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表白未遂》晒盐

4、第 4 章

　　Chapter 4
　　方宥盘算了几天，是真难！
　　道理都懂，就是他这么一个人就是做不来。他也不是什么十几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了，很多事情他没法一头热地就上。甚至想象下搞个烛光晚餐他都觉得自己受不了那个尴尬劲。趁着蒙新病倒了，方宥打着照顾的名义在蒙新住的公寓里观察了几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倒是真让他体验了把蒙新之前绞尽脑汁的痛苦~
　　不过照顾蒙新也不是真的一无所获，方宥一天比一天跑的勤快。也许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吧，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迫不及待探索新大陆的发现者。心里在雀跃着要去摸索自己的新领土，面上还是要绷着风雨不动的模样~一面心疼着，一面邪恶地享受着~
　　呼拉拉的北风在屋外恣意地扫荡着，寒冬腊月，这样的天气实在算不上一个出游的好天气。
　　越是天冷，越是提醒着人们已经临近年关了。这个时间段似乎人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犒赏下自己，缓解下一整年的疲惫了。撞上这么个时间节点临时要找地方还真不好找，方宥以前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一下子有些头疼。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大冷天的最好还是找个露天看雪的温泉，看着冷热交加其实倒别有一番趣味，而且这已经是方宥想破了脑袋才想到的理论上的最好的选择了。
　　就是现在看来这其实也算不上一个多好的选择，毕竟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距的。现实告诉方宥，差距就是偏偏他们这里经营这种旅馆几乎都在山顶。
　　山顶…一个让方宥一想到就头疼的词。前两天天天蹲点照顾病号的日子才过去呢。就算他心里上一点不排斥照顾蒙新的感觉，也不可能真的舍得他再来一次~
　　再说提到山顶估计蒙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不知道他现在跑去邀请蒙新去山上会不会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方宥不自觉的想象了下这个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抿了抿，应该还是不会吧。但是自己还是不要逗他了，就找个人少环境也好的小众民宿好了。毕竟重要的是不是去哪，是和谁一块。虽然这话土味了点，但是理还是这个理嘛，方宥这个还是懂得。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老城土著这个时候总还是有点优势的。再不好找的，打听了几天也有了点音讯。方宥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才收到了信息，说是有个临湖的小墅有了空房。加了微信问店家要了点照片，房型也什么能选的了，匆忙就定了。回来想想倒有些后悔了，应该多看看的，不该这么匆忙地。
　　反正定金都付了也不怕没房了，索性就再多联系几家看看也好有个备选。其实那个地方就在他们所在的城市辖属的小镇上，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因为环境不错，这几年搞了不少度假村。也都各有特色，平常去那钓鱼爬山的人就不少，现在节骨点上就更别说了。很多家都已经不接受预定了。
　　方宥研究半天倒真又看中了一家，正好也好带个露天温泉，还不用爬山，简直完美。就是房间不好定，不好定也没办法。方宥给店家留了个信息也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没想到晚上就接到了可以预定的电话。这简直就是天意，方宥心里乐的脸上都差点没绷住。
　　却不想惊喜还没准备好，蒙新就差点来给了他一个惊喜。至于惊喜是什么，不用多说他也知道了。虽然心里欢喜的不行可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慌乱中他只好随意扯了个理由岔开了。岔开后才感觉出来自己说的有多僵硬，意识到这个更是紧张的不行，直到送走了蒙新才平复了点。
　　回来路上又开始担心蒙新的失落，担心他又多想。方宥头一次有些后悔以前没多上心上心。书到用时方恨少，经验也是到了这会儿才觉察出重要性来。左思右想也是没办法，自己本来就没经验，处理起来生疏又生硬，他也不想找人求助。只盼着这事早点解决，两人能说说清楚也不用担心现在这些误会了~
　　胡思乱想着回倒家里倒腾了一会就休息了。睡前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睡得也不怎么安稳。第二天醒来一看时间才6点十分，在床上闭了会眼睛也没有多少睡意，索性就随便套了件衣服便下楼跑步了。
　　大冬天的清晨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城市的上方仿佛还压着乌云般灰隐隐的。路上人少车也少，方宥跑的顺畅，出了点汗心情也舒畅了点。回来的时候还顺带了两份早饭，稍微收拾收拾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到了蒙新楼下才发现时间还早得很，大概还要半个才到蒙新出门的时间。不过他也不急，这点时间正好先吃个早饭。正想熄了火好好吃东西，突然就看见楼下走下来了一个人。低着头在包里翻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走着。
　　这不是蒙新是谁？今天怎么这么早。方宥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按了按喇叭，启动车子慢慢驶了过去。蒙新显然是被喇叭下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了驶向自己这边的那辆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车。
　　“上车吧”方宥一看到蒙新手里的那张公交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估计是昨天自己的话让他想了不少。这都打算和自己分开走了啊，心里一下子就冒火了。得亏自己今天来得早，要是按照往常的时间他肯定是要和蒙新错开了。
　　蒙新显然是吃了一惊，不过都遇上了倒是没再说什么。再推三阻四的反而显得他不对劲，只好快速地收了手里的卡上了车。
　　方宥本来就有些生气了，看着蒙新低着头一副什么也没发生也没什么要解释的样子更是如鲠在喉。也不想再多问蒙新为什么今天硬要错开他，沉默地等蒙新系好了安全带，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这样的气氛倒让蒙新更加紧张了，局促地紧了紧握着的手机，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来缓和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还要讲什么呢？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早出来没告诉方宥么？还是先解释昨天晚上的话呢？根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适合此刻来缓解气氛的话题。
　　车里的僵持氛围还在不断地灼烧着蒙新的神经。偷摸着瞥了眼方宥的脸色，心下一沉。他俩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过方宥生气过，他当然不会以为方宥真是个没脾气的人。只是现在看到对着自己摆出黑脸的方宥还是有些寒心。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再说了就算真真说吃亏的不还是自己。他还没气昨天的事呢，方宥倒还摆起脸色来了。虽然自己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这不毕竟还没说呢吧。至于么，现在对着自己摆脸色了，那干嘛还要提前过来接他。
　　等等！这个点也不是平常他们平常上班的时间点啊，自己今天特地提早了半个小时出门就是为了错开方宥的上班时间免得尴尬。那方宥怎么也提前了半小时呢？而且方宥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今天要早走，那就只剩一种解释了。
　　只能是他也想提前出发，只不过是正好碰上了自己出门。至于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提前去上班，也没听说今早要开什么早会之类的，那无非就是也想错开他呗。没想到两人阴差阳错地，反而撞上了。越想越感觉这个解释地合理，蒙新一下子就有些蔫了。盯着车窗外的眼眶隐隐有些发酸，想到自己半年来的一腔热血，都好像在方宥这个冷漠的神色中凝结再消失。昨晚上做了许久的心里暗示一下子就崩塌的无影无踪。
　　无声的情绪在窄小的空间里快速地蔓延，方宥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等红绿灯的档口偏过头看了下蒙新，除了被刚长出的细碎短发挡的有些模糊的侧脸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方宥还是一下子感受到了蒙新的难过，心里那点莫名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又是无奈，又是好气。摸索了半天，把刚刚慌忙中随手一放的早餐扒拉了出来。退了一下蒙新的左臂，也有些不自在“先吃个早饭吧，快要凉了~”
　　“啊…”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蒙新还有些情绪没缓过来，低头接过了袋子道了声谢。
　　清了清嗓子，方宥还是故作轻松地问着：“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今天想早点过去加个班，”蒙新有些局促，眼神总是忍不住地往方宥那边瞥~“昨天的总结报告不是还差点么，想早上把东西补给曹姐。出门出的急了点，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有些心虚。
　　方宥顿了顿，也不想为难他了 “下次要提前走给我发个信息就好了，我早上醒的比较早，不妨碍。”
　　软化的口气让蒙新意外了一把，含含糊糊应了声也没多讲话了。蛋饼的喷香已经弥漫到了鼻尖，握着纸袋子感受了下果然仅剩些余温了。一口咬下去也少了些刚出锅时的香脆，倒还是软糯的咸鲜口味。味蕾上刺激稍稍抚平了低落的心情。
　　本来做好了方宥疏远的准备，打算早上早点出门坐公交去上班。他都想的好好的了。要是方宥昨晚的拒绝是真心的，那这也算给他们双方都留了个退后的台阶了。要是方宥一如既往地带他，那也好解释。解释的理由他都想好了，就是原本计划到了公司再发给方有的话早在十分钟之间就说了出来。就像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样。
　　在门前被方宥堵了个正着，又被方宥的脸色摆了一道，蒙新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阴云笼罩的。虽然方宥有意识地放软了态度，让气氛缓和了点，但是气氛还是显得沉默了些。方宥说了几句看蒙新没什么反应也沉默了下来。
　　这还是两人认识到现在第一次气氛这么低沉，一路无话到了公司。蒙新拿着才吃了几口就已经凉透了的蛋饼先行下了车。方宥还是一如既往地慢慢悠悠跟在后面走着。
　　好像两人也和往常没什么差别一样，蒙新几乎怀疑是穿越到了昨天的早上。
　　他们来的早，办公室的同事几乎还没有来上班的。倒是总经理还是一如既往的到了，进门的时候正好碰上王总在巡视。看着他们一块进来，还打了个招呼。
　　方宥是总经办的，来得早是常有的事。王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倒是像他这样的来那么早显得有些突兀。估计王总也有点意外，打了招呼还是多看了两眼。蒙新立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王总明显有话要找方宥的样子也很识趣地立马就上了楼开始干活了。
　　后面被迫提前被老板抓去上班的方宥神色莫测，看了眼蒙新上楼的身影还是跟着王总先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