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谁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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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嘴角泛起姨母笑的郁桑手腕一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笑容渐渐消失.jpg
她决定做一个选择性失聪的手机依存者。
目不斜视地撑着扶手，郁桑弯下腰伸手去够手机，太阳穴却突突地跳，这个冰柜不会把她当时的话当真了吧。
一只仿佛被精雕细琢成艺术品的手捞走了面前的手机，郁桑略带僵硬地目光上移，却重心不稳地连人带椅子摔了。
出声制止了秦绎川试图下床的动作，她沉默地从地上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为这一摔感到丢脸，还是为之前的戏精上身感到羞耻。
秦绎川见她反应这么大，难免有所不解。
他递出郁桑的手机，眼神清明：“是你说，我常这么喊你的。”
“不好意思啊，”郁桑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不知道你失忆了，和你开玩笑呢。虽然我们法律上是夫妻没错，但是关系不怎么样，平常都互相叫名字的，你和原来一样叫我郁桑就行了。”
四目相对，郁桑却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不由强调：“真的，我这话是真的没骗你。对了，平常的东西你还记得吗？比如公司在哪里，家住在哪里，助理叫什么。”
秦绎川认真且稍显温和的神色隐去了，他重新变成了郁桑熟悉的冰柜样子：“记得。”
“那你忘了什么？不会只有我吧？”郁桑感到一盆狗血正在逼近。
秦绎川没有答话，他翻开了自己的手机，飞快浏览着自己的信息内容和通话记录，最终敲下定论：“不是。”
“那就好。”郁桑甚是欣慰。
“里面最近两三个月出现的人名不认得，事情也没印象。”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们是最近结婚的吗？”
“可我们都领证一年了。”
两人同时说出了自己疑问。
郁桑果断说道：“我去找医生，你好好看看手机熟悉一下现在的状况吧。和医生说完了我再过来。”
***
在诊室里和医生一番交谈后。
“就是说，”郁桑试图把医生的话简单概括出来，“他的这个失忆出现了两种并行状况。一个是近期记忆缺失，一个是选择性连带记忆缺失。恢复时间很难说？”
“对，但这还要具体的观察和测试。从郁小姐你的描述看，暂且是刚刚说的那样。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和张主任说过了，这方面他是我们院里最专业的，过会儿就来。”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医生。”
离开诊室后，郁桑没有回到秦绎川的病房，而是在走廊上站定了。一手搭在玉色瓷砖上，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家里人如果知道肯定又要念叨！
这点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无论是爸妈，还是她的两个哥哥，一家人都不太满意秦绎川。最近更是拐弯抹角地询问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
倒不是什么棒打鸳鸯，而是郁桑和秦绎川在一起，可以说是突兀得很，周围也几乎没有一个人看好。
可郁桑对自己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挺满意的，所以一直都拧巴着不愿听任何人的劝解。
再加上秦绎川的工作狂属性，一来二去就有消息传出：秦家大少冷落娇妻，宁愿公司加班到半夜。而郁桑也被描述成了一个为爱情奋不顾身的痴情角色。
她也是服了传言的人，毕竟当初那些人还说自己为了钱和利益赔上青春，才大学毕业就嫁了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
耐不住家里人相信自己被故意冷落了，更加操心她的感情生活。
不行，她得让秦绎川把这件事瞒好了，尤其不能让她家那边的人知道。
打定了主意，郁桑推开VIP病房的门，准备和秦绎川好好讨论这件事，顺便把没来得及说的假婚姻告诉他。
“我是不是做了惹你生气的事？”一进来她就被一句极其不符合秦绎川人设的话惊到了。
“不是，等一下，”郁桑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为什么这么说？”
“是因为我总跟不上你的想法吗？”几秒过后，秦绎川出了声，“你刚刚说的话，还有之前的玩笑，我都没听懂。我是不是很无趣？”
表情僵硬地笑了两下，郁桑完全不理解秦绎川这个冰柜怎么又和失灵了似的，用这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听起来好像出了车祸失了忆，需要好好注意情况的是她一样。
“你怎么了？刚刚不还挺正常的吗？”
秦绎川反问：“正常？”
“就是简洁冷淡地和我说话，不是这种……比较温和的语气。”
听见这个回答，男人陷入了沉默。
待到他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言语中已带上了无奈：“语气温和不好吗？你自己也说了，是我老婆。”
“但是……”郁桑想把当初的约定抖出来，却忽然想到：失忆后的冰柜如果知道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会毁约吧？
她将即将脱口而出的事实咽了下去，转而问道：“如果我不是呢？只是一个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路人存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怎么样？当然，这是一个假设。”
“路人？”秦绎川重复了一下，继而道，“那完全没必要怎么样，因为本来就没有关系，不是吗？”
听到这个回复，郁桑心里凉了半截，心道还好自己没有把话说出来。
不过这个回答她也不意外，就是得骗秦绎川一段时间了，等到他恢复记忆后再解释。
“但如果是你的话，”郁桑纤秀的手被他试探着握住了，“那就从路人开始认识，然后再变成自己人。”
强忍着笑意和抽搐的嘴角，郁桑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得扮演好情投意合，感情融洽的妻子。
但是真的好难！这冰柜私底下说话居然这么酸吗？
秦绎川的指腹抚上她白皙的手背，不解她的表情：“怎么了？”
将另一只自由的手盖到了秦绎川手上，郁桑双手合拢，将他的手掌包住。
她露出了分外诚恳的表情：“你说的对。没人比我们关系更亲密了，你那个性子，对别人都冷淡嫌弃的要命，但对我就不是。刚刚测试了一下，没想到你就算失忆了也没有变。”
被郁桑称为冰柜的男人唇角微勾，平日寒潭一般的眼睛也融成了春湖，凉意消融，只剩和煦。
他笑起来确实好看，不过郁桑更多的想法是不可思议。在郁桑印象中，上次他笑还是过节回家对长辈出于礼节性的礼貌微笑。
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不在同一频道的思绪。她放下手，接通电话走到了走廊上。
“这么快就到了吗？就在九楼，你出电梯就能看见我。”
挂了电话，半分钟后郁桑迎来了她的大哥，还有自己一岁的小侄子。
“你先帮我抱一下，”大哥英俊的脸上汗涔涔的，显然是被这不断哭闹的小魔王闹得够呛，“本来你嫂子也一起过来的，结果临时有事，半道走了，连孩子都丢给我。”
“他就在这间对吧？我有个电话会议，估计半个小时差不多能谈妥，孩子就交给你了。”
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团子，郁桑望着不远处的大哥摇摇头。
真搞不懂，都忙成这样了，还非要过来。
望着到了怀里就不怎么哭闹的小侄子，她逗趣道：“爸爸忙去了，宝宝和姑姑玩好不好啊？”
病房里的秦绎川看到郁桑怀里抱了个孩子走进来，眼神热烈得让她怀疑自己怀里抱的不是孩子，而是块金子。
将手从奶团子背上向上移了移，郁桑半遮住奶团子的脸，眼神奇怪地看向秦绎川：“你干嘛？这么死盯着孩子，吓到了怎么办。”
吓到了是她胡扯的，但秦绎川这反应真的奇怪。
她原来就知道，秦绎川也不是什么喜欢孩子的人。厌恶称不上，似乎是比较嫌弃和觉得烦。
秦绎川收敛了点，一双凤眼看向郁桑，带着说不出的光亮：“你抱过来点，站那么远我看不到。”
狐疑地走了过去，郁桑心中迷惑又警惕。出了个车祸，这人变得也太奇怪了。
你可是高冷大佬啊，剧本拿错，台词乱说，眼神还那么热情似火。总这么下去，她真要抵不住撤退了。
“他多大了？”
“一岁。”
秦绎川拧起了眉毛：“我们是先上船后买票的？是因为你家人的阻挠吗？”
“？？？”
懵了一瞬后，郁桑明白了，他这是把她家侄子当成他自己儿子了。
她义正辞严：“这不是你儿子！”
秦绎川眉头突然舒展，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气定神闲地点点头：“嗯。”
自家老婆的玩笑和情趣，他懂，他理解。
见他这样，郁桑觉得这冰柜肯定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强调道：“这不是，这真不是。这是我……”
“你儿子，”秦绎川自觉贴心地帮她把话补齐，“我知道。”
“但我们是夫妻。”他又补充道。
郁桑要气成河豚了。
自觉无法和失了忆的秦大总裁良好沟通，她干脆直接把奶团子抱到床边：“这是我侄子！你好好瞧瞧，他哪里长得像你了。”
争端中心的奶团子睁着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两个大人，一脸无辜。
秦绎川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人。
郁桑杏眼盈盈，眉目流转间透着股灵动。仰月唇天生带着笑意，看着便觉得温柔好脾气。总体来说就是肤白貌美，可年纪又不大，才二十出头，看上去的确不像一个孩子妈。
“眉毛像我，眼睛像你，鼻子也像我，嘴巴像你。”
被错认为是好脾气的郁桑有种憋屈到内伤的感觉，这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像我没错，像你不可能。这是我侄子。我，侄子。”
“来，”郁桑轻轻捏了捏奶团子的小手，“宝宝说，我是谁啊。”
“麻麻，”奶团子嘟嘴亲上了郁桑的脸，搂住她的脖子，“抱。”
看到冰柜不仅不冰，而且变暖的笑意双眼，郁桑觉得有理说不清。
早知道不问了，明明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改好了口叫“姑姑”的，今天怎么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我呢，”秦绎川碰上奶团子软软的小手，诱导道，“叫我什么啊。”
奶团子不怎么想理这个陌生人，却在骚扰下屈服了，他推搡着秦绎川的手：“叔叔，走。”
这下轮到郁桑笑了。
我说不动，让现实给你响亮一击。
正当秦绎川摸着奶团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试图纠正他的称呼时，郁桑的大哥走了进来。
不堪其扰的奶团子看到真爸爸，头一次这么响亮欢快地叫道：“霸霸！”
听到奶团子终于喊出自己想听到的话，却是对着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陌生男人后，秦绎川的脸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谁的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