往操场走。

　　“……”

　　对面跑道上正看戏的班里，传来女生的阵阵尖叫。

　　旁边班上正苦逼站着军姿不能转头的几个女生，好奇地悄悄往右边瞥了一眼，就被面前的教官没有丝毫感情地警告了几句，更向她们用行动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别人家的教官。

　　宋聿离她们越来越近，那些女生反倒消音了变得鸦雀无声，貌似刚刚的呐喊不是她们开的口，后排站着的男生嗤之以鼻。

　　教官摘了帽子，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我们领队的两个同学不在，你就帮我们先顶一会。”

　　反正没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宋聿勉强同意。

　　刚刚嚷嚷着叫宋聿过来的女生在队伍里俏皮喊道：“教官，还差一个人呢！”

　　教官不以为意，憨憨地笑着说：“就这样吧，大概知道自己走到领导台该站什么位置就可以了。”

　　“之前是两个人我们习惯了，现在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该往前面哪里看。”第一排戴着蝴蝶发卡的女生火上浇油。

　　教官：“这……”

　　教官身边的宋聿没发一言，一副随你们我无所谓的架势。

　　“哈哈哈哈，张梦说她想上！”后面的男生吼道。

　　叫张梦的女生娇羞的捂着脸，对着那男生踢了一脚。

　　教官犹豫间，眼睛不经意间往观席台下望去，看着那个刚走出的身影，灵光一闪。

　　体育馆的卫生间在面对操场的一楼，陈沚刚洗完手出去，就被叫住。

　　站在跑道上教官对着她热情地扬着手里的帽子，离最近的那个班都齐齐地往这边看。

　　？？？

　　教官对她喊：“同学能过来帮个忙吗？”

　　这一排排齐刷刷的眼睛盯着她，陈沚真不敢说不帮。

　　这下轮到后排男生炸了。

　　“我靠。今天是怎么了？”
　　“这谁？？有人知道吗？？”
　　“重金求联系方式。”
　　“沃日。你不是还在追乔巧吗”

　　乔巧就是那个喊头晕的领队，现在正在观席台上坐着乘凉。瞧见下面自己的位置不知被哪里冒出的女生顶替，脸都要气绿了。
　　早知道有这等艳遇，她疯了才跟教官说自己低血糖经不住晒。

　　本来还跃跃欲试暗想着上前的女生，不免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抓住机会。

　　陈沚望了望照射在跑道上的毒辣日光，默默把自己挂在胳膊上的校服外套穿上，挪出观席台下的阴影。
　　这种让人从上扫到下的感觉，说实话不太好。
　　陈沚压下从心里升起的异样感，走了过去。

　　走进阳光下，热浪一阵阵扑面袭来。因为一直都待在阴凉的体育馆，她一下子没适应，不经被刺激地半眯着眼。

　　闲散站在最前面的宋聿，终于朝她这边看了过去。明明是最燥热让人心生烦闷的天气，但好像唯独他免疫似的，连发梢都散着清爽的凉意。

　　“同学，麻烦你了。你就帮我们标记一下位置就好。”教官对着陈沚温和笑道，说完，拍了拍手，命令后面的同学站好。

　　宿雅婷发现高一萌新队伍里的陈沚时，一脸懵逼。

　　陈沚随即向她摆了摆手，告知别等她，先走。

　　“你们不需要离这么远，再靠近点。”教官站在前面对宋聿和陈沚比划着再往中间靠靠的手势。

　　陈沚侧头，视线却是朝着宋聿的裤子，迈动腿往中间挪了挪。

　　“好好，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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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排又迈错了，有了领队你们步子也没整齐划一啊。” 教官喊着节奏的口令停下，走到第一排女生前面。

　　“前面走错了，不是我的错。”陈沚后面戴着蝴蝶发卡的女生委屈地说。

　　陈沚转头，挑了挑眉。

　　“那你旁边的人怎么就没迈错呢？别给自己的粗心找借口。”教官这时变得铁面无私起来，把那个女生单拎出来罚练。

　　蝴蝶发卡走出队列，深感自己丢面子恼怒地朝着陈沚这边瞪了一眼。

　　Excuse me

　　教官为蝴蝶发卡单练这一空档，后面的迷彩们都伸胳膊伸腿活动着四肢，缓解这一上午一直在训练状态的酸软，还伴随着一声声细微的哎哟和吐槽声。

　　陈沚右手伸出遮在自己眼前，挡了挡直直刺射过来的阳光，同时也遮住了因为刚刚的事稍显不愉的表情。

　　“沃日。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儿？天天瞎想什么呢？”
　　“我的天啊。这么苏的吗？”
　　“他们好配啊，又是为神仙爱情哭泣的一天。”
　　“……”

　　只见宋聿随意地朝前走了几步，像极了后面随便活动的同学，只留给了她们一个清隽的背影。他微微低头避着太阳，本来偏黑的发色被照出了柔和的偏黄，因为动作露出了大片脖颈，远远不同于后面男生因为军训造就的天然美黑。
　　只是，站的位置恰恰罩住了正独自挡着日光的陈沚。

　　蝴蝶发卡加练完毕，教官走过来和煦地通知：再最后走一遍，今天上午的任务完成。

　　陈沚放下手，入眼便是套着校服依然能看到直挺轮廓的脊背。
　　脑袋就那么空白了几秒。

　　宋聿转过身，对着他原先的位置扬了扬下颌，示意陈沚站到那边去。

　　陈沚恰好正有此意，当然欣然接受。

　　教官赶在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五分钟时，宣布了解散。拿起地上的外套和水杯，便朝着宋聿和陈沚走来，眼里渲染着真诚，道：“真是谢谢你们了。”

　　“宋聿，你不在一中吗？怎么来附中了？”

　　宋聿回答地漫不经心：“觉得好就来了。”

　　陈沚：“……”一中得有多扎心。

　　教官还没来不及答就被后面拿着水的女生叫了过去。

　　徒留宋聿和陈沚，空气貌似都不流动了。

　　宋聿低头瞄了眼陈沚头顶的那根呆毛，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陈沚长而密的眼睫忽闪忽闪，他压着声开口解围：“那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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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林枫在看到宋聿和陈沚并肩走来，惊的嘴里的鸡腿都要掉了。

　　现在是用餐的高峰期，学校食堂人满为患，就连平时最不受宠的窗口都站满了人。

　　宿雅婷上体育课时并没有拿手机，这时人海茫茫也不知道去哪找。

　　宋聿像是感受到了陈沚的踌躇，把程林枫早已帮他打好饭的餐盘往陈沚面前一推，自己转身去拿了新的碗筷重新排队。

　　程林枫喂到嘴边的勺子停住，眼睛围着他们二人来回地转，心里暗自庆幸：他幸亏没喝下去，要不然得呛死。

　　宋聿竟然耐心地去排队了？？天降红雨了！！

　　陈沚看着眼前的餐盘，又望了望程林枫愣住的眼，站在原地，似在犹豫。

　　“坐啊，坐啊，快坐。”程林枫反应过来急忙招呼，他还是第一次和这样的美女同桌吃饭，生怕怠慢了人家。

　　陈沚现在算是骑虎难下，看着程林枫殷切的样子，不好拒绝只能扶着桌子坐下。

　　宋聿回来时，陈沚餐盘里的食物还一口没动。

　　“不合胃口”程林枫毕竟是按着自己的口味来打的。

　　陈沚摇摇头，盯着对面的宋聿，温声开口：“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不吃胡萝卜，这后半句当然是她的腹语。

　　“那我帮你吃点。”程林枫一筷子伸过来，被宋聿打掉。

　　11号窗口。

　　“我就说他们有一腿吧。”张梦的餐盘碰了碰身旁女生的。

　　乔巧遥望了一眼对面一派和谐的餐桌，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