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节·七月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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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中元鬼节
中元幽影倩，月圆引魂归。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中国传统的鬼节之一。说到鬼节，共三大鬼节：清明、中元、寒衣（十月初一）。而这天与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和十月十五的下元节，并称中华岁时节令中的“三元”。
届时，各处寺院设立道场，燃灯念经，要举行各种超度仪式。
当日傍晚，胤禌拉着清影去看《目莲救母》的京剧，开始时清影还盯着台上左右瞧瞧，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清影便倒在胤禌身上昏昏欲睡，任胤禌怎么抱怨就是不起。
对《目莲救母》的故事，清影虽知道的不是一清二楚，但也晓得个大概。
据说，当时目莲在地府经历千辛万苦见到他死去的母亲，发现她正受一群饿鬼折磨。目莲用钵盆盛饭给母亲却被饿鬼夺走，一时无措只好向佛祖求救，佛祖被目莲孝心打动授予盂兰盆经，并要他在七月十五做斋备百位饮食以及五果，供奉十方僧众。按照指示，目莲的母亲终于得到了食物。目莲感激佛祖，并想佛祖进言年年举办施食会，以解孤魂饿鬼倒悬之厄运。
鬼节，说它只为引魂归府，清影一点儿也不信。剔除掉迷信色彩，七月十五传承了中华传统美德——孝道。“人生百善孝为先”，孝是善心、良心和爱心的体现，无论是对尚健在的长辈，还是已逝的亲人，不忘孝道，这才是“中元节”的本质。
终于出了戏院，清影一下活了过来。形式倒转，这次由清影拉着胤禌在闹市中穿梭。一架面具摊前，清影买了两张面具与胤禌一人一个。
来到什刹海前，粉色的莲花灯有用丝绸、丝沙、彩纸或玻璃制作，当中插上点好的蜡烛，善男信女们将其一盏盏莲灯往河中一送，顺水漂流自然而下，排成一队“水灯”，随波荡漾，烛光映星，相映成趣。
“清儿，我们也去放灯吧。”
“好啊，胤禌哥哥。”
“那你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看着胤禌的身影飞奔出去，清影无奈的蹲在道路旁，她刚想说一起去买的，这人就跑没影了。
欢笑着的行人一个个走过，蹲在角落的清影却无人问津，顿时清冷孤寂的感觉由然而生。很想胤禌快点回来，她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好难过。不喜这种氛围环绕在身边，捏紧手中的面具，清影努力找寻其他事物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听到左面卖混沌的小摊位上传来交谈声，清影知道她不用在忍受冷入骨髓的感觉。
“……什么？皇上允许百姓去北海观灯，怎么可能？往年不都是只有太后及帝后妃嫔才能到北海观灯吗？”一声音沙哑的干瘦男人惊讶道。
“是啊！说来也怪，今晨皇榜才宣布。一般来说像这种与民同乐的事，都是有太监出宫来宣读的，不可能会这么草率了事啊！？而且知道这事儿的人甚少，我问了不少人，十个人里最多只有四人知道，你说奇不奇！？”闷闷的声线紧随其后，出自干瘦男人身旁黄肤萧条的男子之口。
“奇，只是，我们两争论这个问题没什么用啊！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当然去，跟皇上同赏河灯何等荣幸，虽不能看上一眼，但粘粘福气也是好的。”
“我跟你想的可不一样，我啊，就是想去看看皇上赏灯的阵仗，光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千人，更别说皇上赏的灯了，做工肯定比贫民百姓的漂亮。”
“好了，别说了。想去看现在就走，等会儿人多就没位子了。”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说完，干瘦男人先行跑开。
被甩在身后的男子气瞪着先行的身影，瘪嘴愤恨道：“没义气家伙，也不想想是谁提醒你的，居然跑这么快，跟兔子似的。”
清影躲在男子背后想笑又笑不出来，脸整个扭曲成了一团。
“清儿，你怎么了。干嘛一副要笑不笑模样。”
转身看去，胤禌的脸莫名放大在眼前。
“啊~，胤禌哥哥！你吓死我了。”她的小心肝可是很脆弱的，经不得你这样折腾。
“哈！这样就能把你吓着！？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看到，嗯~。”说完，胤禌还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挑了挑还不是很男人味的剑眉，一脸坏笑。
清影娇嗔：“胡说什么呢！人家不过是忍笑而已，什么亏心事！？是胤禌哥哥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哼~，谁说我心里有鬼了，你这明明是做贼的喊捉贼，还想耐在我身上，承认吧你。”随即，胤禌得意的笑了几声。
可恶，这种不正经的话题她最不拿手了，跟谁都站不了上风。斜眼娇瞪胤禌道：“算了算了，不跟你鬼扯了，反正说不过你。”
“哎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清儿别气，我们现在放河灯去！”胤禌讨好的摇摇清影手臂，一脸兴奋道。
“河灯！？好啊！我们快去吧，我想放河灯。”前世的她可从没玩过这个，什么放河灯或孔明灯之类的啊都没玩过，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
两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跑向什刹海边，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几名行为诡异的人。
清影与胤禌一手一个河灯，闪烁着盈盈亮光，用力轻轻一推，两盏河灯随势飘向远方。
侧头面对胤禌，清影轻声问道：“胤禌哥哥，今天皇上与太后妃嫔到北海观灯去了吧！？”
胤禌诧异的回望过来，答道：“清儿怎么知道的。不对，北海观灯是每年都会去的，你知道那是自然。”无视清影探索的眼神，胤禌继续自语道：“也不对啊！你才多大点，知道这事会不会太早了？”
“胤禌哥哥，你为什么不去北海观灯？你是怎么出来的，皇上知道吗？你这样回去皇上会不会罚你？以后是不是出不来了？”清影皱眉打断胤禌自言自语，问出一箩筐的问题，嗓音中已隐隐有些沙哑。
面对清影一系列的问话，胤禌不知道回答哪个好，加上清影若隐若无的哭音，胤禌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清…清儿，我…我不会被皇阿玛罚的，你放心好了，我出宫皇阿玛是知道的，也是经过他同意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不过以后是不是能常出宫就难说了。”刚结束这句话，清影本该平稳下的抽泣声更加肆无忌惮。
从不曾遇见过这种情况，胤禌手足无措，只能轻声劝说表示他会尽量抽空去看她。
清影埋着脑袋对胤禌爱理不理，抽泣声从下面传出。胤禌转到清影跟前卖力的劝说，她就将身子转向另一个方位，胤禌再转到清影跟前，她就再将身子转个方位，两人N次循环同一个动作，最终胤禌瘫在地上两眼发晕无力道：“清…清儿，胤禌…哥哥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尽量抽空来看你…而且，只要…不太过分…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虽然他把自己卖了，但以他对清儿的了解，清儿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且他也为自己争了一席之地。
等了会儿，抽泣声渐缓，传来清影沙哑的声音：“真的！？”
听到清影的回音，胤禌万分高兴，直点头答道：“真的，真的，难道胤禌哥哥还骗你不成。”
“那你说话算数，不可以赖皮。”
“不会，不会，我保证。”
当清影缓缓抬起头来，胤禌惊呆了。这瓷娃娃脸上那里有泪痕，完全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脸，一张小嘴正憋笑憋的难受。
“你…你……你骗我。”胤禌全然不敢相信，使劲摇了摇头，定睛再看一眼道。
“哼~，谁让你刚刚欺负我来着。”话毕，也不等胤禌，清影抬脚就走。
可恶的丫头，他真是白疼她了。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清儿，清儿。等等我啊！你这是上哪儿啊？”胤禌急道，你要是丢了，他可不好向夏大人和皇阿玛交代。
走在前方清影远远飘来一句“去北海。”
胤禌跑上前问道：“去北海干嘛？”
“跟叔叔一起观灯。”
“你怎么去？外面少说也有上千侍卫侯着，你怎么进去？”这丫头是不是傻了啊？要不要敲回来，再笨下去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胤禌哥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
见胤禌一脸茫然，清影彻底无语了。然后简略的将刚刚在小吃摊听到讲给他，最后得来他的一句“原来是这样”，气的清影有吐血的冲动。
两人小吵小闹慢悠悠来到北海，此时整个岸边早以人山人海。
而相隔甚远的对岸只隐隐看得见微弱的灯光，夜晚本就漆黑，现在除了光外你什么也看不见。
转头问胤禌：“赏灯开始了吗？”
“还没，可能还有一炷香。”
“胤禌哥哥，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才出去几天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前两天回来的，这次说是去巡幸其实皇阿玛是去办正事儿，又急着赶回来，且塞外也不是很远，所以这次回来的比以往早了半个月。”
两人慢慢闲聊着，不多时，对岸传来阵阵擂鼓声，接着灯光似串成链珠慢慢向自己面前走来。胤禌在旁解说，此时上千名太监及侍卫手持荷叶，叶上点燃蜡烛，烛光闪闪罗列两岸，太液池水上几千盏琉璃河灯随波飘荡，并伴有梵乐好禅诵之声。此情此景美轮美奂，让清影目不暇接。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 time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gone
Love was when I loved you, one true time I hold you
In my life we'll always go on
Near, far,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You're here there's nothing I fear
And I know that my heart will go on
We wi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不知不觉，清影嘴里轻哼出这首《My Heart Will Go On Titanic》。
“清儿，你唱的什么歌？好好听啊！”
“乱唱的。”清影随口敷衍道。
后传之“坊巷游人入夜喧，左连哈德右前门。绕城秋水河灯满，今夜中元似上元。”——文昭所著之《京师竹枝词》
很多年后，同是今时今日。
清影抬头遥望空无静寂的夜空，当年他们两人还在对岸观河赏灯。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会是鬼节，为什么她对他唱的第一首歌会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鬼节·七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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