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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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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离开这,自由自在,再也不会挨打了。”小男孩像一只关在牢笼中望着天空的鸟儿,渴望着蓝天,“今晚,咱们就走。”

      “告诉叔叔,他跑哪去了?”

      小女孩看着大叔手里的糖,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棒棒糖,那股香甜的味道让她着迷,如同恶魔一般将她拉过去,一点点的将她吞噬。

      “乖孩子,”男人将手里的糖放到她手里,“不听话的小孩要挨揍的。”

      那是她最开心的一天,第一次没有挨打,还尝到了糖果的味道。也是她最绝望的一天,因为那颗糖,她害死了三个人。一个是张狂的爸爸,一个是她本以为已经死了却站在她面前的张狂,还有一个就是她自己。

      元小九想低下头,可是脸却被对方捏着,她只好任命的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阳光从衣柜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在她细密的睫毛上,她的瞳孔在不停地抖动,仿佛下一刻就有汹涌的泪水冲出来。

      这是我该承受的命运,她想。她经常自己骗自己,那时候自己还小什么都不懂,她也没有办法,然后又否定自己,都是自己的错,她遭受怎样的苦难都不为过,因为她是个罪人。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却什么都进不去她的耳朵了。

      张狂伸手推开她身后的衣柜门,两个人先后从衣柜里走出去。

      “我……”元小九没了对方的束缚,垂着脑袋往后退,小声问,“我该怎么赎罪,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她没说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她不需要原谅,更不需要让自己好受。

      “现在,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待着,听下去?”张狂问。

      元小九脸红的更严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张狂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出去。

      元小九一直被他拉着,穿过堆满旧物的巷子,“我们去哪?”

      张狂转头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刚才不是问我怎么赎罪,想让我原谅你,以后就得都听我的。”

      元小九猛地睁大眼睛,挠了挠毛茸茸的短发,“我什么都不会,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一顿。”

      元小九看他的表情不对,赶紧补充道:“不是一顿,每天打一顿也行。但是你别杀我,杀人是犯法的,我不想让你犯法……”后面的话非常小声,小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张狂停下脚步,转身在元小九的脑袋上使劲揉了一把,将她毛茸茸软乎乎的头发揉的起了静电炸成蒲公英,“你觉得我像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元小九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看着他,半晌整理好头发后才说,“像。”

      “像?哪像?你别害怕,我从不打女人。”张狂让她照实说。

      “那我说了你不就打了。”元小九说着向后退退。

      “行,”张狂点头,“胆子那么小,嘴还挺贫,到底是我报复你,还是你折磨我?”

      “就……”元小九攥着胳膊,“你报复我呗。”

      张狂被她气笑了,“陪我吃晚饭。”

      “啊?”元小九翻翻口袋,“我没钱请你吃饭。”

      张狂不耐烦的用手揽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往前带,“我说让你陪我吃饭,不是让你请我吃饭。”

      元小九垂着头,“好。”

      “这附近有什么能吃的?”张狂说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皱眉看了一眼,发现是他爸,深情放松了下来,“喂,老张。”

      “儿砸,跑哪野去了,回来吃饭,爸给你做了好吃的。”

      “你不是出差去了。”张狂回神看了一眼元小九,“我跟同学在一块呢。”

      “爸想了一下,你明天第一天转学,我得回来啊。”张爸说。

      张狂:“……我今天开学。”

      张爸一拍脑袋,“哦,忙忘了,第一天就交到新朋友了,不愧是我儿子,男的女的啊?”

      “女的。”张狂不怎么情愿的说。

      “厉害啊儿子,快带回家一起吃饭,等你们哦。”张爸说着赶紧挂断电话,又去加了个菜。

      张狂拧着眉盯着手机,随口问元小九,“我爸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你爸?”元小九眼皮一跳,“你爸也还活着?”

      张狂厌恶的扁了下嘴角,“他那家伙不是我爸,他就是一混蛋,就该下地狱。那场火灾之后,我在孤儿院呆了两年,被我亲爸亲妈找到,接回去了。”

      “哦,哦……”元小九慌忙点头,“那恭喜你啊,我就回去了。”

      “站那,你有瘾呢,那么喜欢听改天我给你下个片。”张狂看着她的眼睛,眼睛圆圆的,可是却呆呆的,像只呆萌的小麻雀,“你眼睛怎么回事?”

      “啊,近视了。”元小九捂了下眼睛,脸上依旧红红的,“没瞎。”

      “你看我像瞎了吗?你瞎没瞎我看不出来。”张狂拎着她背后的书包,元小九个子很小,也很轻,被张狂这么一拽,差点双脚离地,“跟我回家。”

      元小九几乎是被对方拖回去的,张狂家一百来平,家具什么的看着都很新,像是刚刚搬过来的样子。

      元小九进了门,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看着鞋柜上摆着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有一对夫妻,男人长相很正派,女人五官很柔和,一看就是脾气很好的人,中间站着的男生十四五岁的样子,用四个字总结他的表情—— 一脸吊样,反正就是中二时期少年很喜欢的做的表情。

      张狂发现她在盯着那张照片看,装作不经意的转身用包将照片撞倒,“进去吧,站着闻味能闻饱吗?”

      “呦儿子回来了?”老张出来看了一眼元小九,随后又看到了那张被撞倒的照片,重新给扶起来,“这孩子,当初照的时候非得那种表情,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爸,你累不累?”张狂咬牙切齿的把相框抢过来塞进包里,“怎么又把它摆出来了?”

      老张笑了笑,往张狂身后看,“这孩子真文静,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元小九,”元小九攥着胳膊,“叔叔好。”

      老张看了一眼元小九,又看了看张狂,露出老父亲的微笑,“饿了吧,饭快做好了,你们俩先写作业去,饭好了我叫你们。”

      “嗯,好。”元小九换了鞋,跟在张狂身后往里走,她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张狂总给人一种不是好人的错觉,所以元小九觉得他根本不会写作业,跟张狂进房间的时候她还有点害怕,但是张狂却真的把作业本给掏出来了。

      “你过来,”张狂用下巴指指作业本,“帮我把作业写了。”

      “啊?”元小九看了一眼数学练习册,“我不会写。”

      “这么简单的题你不会,逗我呢?”张狂给她扯了把椅子,“不想写就不想写,我就当你刚才说的想赎罪的话全是放屁。”

      “我写语文作业吧,抄课文我还行。”元小九经常帮别人抄作业,非常熟练的拿过张狂的语文书和作业本。

      张狂看她写的飞快,俯身凑近,嫌弃的差点把白眼翻飞,“可真是龙飞凤舞啊。”

      元小九的字非常难看,根本不受格子的限制,像被强风连根拔起的枯草,到处乱舞,跟她小小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反差。

      “不错啊,你这适合当书法家啊。”张狂揶揄着指出一个字,“这个字念什么?”

      单拎一个字出来,元小九自己都认不出,需得联系上下文才能认出来。

      “游,”元小九指着本子上第一行字说:“逍遥游。”

      “还逍遥游,你这是逍遥也太狂放了,都快游到作业本外头去了,”张狂捏住她小小的手,借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落下三个漂亮的字,“逍。遥。游。这么写,懂了吗?”

      他的身子从身后笼着她,元小九的手被他握的出了一层细汗,太近了,近的让人无法思考,她轻轻呼扇着鼻翼,又闻到了那股刚下完雨的森林味,十分让人着迷。

      “笨。”张狂放开她的手,“自己写一遍。”

      元小九在那行漂亮的字下留下一行狂放的枯草。

      张狂:“行,元小九,你果然是借着赎罪来折磨我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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