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了45年的葡萄酒》凌涵语

3、熟识的问候

　　我和雨菲都休完了今年的年假，两人虽然一直在电话里相互问候，可正月十六在温馨的小屋里见到面时，还是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晚上我们到外面潇洒地在饭店搓一回。我和雨菲一直都是实行AA制的消费，我们有个家庭储蓄罐，主要用于日常生活的开支，除此以外只要是两人在一起共同消费享用的，也从这里扣除，不够用时两人再往储蓄罐里储蓄，这叫“亲姐妹明算账”。整个晚上，我和雨菲都挤在一个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第二天早晨，我如往常一样八点准时出门了，因为是新年后的第一天上班，所以特别得开心。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走在大路上都感觉不到一丝风，偶然间抬头看见路边的柳条隐约开始泛绿了，寒冷的冬天真的要过去了，不过，我依然穿着修身的羽绒服，怕春寒料峭来着。
　　快到站台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那位爱看书的男生。虽然是新年，他和我一样仍穿着黑色的衣服，不过都是新款。忽然，他不经意抬头看见了我，意外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我迟疑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笑，友好地说道：“新年好！”
　　“新年好！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他边说边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
　　他话中有话，我满眼疑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哦，单位一般都是初七上班，可我初七那天早晨没有看到你，而且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你，所以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他腼腆地笑着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也不知为什么，跟他解释说：“因为难得回老家，所以将08年的年假也休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你在年前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我也迟疑了一下，而后摸了摸额头，笑着说道：“我将07年的年假放在了年尾休的，想早点回昆明陪陪父母亲。”
　　“昆明？你的老家在昆明？”我有些惊讶，在家乡之外的地方碰到家乡的人，忽然就觉得特别地亲切。
　　“嗯，难道你也是昆明人？”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神情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想，人和人之间还真是有缘分的，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他看书的那会儿也曾观察过我，大概我和他都属于爱书一族吧。
　　这天我们是第一次说话，但很简短。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当眼神不小心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停顿，颔首，微笑。下车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我拐弯走向大厦的时候，我一直感到身后有目光温柔地追随着我的背影。在跨上台阶的瞬间，我轻轻扭头向身后看去，他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我不自然地脸红了，出于礼貌，我挥手跟他道了声“再见！”而他似乎也显得很唐突，看见我回头的时候，赶紧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看清他的面部表情，而他应该也没看见我的窘态。
　　下班的时候，我们又在对街的站台遇到了，因为有了早晨的第一声“新年好”，自然而然也就互相问候了。这次，他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没有看书，每次我抬头看车的时候就会看见他的脸，而他的目光似乎刚刚从我的身上掠过。不知为何，在他的目光中，我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阵惊慌，显得有些失措起来，不是落下一只手套，就是踩了身边乘客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