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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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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天
我在树下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带着迪诺上路了。
它走在我的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我,然后又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累了我们就停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就分一点食物和水给它。
“对了。”我问他,“我叫什么名字?”
他们叫你小于。
“是吗?”就那么简单吗?我笑了笑。早知道我就早点去找迪诺了。何必去那片废墟呢?那些可怕的回忆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掉。
“这个地方……还真是可怕……”我喃喃自语道。
会吗?迪诺说,我觉得挺好的吗?
我笑了笑,说:“能跟迪诺在一起的话,确实还是挺好的。”
它发出了开心的呼噜声,说,我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之前还遇到了一个老人,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是因为他们帮助了我,我才能走到这里。”我说着,一边回忆着他们。虽然没有多久,但不知为何,我已经有些怀念他们了。
他们很喜欢你。
“是吗?……”我说,“哪怕只是刚认识?”
刚认识?不。他们都认识你。迪诺说,不认识的人,你是没法跟他们说话的。
什么?我难以置信。
“认识我?”我说,“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我是谁呢?他们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他们认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他们也不记得了啊。他平淡地说。
我有些混乱。
没再说话。
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我喃喃自语道,“那如果我离开这里以后,还会遇见他们吗?”
也许吧。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它说。
就是说,有人已经……
我皱起眉,撇了撇嘴角。
“那你呢?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如果我们到黎明的话。”
它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能。
我坐起来,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
它说,因为……我回不去。
“为什么?你不能去黎明吗?”
它看着我,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
它说。
因为我已经不在现实里了。
我感觉心脏被谁揪了一下似的。
好痛。
“呜……”
它有些无措地看着我,伸出一只爪子,想要碰我,但是它没有,就那么抬着爪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信。”
它没再说话。
终于还是把爪子轻轻地放到了我的手上。
如果我不回去的话……
如果我不回去……
可是我在那个湖里看到的,并不是我的迪诺。
它抬头看着我,说,你可以留下来。
我没有说话。
它有些失望地收回来爪子。摇了一下尾巴,然后垂下了耳朵。
那,我就只能送你到黎明了。
对不起。
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发出了安慰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眼泪。我哭的很伤心。迪诺说它不在了。它不在现实世界里。
所以,这就是阿琪留下来的理由吗?
……我不能接受。
对不起,迪诺。
它垂下头,浑身都软塌塌的。
“喵。”
它叫唤了一声。
我背上包,把它抱起来,然后默默地开始往前走。
之后我们就一直安静地走了。
不再谈笑。
渐渐的,我看到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光球。
迪诺在我的怀里翻了个身,用爪子挠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转身跳了下去。怀里忽然变空了,我有点不适应。
它走了两步,停在我的脚步,抬起头看我。
它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你看到那些光球了吗?那里就是黎明。进去的入口会有守门人,它会问你名字。你把名字告诉他就可以进去了。但是如果你说的名字不对的话,他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他也可能会劝你留下来。也许那个时候,你还可以再想一想。
“不,我要回去。”
我说。
迪诺露出了特别悲伤的表情。
它垂下头,又摆了一下尾巴。
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迪诺已经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它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可是我,可是我还没有说再见。
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
我抛弃了他。
我放弃了他。
我感觉空荡荡的。
感觉不到任何感情。
像一个破碎的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