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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同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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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同食
重华阁是御泽君在麓棠山庄的居所,内设庄严大气,庭院白石铺地,青石踏板,小桥横跨,塘内热气蒸腾,致使整个院阁都挥散着暖意。红木桌案上,早膳已经凉了个透,奏折公文却不断,虽说是来歇息几日,于君王而言,又何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说法,每日都有加急奏折呈送过来,唯一让其欣慰的便是这处的清悠静瑟。
“云处深山,麓棠有庄,浮生未歇,与君共处!”一白衣男子,身形修长,似谪中仙人,不染凡尘,音若吟游。
他跨过门槛,长臂一挥,一纸卷轴飞速而过,君王轻巧接住,放在桌案上并未急着打开,依旧看着自己的奏折。
“这般辛苦给你弄到手,不看看?”白衣男子调笑着,进了内屋,自顾坐下,拿了一支空杯,勺了些炉上热茶。
“不急。”
“君上是否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呢?”
闻言君王抬首看着轩辕颢,神色淡然:“朕是不给了吗。”
逍遥王颢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他是先皇最小的弟弟,比御泽年长一岁,一生闲散逍遥,不受约束,自小便同御泽玉铮在一个宫殿长大的,相较玉铮,逍遥王颢的容貌和御泽却有五六分的神似。
看着如此这般的逍遥王爷,君王轻笑开口道:“人,难道不是王叔自己弄丢的?”
逍遥王颢选择了沉默,随即起身,又从身上拿出了个锦袋丢给君王便离开了。君王卸下了笑意,深深了叹了口气,揉了揉鼻梁,那件事终究是他们之间不愿意提起的结。
厨房
申时小公子便在厨房门口候着,早晨时便同厨房的喜姑说了,留些食物给自己,还给了喜姑碎银,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是万事通的物件,等了一盏茶的时辰,厨房的喜姑拎着食盒出来,递给了小公子。
“喏,今天有新鲜的水果,姑给你装了些。”
“谢谢喜姑,我走了。”
小公子拎着食盒,回了倾月小筑。太后多数都在泡温泉,女眷较多便吩咐他不必去伺候,所以小公子也落了个清闲。带着食盒回去后,便着手开始准备,行李内衣物不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不少,好一阵忙活,把从喜姑哪里带回的各种新鲜肉菜,装在竹盘里摆在桌上,猪肉片、牛肉片、羊肉片、白玉丸子、香山豆腐、琳琅满目的各种蔬菜,品种繁多。小公子拿着小碳炉,到院子里生火,碳烧红后才端进去,在黑色的砂锅里盛了八分满的清水,将猪骨头和鸡骨一并放进去熬制,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汤香四溢。
酉时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落下绵绵细雨,空气中的湿气清新怡然。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一阵脚步身由远及近,开门便见御泽君银发微湿,衣上满是水汽,小公子有些愧疚,他赶紧回屋拿了干布巾自然而然的为其擦拭,一张俊俏的小脸紧紧的皱着眉头,他有些吃力的踮起脚,擦了擦御泽君的头发,顺着发丝而下,带着水珠的脸庞冷漠深邃,小公子不小心触碰到一点,似灼了手一般立刻缩回,眼神闪烁飘忽。
“先生擦擦,到里屋坐吧。”
“嗯”御泽君接过小公子递来的布巾,看着脸色泛红,略别扭的人儿,觉得甚有意思。
小公子领着御泽君到了内屋,本是打算在露台的,可惜下了雨,只得将矮桌安置在屋内,靠近露台,看着打落而下雨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落坐后桌上除了各色菜式,最吸引御泽君的便是那口黑色的锅,似一圆形太极状,中又隔开阴阳,左右分别盛着辣汤和清汤。
“这是太极锅,我自小身体不好就吃不得辣,可姑姑她们喜辣,特别是冬日里,说是吃些胃里暖呼呼的。”小公子看出了御泽君的疑惑一边开口解释着,一边为御泽君的碗中放些蘸料,还拿了一支空碗撒了些葱花,勺了一碗清汤继尔念叨着:“冬日里我们特爱吃暖锅,可她们总是迁就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便想出了这个主意,画了图,花了些银两请宫里的陈师傅给我烧制了一口,倒也是两全其美了,虽说食暖锅有失文雅,可……我还是…很想请先生试试!”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挺好,很是别致有趣。”
“那先生试试口味可合。”
在小公子闪耀着期许的目光中,御泽君优雅的夹了口菜尝了尝,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只是他一口又接着一口的夹菜。小公子心想先生定是满意的,便也开始大快朵颐,他的吃相着实与优雅沾不上边。
“细嚼慢咽。”御泽君放下筷子,拭了拭嘴角,喝了一口素茶。
“先生啊,这暖锅就要大口吃才能体会它的别样风味。”小公子也不觉得失礼,口中大口的包着食物,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
“哦~有这般说法?”听着小公子言论,御泽君忍俊不禁的牵起了一抹笑意,虽是淡淡的,可却如二月春风侵入人心。
小公子呆呆的看着有些入迷,他不曾如此近距离的细细观摩过先生的容貌,俊朗冷漠却有种说不出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很想问先生为何一头银发,可终究还是无法开口。
“有……自然是有的,后天便要回宫了,之后您可有空?”
“怎么?”
“到时我要出宫采买东西,可以在外头待一日……”
“嗯,巳时蓝坊牌下见。”御泽君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滋味甚佳,不难看出小家伙是用了心思的,看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又怎会不明白小家伙的意思呢。
“嗯嗯,到时候见。”小公子十分高兴,他还未曾有过同知交相邀出门游玩的经历,过往的许许多多都因与先生的相遇而实现了。
月上中天,夜色如墨恣意,炭火燃尽,汤水已干,虽是不舍但这一顿晚膳终究是要结束的。御泽君离开时,小公子替他递过斗篷和伞,雨依旧不停的下,看着先生迎着夜色风雨离开,心中升腾起一丝异样,他一直凝视着先生离去的身影,直到被夜色淹没都久久不愿回屋。不远处一道白衣身影看着他们送别离的画面,白衣男子眉宇紧皱,停下了欲上前打招呼的打算,转身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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