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费心思》百元户

3、顺手

　　第三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T. Y，京城名气最大的会所。

　　酒吧，简洁的装修，带着细致的意味，将这里与其它酒吧糜烂的气息区分。

　　吧台，年轻男孩手里的摇酒器在修长的指尖翻飞，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却格外赏心悦目。

　　那张五官精致的脸，神色冷淡随意，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无意识中，吸引了吧台附近的大多数目光。

　　江叙把刚调好的酒推到面前等待的风情女人那儿，又开始下一张订单，对女人刻意摆出的魅惑动作视而不见。

　　江叙高中起就不怎么动父母打来的钱了，自个儿在学校附近找兼职，赚点生活费。

　　调酒，是江叙年少轻狂时，央一位老师傅教他的。

　　这个地方是江叙上大学之后的兼职地，离家不近，好在工资高，而且一星期只需要来两天。

　　待的久了，江叙觉得这里的调调确实不太一样，老板不仅有品位，而且后台很硬。

　　T. Y的消费肉眼可见的高，来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就算在酒吧喝醉，也不会干些太有损形象的事儿，毕竟，说不定对手就在旁边等着......拍照呢。

　　但总有一些不识相的，可惜那些人最后都被“请"出去了，走得难看了些。

　　江叙对这种工作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二楼，装修豪华的一个房间，单向玻璃前，吧台的情况一览无遗。

　　男人倚着沙发，修长的双腿交叠，白衬衫，胸前的扣子松开两颗，下身是休闲黑裤，皮鞋。

　　野性，张扬。

　　一身凌冽迫人的气场，在视线触及吧台的削瘦身影时不自觉地收敛了。

　　门忽然被敲开，穿着休闲西服的酒吧经理进来了，端着一杯泛蓝的酒，

　　“傅爷，江叙刚调的。”

　　放下，出去。

　　傅子戈看着这杯子，想着下面那人的冷淡模样，心情竟是好了些。

　　江叙来了一年多，傅子戈就守了他一年多。

　　从开始的调酒技术，到后来的江叙这个人。

　　起初他不愿意相信，直到几次看到江叙被那些个坏女人，坏男人缠着，甚至用上腌臜手段。

　　难以言喻的坏心情，暴虐的冲动。

　　傅子戈抬高酒杯，深蓝色液体在灯光下，神秘惑人，如深海之妖，如.....江叙。

　　那些人最后去哪了呢？唔...地狱吧。

　　勾起唇角，仰头，一饮而尽。

　　到点下班，江叙换下那身白衫黑裤，跟经理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江叙走的后门，路上光线不好，胡同笼在阴影之下，幽深又冷清，与会所里边的纸醉金迷是两个世界。

　　忽然，黑暗中传出些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夹杂着笑声，听上去不怀好意。

　　TY再高级，本质上也是个销金窟，暗地里，见不得光的活动，交易可一个不少，水深的很。

　　这里离TY也不算远，有些动静是正常的，江叙没有那么强烈的八卦之心，更不想掺和进去。

　　脚步缓缓，径直往前走。

　　“啊啊啊啊！救命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女孩子的声音，稚嫩又惊慌，激起了更大的充满恶意的，属于男人的狂笑。

　　脚步一顿，江叙轻轻叹了口气，调转方向，往幽暗的胡同走去。

　　胡同里，

　　远处路灯的光照不进来，幸而今晚天空无云，高悬的月亮皎洁明亮，里面的场景还是能看清。

　　明湘抓着前面男孩的衣服，小脸紧绷。

　　这里这么安静，刚刚鼓起勇气吼的那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

　　她就不该听那些人怂恿，跑过来，说什么TY探秘，现在自己都赔进去了，还要连累别人。

　　明湘看着素不相识，却挡在自己前面的男生，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愧疚感弥漫心头。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地说，“要不你先跑吧？”

　　男孩看了明湘一眼，皱着眉，心里也是欲哭无泪。

　　他有事过来，却不太认识这边的路，破导航给他导到这边来，怪阴森的。

　　他正要换条路，就听见胡同里的声音，过去一看，就是两个混混一样的人堵着一女孩，那女孩身上还套着校服。

　　他最见不得混账东西欺负人，平时架可没少打，这两个人瘦瘦弱弱的，对付起来，应该绰绰有余。

　　头脑一热冲了上去，一人给了一脚，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他拉起女生的手就要跑。

　　谁曾想，胡同口忽然又冒出几个男人，强壮不少的，堵在那里。

　　他神色变得凝重，往后退，用身体挡住女生。

　　“妈的，你小子哪儿来的，还想英雄救美，以为演电视剧呐！”

　　被踹倒的瘦混混爬起来，气的要冲上去揍这小子。

　　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混混气势汹汹地回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那汉子往后边偏了偏头，混混看过去，是个脸上带疤的男人。

　　混混瞬间蔫了，笑得谄媚，“老大”。

　　被叫老大的刀疤男看都不看他，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胡同里的两人看。

　　女生长的水灵灵，像花骨朵，眼睛会说话似的，比夜店的女人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刀疤男暗示性地看着少女的身体，笑得恶意。

　　明湘往男孩身后躲，脸都涨红了，气的。

　　至于前面的小白脸，刀疤男上下扫了他一眼，朝手下使个眼色。

　　那个壮汉轻蔑地看了看男生，掰着手指就朝他走过去。

　　男孩攥紧拳头，一手护着明湘，眼睛死死地盯着步步逼近的打手。

　　打手身后的一伙人一个个表情跟看戏一样。

　　他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着手机，寻着记忆按报警电话。

　　转眼间，打手就到眼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按着没有，一时更加慌乱。

　　忽然，"呜呼呜呼呜呼"，一阵警笛声响了起来。

　　两人听见了，眼前一亮。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刀疤男挥了挥手，催促手下快点完事。

　　不说那两人慌了，胡同外面的江叙看了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江叙把手机掏出来，关掉录音，走出拐角，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下。

　　上前踹开边上的瘦混混，空出位置，进去。

　　捏住壮汉举起的手，反向一扭，屈膝狠狠撞上他的腹部，在他疼得弯腰的时候，照着肩膀踹。

　　一米八的壮汉向后滑行了几米，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男孩衣领被松开，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叙，“你.....”，目光触及还在对面的坏人，意识到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又讪讪地闭上嘴巴。

　　对面的一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整蒙了，反应过来，刀疤男看了看地上的手下，眯起眼，看向江叙，确定不认识。

　　“小子，哪条道上的？”

　　江叙瞥他一眼，动了动嘴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刀疤男还摸不清这小子的底，本不打算轻举妄动，等看清江叙的嘴型在说什么的时候，瞬间火冒三丈，去他的不轻举妄动，他混了那么久还没谁敢这么他跟说话。

　　“都上！给我废了这小子！”刀疤男脸色狰狞。

　　？？？

　　男孩刚喘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就又开打了。

　　“看好她。”江叙往后看了一眼，提醒到。

　　说完，挡住对面过来的拳头，右手一记勾拳，打在来人脸上，再顺势一踢，把打斗区域带离两人。

　　明湘又害怕，又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他们打架，准确来说，是江叙单方面的揍人。

　　没有假把式，拳拳到肉，动作干净利落，一击即中，反观其他人，拿着武器，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

　　没多久，站着的就剩下江叙，挺拔高挑，引人注目。

　　江叙面无表情地往地上扫了一圈，回头说了声：“过来吧。”

　　“哦哦哦”，最先反应过来的明湘赶紧拉着男孩跟过去，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地走出胡同。

　　这时候还在地上起不来的刀疤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怒火中烧，恨恨发誓下次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江叙可不管这些，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往拐角黑暗处走去，拿回自己的背包，甩在肩上，一手插进裤袋。

　　看向后面跟上来的两人，两个看起来都是学生模样，女孩还穿着校服，江叙指了指男孩嘴角的伤口，问“你没事吧？要上医院看看吗？”

　　“不用不用”男孩受宠若惊似的，连连摆手，“哥！我叫祁令宇，你叫什么啊？你刚才那几招是怎么打的？能教教我吗？哥？”

　　“对了对了！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吗？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诶？哥，警车呢？怎么没看见啊？”

　　谁是你哥？

　　江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警车。”

　　没有？那刚才.....祁令宇还想问？

　　江叙已经跳过他，看向女孩，“你家在哪儿？要送你回去吗？”

　　明湘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却还是有些后怕，听他这么说了，马上应了，“我家在连城小苑！”

　　连城？是有些距离，江叙拿出手机叫车。

　　“我也住连城附近，能带我一起吗？”祁令宇插了一句。

　　“可以”江叙低头看手机，应了一声。

　　明湘还是很感谢这个第一个冲出来救自己的男孩的，冲他笑了笑，道谢。

　　车来得很快，三人上车，江叙报了地址。

　　车上，明湘介绍了自己，又跟祁令宇一起追问江叙的名字，和各种各样的问题。

　　名字没什么好隐瞒的，江叙就说了，至于其他，江叙就不谈了。

　　看出江叙不想说，明湘就安静下来了，乖乖巧巧地坐在旁边，整个车厢，就祁令宇还在叽叽喳喳说不停。

　　中途经过药店，江叙下车买了些药油，扔给祁令宇，希望他能消停点，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甚至还给了他更多的发挥空间。

　　江叙是真的服了。

　　终于熬到目的地了，江叙送走小姑娘，自己却没再上车，喝止住不安分的祁令宇，“坐着别动”，给司机报这小鬼的地址，看着车开出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聒噪了。

　　江叙看了看时间，快步走到对面，赶最后一班公交。

　　靠着车窗，江叙有些困了，这趟折腾。

　　回到家，收拾收拾就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