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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秋 ...
光阴荏苒,日子如溪水流过,转眼便是中秋。这里的中秋并没有“团圆”的含义,而是的民间官府祭拜祈福,文人雅士品酒赏月的风雅盛事,但对秦清和李瑜来说,这个日子总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中秋之夜,秦清和李瑜沿着朱雀长街携手漫步。秋日的夜空明净清朗,一轮圆月从天边升起,洒下漫天的银辉,为整座建康城罩上了一层轻软的薄纱。今日朝廷取消了宵禁,晚间的朱雀街如白天一般热闹非凡,不过仔细留心却会发现,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少了许多贩夫走卒,却添了不少文人士子,别有一番气象。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朱雀中街,前方不远便是秦清日间工作的清凉居。此刻的清凉居早已打烊,十分冷清,斜对面的街边却是人潮涌动。秦清和李瑜行上前去,纳罕地发现这不断有人进出喧闹之地,竟是平日里无人敢轻易问津的忘忧阁。
无人不知,这忘忧阁酒楼乃是建康城内最高雅的去处。楼分三层,一楼置着上好的红木桌椅,为客人提供美酒佳酿,价格不菲;二楼雅间装潢别致精美,四壁挂着名家字画,窗下设着瑶琴,随时可招美姬来为客人献曲;三楼则专为贵宾而设,凡人千金亦不得入,在百姓心里很是神秘。光顾此间的客人往往非富即贵,虽日进斗金却人客不多,更从无喧哗,是以今晚的情形端是十分稀奇。
上前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冯氏在举办一年一度的中秋诗会,无论身份贵贱,人人皆可参与,以月为题,吟诗作赋,交由当今名士品评,最后自其间选出五份最出色的作品,奖以白银百亮,并可获邀至冯太傅府中饮宴。而这冯太傅,则是当今太后之兄,皇后之父,权倾朝野,得他提拔一二,害怕不能平步青云?
“百两纹银可是好几年工钱,李瑜,要不咱们也去参加?趁着脑子里的几首李杜还没忘光,让它们发挥点余热?”秦清异想天开道。
李瑜哭笑不得,敲敲她的脑袋,“你不会看不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秦清叹息一声,:“恐怕连瞎子都能得看出来吧——这冯太傅根本就没想掩饰。”
当今朝廷势力三分,各以左相程仲、右相沈期和太傅冯瑞呈为首。三人皆是开国功臣,两朝元老,其中程仲为人清廉正直,乃属清流,不与人相争;沈氏与冯氏却明争暗斗多年。沈期的义女沈敏嫁与当今天子萧承,为皇贵妃,诞下皇长子萧宏和皇三子萧璟;冯瑞呈之妹嫁与先皇萧豫,为当今太后,两名女儿嫁与萧承,长女为后,幼女为贵妃;皇后虽无所出,贵妃却诞下一子萧湛,出生即册为太子。
沈氏于冯氏旗鼓相当数十年,近几年却忽有偃旗息鼓之态,使得冯氏更加张狂,借由各种手段交结权贵,拉拢重臣,渐有一手遮天之意。半月之后是朝廷两年一度的秋试,京城考生云集,冯氏于此时开办诗会,不仅是延揽人才,更有将未来栋梁之臣都收入彀中之意。
历来外戚专权,若非改朝换代,便是满门覆灭。秦清说笑归说笑,这点分寸还是有的,见李瑜还皱着眉头,拉了拉他的手,“好啦,开个玩笑,千万别犯愁!咱们就去瞧一瞧就好,毕竟是科举热身赛,也算盛事一桩,错过可惜。“
“嗯,”李瑜被她的比喻逗笑,点点头,牵起她的手。
两人一踏进忘忧阁,立刻便有数道目光看了过来。阁内全是文人士子,为着今夜盛会都精心打扮了一番,见到二人那十分普通甚至可说是寒酸的打扮,立马投来轻蔑的目光,再看见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轻蔑更转化成了鄙夷。
二人不以为意,径自打量着厅内布置。大厅分为三块,左侧设着供人书写的长几,冯府的小僮候在一边,一有作品写成便由他们收走;右侧摆着桌椅,放着茶点,文人们拥挤地坐着,亲近地叙话,就不知道是在攀谈还是攀比了;而最重要的一块则显然是位于正中的那一面墙,上面不时便会挂出一篇已通过初步筛选后的优秀诗文,说是供大家欣赏,事实上却是所有紧张、狂喜和嫉恨的目光所集之处。
整个忘忧阁里,大概只有李瑜和秦清在真的欣赏这些作品。
秦清对这些飞龙画凤般繁体字万般无奈,十个能认出三个就足够她欢欣鼓舞,而李瑜虽专攻经济之学,却出身书香世家,自幼受传统文化熏陶甚深,是以两人一边沿着墙慢慢走着,李瑜便一边在秦清耳边轻声解释。两人谈论说笑着,身外的喧嚣噪杂远去,这异世的中秋之夜也便在静美愉悦中悄然度过。
这样的情形在有些人看来却十分刺目。
两人着粗鄙布衣,行非礼之举,在走进忘忧阁的时候就如一粒沙子掉进了众多自认高人雅士的参选人眼中,而之后踯躅不去,反而目中无人地读起他们的作品来,表情中还显出了品评甚至不赞许的神色,这就让他们无法容忍了。
诗选之夜、科举前夕,诸人那极度的紧张早在寻找宣泄的出口,而李瑜和秦清的出现,让一名唤作王昇的士子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素有几分才名却屡试不第,眼看年至四十,心中焦灼更胜旁人。
“此乃才人雅士聚会之地,尔粗陋之人,还不速速离去?莫要玷污了此间清净。”王昇大声道。
李瑜和秦清被他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回过头来。见一眉目十分尖酸的人正紧盯着自己,而后面百十道鄙夷的目光帮衬似地闪烁着,秦清不由得微微冷笑,“清净?此间?”
“休要装腔作势,”王昇被她不屑的神情刺激,更加动怒,看清李瑜头露出的齐耳短发,立刻一声嗤笑,用手一指,“你们看,这是哪里来的粗野村夫?竟敢来此间鱼目混珠,难怪不知礼数,伤风败俗。”
厅中诸人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本各怀鬼胎,此刻倒十分配合了。秦清听得柳眉一轩,便要反唇相讥,李瑜拉着她的手却轻轻握了一握,示意不要生事。秦清知李瑜素来宽和,察他神情对这些侮辱并不在意,便也不愿拂他心意,目光冷冷地从诸人脸上扫过,随着李瑜往外走。
两人本一心息事宁人,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心虚。当下有人讥笑道:“看看,这小子要溜了!”
王昇听了更是得意,大感自己为众人增了面子,指着二人的背心,哈哈大笑,“刚才的猖狂劲呢,这会怕了?话都不敢说就逃了?”
“你就放过他吧,此等低俗之人,见到王兄风采哪里还说得出话?”有人附和。
王昇平日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相貌不佳,所以在爱在服饰上计较,力图显出几人文士风流之态,听了这话,心里跟大热天吃了冰一样爽快,高兴得大笑起来。耳边却突然听见有人道:“哦,是吗?”
秦清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李瑜一把没拉住她,无奈地叹口气,跟上来。
秦清走到王昇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点点头,“没错,本人确实为阁下‘风采’所慑,难以成言。想阁下獐头鼠目、猪嘴猴腮、垂眉斜眼、目露凶光,如此惊世骇俗之貌,本不是我等凡人敢于直视,毕竟如方才那位仁兄之‘眼光’、‘胸襟’、‘口才’者,世间等有几人?阁下说是吗?”
“你!”王昇被准确地戳到痛处,再听见周围有人小声在笑,方才还维持的几分斯文一扫而光,破口就骂,“臭婊……”
“嘘……”秦清道,“小心有辱斯文,此间乃清净之地呢。”
“你这……”见四周真有不少人露出了轻视之色,王昇瞪着秦清的眼神几欲噬人。
李瑜见他这样,微微皱眉,对秦清摇摇头,示意别再说了。秦清刚才见这人挑拨众人一起侮辱李瑜,动了真怒,现在出过气,也觉得自己刻薄了一点,不欲多言,拉了李瑜就走。
可是王昇岂肯干休,“这样就想走?”
“不走怎的?”秦清困惑,“难道你要和我打架?”
王昇恨恨地看着她清,又看看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李瑜,目光怨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走着瞧。”看样子若秦清此刻孤身一人,他真要扑上出气了。
秦清见他忍了下去,倒有点意外,转念一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心凉,“走着瞧?你的意思是等你高中做官再报今日之耻?——你怎不怪自己无缘无故恶语伤人?”
王昇一脸恶毒地盯着她,“山野贱妇,妄登大雅之堂,人人得而驱之。”
“好,好,”秦清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既如此,我便祝你早日金榜题名,不,还不止,我还要帮你一把!你大概一直不明白为何不得人赏识吧?那么我来告诉你,八个字,你记好了——相由心生、文如其人。”
她一字字说完,等着王昇发作,谁知王昇才刚刚跳起,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啪、啪、啪”的声音在诸人屏息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随声望去,只见忘忧阁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名年轻公子,与李瑜年纪相仿,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长身而立,举手投足莫不透出飒然风姿,此刻斜倚门槛,缓缓拍手,眉目间一股疏狂不羁之气。平地里突然冒出如此出色人物,且一袭蓝袍价值不菲,顿时满堂瞠目,一片安静。
那公子对诸人反应视而不见,走到李瑜秦清跟前,朗朗一笑,“说得好,痛快!”
“公子不认为我们失礼?”秦清心里暗暗为来人风姿喝彩,笑着问。
“失什么礼?这帮所谓文人终日钻营,满肚子功名利禄,满嘴仁义道德,一股酸腐之气,我才是一闻到便觉得失礼呢。”
“哈哈,”秦清笑了起来,“说得好,”也学着他刚才道:“痛快!”
一旁诸人被他们说得火上心头,但见那蓝衫公子的气势打扮,知道必是来历不凡,说不定还是冯氏子孙,他们本是求官而来,岂敢得罪?只得忍气吞声,各又坐回原位窃窃私语,偶尔听得三人笑声,脸色阵红阵白。
秦清李瑜与那公子互通了姓名,得知他姓沈,名逸之,今夜并非为参选诗会而来。三人聊了片刻,甚是投契,秦清李瑜为留意沈逸之考究的服饰,沈逸之看见他们的布衣也神色如常,不由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
秦清见沈逸之对今夜来意语焉不详,正要询问,忽听得一清脆女声,“沈公子!”声音由远及近,“沈公子,你做什么走那么快?适才还说不愿前来,转眼就没影了,也不陪着我家小姐!”
说话间两名女子已一前一后来到跟前,前面一人做丫鬟打扮,十八九岁模样,面上露出些许不快的神情,手中正拉着后面一位女子。后面那女子从素雅而考究的打扮来看应当便是她口中的“小姐”,年纪略轻,却姿容婉丽,身形娇柔,一进得厅来,立时便吸引了大片惊艳的目光。
那女子被丫鬟拖着一阵小跑,本就有些气喘,现在被这许多男子热切地看着,面上立即有些发红,手足也有些无措,被丫鬟拖得急了,不小心绊到裙角,身子站立不稳,斜斜地摔了下来。
那丫鬟一声惊呼,想拉却没有拉住,反而松开了手,眼见那美貌就要跌到沈逸之身上,不少人都露出了羡艳的目光,谁知沈逸之却突然向旁边微微一让,手肘有意无意地撞了一下李瑜,将他向前一推。李瑜一愣,见那小姐快要落地,急忙眼疾手快地接住,小心地扶起她站稳,“这位小姐,没事吧?”
那小姐从未和男子如此靠近过,适才在他臂弯就已晕红了脸,此刻耳边听着他清醇温和的语音,哪里说得出话来?”
那丫鬟见她不语,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检查。那小姐这才轻声道:“我没事。”说罢对李瑜盈盈一拜,“何窈谢公子援手之恩。”
“举手之劳,小姐言重了。”李瑜又看一眼沈逸之,还礼道。
两人一起其身,李瑜看了何窈一眼,目光便移开了,何窈看清李瑜,却一下子绯红的双颊。只见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如兰芝玉树,眉目清俊如秋水碧波,一袭青衫虽非绫罗,却清净一如夏晨的初荷,带起凉风一缕,令人心旷神怡。而适才对视的那一瞬……何窈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样快。
气氛一时有点微妙。李瑜皱眉看着沈逸之,沈逸之瞅着秦清的脸色,秦清若有所思地看着何窈,而何窈则低垂着头,好半天才声若蚊蝇地挤出一句话来,“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今日可有作品?”说完耳根也红了。
李瑜怔了怔,客气道:“不敢,在下李瑜,并非考生,也并未参加今夜诗会。”
何窈听得他回答,羞红了脸。瑜,美玉之意,眼前之人,真是再想一块温润的美玉不过了。可是后面的话却让她有一丝失望,为何不参加科举呢?是因为无人推荐还是时运不济呢?如果如此,为何连诗会也……
“李公子为何不试着投一篇诗稿呢?机会难得,若能中选,功名指日可待。”何窈脸上的红霞退了不少,声音也比刚才大了些,目光殷殷,语音娇柔。
“这……”李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意外她会热心,但毕竟一番好意,总不能拂了她面子。秦清却有点看不下去了。
“相公不是不想,”秦清突然道,“可惜运气不好,总是连乡试都通不过,也不认识贵人替他推荐,这诗会年年都来年年落选,唉,心也冷了。若是小姐有什么诀窍或门路,请千万提携一二。”
李瑜顿时错愕,沈逸之看他神色立即猜到情由,见秦清一脸恳切的表情看着何窈,差点笑出声来。然而何窈的耳朵却只听进去了两个字,那就是“相公”。怔怔地地看着面前清丽绝伦的女子,进忘忧阁到现在,她这才第一眼看清李瑜身旁的女子,而那女子清亮的目光看着她,却似直直看到了她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何窈的脸色由红转白,遮掩地底下头去,“我,我不知道……”
那失落又尴尬的样子,看得秦清都难受了,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一面狠狠瞪沈逸之一眼。沈逸之回她一个困惑的表情,顿时将她气倒。
男子粗心,何窈的丫鬟却素来最知小姐的心事,见到这种情态,急忙道:“小姐最爱诗书,不是素来仰慕才子雅士,所以今日才坚持与沈公子前来诗会吗?婢子打听过了,那边墙上挂的都是今日之佳作,小姐何不过去品评一番?”
何窈朝那边看了看,神色微微一动,然而目光悄悄扫过李瑜,脸色又黯了下去,颇有点意兴阑珊。
“何必那么麻烦?”秦清突然道,见逸之惹出这么桩事却还是一副无知无觉地样子,忍不住有点牙痒痒,“既然何小姐是和沈公子一起来的,不如便让沈公子即时吟诗一首,赞美佳人好了。”
何窈的丫鬟立刻附和,“对,对,沈公子出身贵重,才学定是好的。不如便以中秋与佳人为题,赋诗作兴——小姐,你说好不好?”
何窈想起沈逸之的身份与父亲的叮嘱,犹豫着点点头,“好。”
“何小姐是闻名的才女,在下能得小姐指点,真是求之不得。”逸之毫不推脱地就答应了,并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让李瑜秦清都有些意外,两人对视一眼,便听他已朗朗地吟诵起来,“秋空出明月,皎如白玉盘……”见何窈面色稍霁,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得意地一笑,续道:“佳人月娥妒……吾愿砍桂树。”
“噗——”不远处有人喷了茶。
何窈面色发青,不能说不好,又不愿说好,咬住了嘴唇。她的丫鬟却耐不住叫了出来:“这叫什么诗啊!难怪人家都传言沈府公子不学无术,原来是真……”
“画儿,”何窈喝止了她,对沈逸之道:“沈公子,我身体不适,恐怕要先行回府了。”
“小姐有恙?这可万万疏忽不得,在下立刻送小姐去附近医馆!”沈逸之面色着急。
“不用了!!”何小姐赶紧道:“并无大碍,回府休息一下就好。”
“哦……那在下送小姐回府!”
“不必劳烦公子,我自行回去就好。”
沈逸之连连摆手,“那怎使得?小姐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他嘴里连连念着“万万不可”,念到第四遍的时候,何窈的脸色已是通红,这次却不是羞的,而是恼的,再也与之不愿纠缠,欲言又止地看了李瑜一眼,轻轻一福,快步离去。
“小姐慢走,等等在下。”沈逸之在后面使劲挥手,脚步却没挪动分毫。等何窈出了门,才露出笑容,转头对秦清李瑜一抱拳,“下先行一步。李兄、李夫人,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两人微笑与之所别,直到走得没影了,秦清才捧着肚子笑出声来。李瑜摇头叹笑,“原来古人也有被逼相亲之苦。”
“清清,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回家的路上,李瑜忽然问。他一路想着秦清之前的反常,最后半信半疑地得到这个猜测,有一丝说不出的喜悦。
“没有,”秦清却摇头,“是沈逸之太懵懂,你太粗心。少女情怀,岂同儿戏?我同情那何小姐。”见李瑜神色间好像难得的有点失落,不解道:“怎么了?”
“清清,你好像从来不吃醋。”
“这不好吗?”秦清忍不住笑起来。李瑜也有这样郁闷的样子?
“我听说……算了。”
“听说什么?”秦清摇他,“说啊,李瑜。”
“……听说真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吃醋的。”
“那你吃过我的醋吗?”
“傻清清,你身边什么时候有过其他男生?他们看见你就像老鼠见到猫。”
“傻李瑜,我不吃醋,是因为我信你啊!你在我身边陪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你怎会喜欢别人?”
“清清……你是因为这样才……接受我的吗?”
“李瑜……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要在一起,你是我永远的瑜哥哥啊!”
小巷里安静极了。八月十五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一切都蒙上一层轻纱,梦一般美好。这样美的夜,这样美得人,怎容得下哀伤和忧愁?
“清清,你现在最爱的诗还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吗?”
“不,不喜欢了。我现在喜欢另外一句话。”
“哪句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个人轻轻相拥在一起。
“清清,你真的快乐吗?”
“嗯,真的。这世上我从来都只有李瑜一个人,李瑜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在家里我又怎么会不快乐?”
“别这么说,”李瑜拥紧她,“秦伯伯也是……也是……”
秦清的双眼在黑夜里分外晶莹,“李瑜,你真不会说谎,”她微微笑,“你说,从小到大,你有没有骗倒过我一次?”
“清清……”每次见她这样笑,他就心如刀割,“别这样,别这样,好吗?”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试图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她。
她在他的怀里微笑,“别担心,李瑜,这样其实很好啊。他们再不用防着我,我再不用躲着他们,都解脱了,不是吗?”
“你真的这样想?”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索。
“真的。”她重重点头,“其实我更担心你。”
“我?”
“嗯,李瑜,你想家吗?我想李叔和姜姨一定很伤心,好希望他们能知道你还活着。”
李瑜沉默了许久,“没关系的,”望着天边,像望着那一对爱笑的老人,“他们一向都是最乐观豁达的人,他们会好的。”
天上的月亮有亏有损,但终究换来这夜的圆满,不是吗?那么明亮,那么慷慨地将它的如诗如酒的光华遍洒人间,照亮人们心中的阴晴圆缺。月圆,人亦会圆。
“李瑜,我们大难不死来到这里,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吧?让我忘记恩仇,珍惜当下,珍惜你,重新活过。”
“是,清清,一定是。”
“可惜连累了你……”她叹气。
“我喜欢这样的连累。我说过,永远陪在你身边是我今生所愿。”他的手抚着她的发,无限珍重,无限眷恋。她在他怀里,那样安心,那样幸福。
被诟病了好几年的盗用李白诗情节终于改掉了,换成了更恶俗的英雄救美。何窈小姐大概要被更多朋友骂“花痴”了,我实在对不住她,其实我真的不讨厌她,她是个很不容易的女子。
因为文中提到《月下独酌》诗,为防有的朋友不十分熟悉,附上诗组第一首内容如下: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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