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在故里，天亦青蓝》翘苒苒

19、风雨过后

　　“雨笙，你回来啦。”
　　夜已深，夕颜还在客厅等着秦雨笙，电视机自顾自地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戏。
　　“还不睡吗？怎么又哭了？”
　　“刚才看电视又看到了一个感人的地方，一时就没忍住了！”
　　夕颜边说边把脸埋进了秦雨生的胸膛。
　　秦雨笙的世界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拍了拍夕颜的后背，心房暖暖的，世界安静着。
　　在秦雨笙心目中，夕颜从来就是柔柔弱弱，动不动就会伤春悲秋地掉眼泪，让人忍不住怜爱，忍不住想保护。
　　夕颜与曾诗蓝不同，曾诗蓝坚强，她就是那种能和男人一起乘风破浪，笑看风云的女孩！或者夕颜和诗蓝本就是两个矛盾体，又或许她俩的互补才秦雨笙认为是完美的女性。
　　夕颜牵着秦雨笙的手走进了女儿莹莹的房间，在柔和的灯光下，小家伙粉嫩的面蛋，长长的睫毛，让秦雨笙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口。小家伙不满突如其来的打扰，嘟了嘟小嘴，皱了皱眉，转身又睡了过去。
　　秦雨笙失笑，他那颗一晚无法安放的心，在此刻却是如此平静。或许只有不看不想曾诗蓝，他也能是个幸福男人。
　　“又说有好消息告诉我？”秦雨笙亲吻了一下夕颜光洁的额头，低声说。
　　“嗯，雨笙，我们......我们可能很快又会多一个小宝贝了。”
　　“真的？”一下子，秦雨笙的脸上就挂上了雀跃的笑容。
　　“嘘......小声点。”夕颜再次把脸埋入了秦雨笙的胸膛。
　　“莹莹知道吗？她可是一直盼望着有个弟弟或妹妹的！”
　　“这个小八妹，兴奋了一整晚了，说是要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才睡的。”
　　秦雨笙把手放在夕颜的小腹上，心里满是愧疚，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一个可心的女儿在家里等他，可是混蛋的自己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
　　“之后，再也不会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会好好的！”
　　这是秦雨笙对夕颜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警告。
　　“嗯！我们一家四口会很幸福的，对吗？”
　　秦雨笙低头吻住了夕颜，无声地回答着她的疑问！或许只有这个怀抱才是属于他的，也只有这个怀抱能填补他此时的空虚。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了曾诗蓝的面上，她揉揉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一看墙上的挂钟“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曾诗蓝掀起被子，就要冲去洗手间。
　　“诗蓝，你干嘛啊？”
　　“若溪你怎么在这？”
　　“不会吧？我都陪你一晚了，你也不知道，我也太没存在感了吧？”
　　“噢！亲爱的，谢谢你，但我现在要赶着上班，回头再聊哈。”曾诗蓝隔空给了若溪一个亲吻，转身就朝洗手间去了。
　　“我已经让张昊帮你停诊了，拜托！你不要那么拼了，好不好？”
　　“我没什么事啊，真不用停诊。”
　　“亲爱的，你就看在我陪了你一晚的份上，也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宅家的日子好无聊！”若溪拉着曾诗蓝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
　　“哎！师兄每晚都陪你，你是不是每天早上都缠着他不许他上班啊？难怪别人说从此皇帝不早朝，就是有你种磨人的小妖精惹的祸，上个班都要有十二分毅力才可以。”曾诗蓝转身，掀起被子重新钻进了被窝里，笑着用手轻点着若溪的额头。
　　“那现在你知你师兄有多优秀了吧？”若溪用手环着曾诗蓝的腰，一面花痴地说。
　　“知道你幸福了，小女人！”
　　“诗蓝，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聊天了？”若溪抑着头问。
　　不可否认，张昊对若溪很好，结婚这么些年，若溪被张昊照顾得脸色红润，一点都不比曾诗蓝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差。
　　“当然是自从你嫁了师兄后啊，重色轻友的家伙。”曾诗蓝嘟起嘴装作不满地说。
　　“什么我重色轻友？分明是你成天想做女强人，天天呆医院里，好不好？”
　　“我哪想做女强人啊，都是师兄和老师逼的，好不好？”
　　“都是你自己，一天到晚不知想要坚持什么，要证明什么，非逼得自己这么强。诗蓝，你现在过得真的好吗？从前的你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是因为昨晚上见到了顾亦青，他和多年前一样，依然有着我行我素的霸气，这使曹若溪想起了从前的曾诗蓝，那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现在的曾诗蓝不能说不好，但总感觉哪儿不对了！特别是看到了顾亦青后，曹若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好啊，怎么会不好呢？工作上有老师和师兄的关照；爱情呢，跟易非也很稳定，现在又如愿和我的竹马重逢，了结多年心愿！你说好不好？”曾诗蓝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给若溪听。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你看我的幸福给我打电话了！”曾诗蓝把手机的大屏幕贴到了若溪的脸前，发出“咯咯”的笑声。
　　“易非？怎么啦！”曾诗蓝带着未尽的笑意问道。
　　“听到你没事的声音真好！刚才去医院找你吃早饭，知道你停诊了，又找不着人来问，呵，有点吓到我了。”
　　昨晚易非跟沈暮雪等人玩到差不多天亮，想到昨晚上跟沈暮雪的那两个吻，他心里不是没有内疚。今天一大早就想着来找曾诗蓝，想不到还找不着，他也不敢找张昊，心里就十分忐忑。
　　“我昨晚上有些不舒服，就是我们院长夫人体恤我，特意让张院长放我一天假。”因为刚才一直跟若溪在打闹，所以曾诗蓝说话的语调跟往常不同，带着笑意的温暖的，让易非听得心里软软的。
　　“哦，是吗？那你俩好好玩！”
　　“要不你中午过来吃饭吧，我一会儿去买菜！”
　　其实易非也很少来曾诗蓝这个住所，因为曾诗蓝平常也很少回来，外加易非工作很拼命，能刚好遇上两人约会又要回来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现在曾诗蓝为了照顾顾亦青，搬回来小住，而这两天，顾亦青更是在这里能赖就赖着，如果昨晚不是若溪来照顾她，曾诗蓝这个酒醉的样子，估计也给了顾亦青再次留下睡沙发的借口！
　　曾诗蓝心里也感觉这不太好，毕竟这真的是孤男寡女，虽说她是未婚，到底是有男朋友的，若是易非知道了，也是不好解释的。
　　曾诗蓝内心很矛盾，作为自己，又是否能明知道顾亦青生病而置之不理呢？想必是困难的。
　　对于这件事，曾诗蓝对易非是愧疚的，但没有办法，顾亦青跟易非第一次见面就弄得水火不相容，如果平盘托出真相，除了吵架，曾诗蓝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结果。
　　所以现在的曾诗蓝，多多少少对易非是有补偿心理的。
　　“不了，，昨晚应酬得很晚，我回去补补眠，下午还有事！”
　　“好的，别太累了，要不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嗯！”
　　“怎么样，这就是你要给我晒的幸福？”若溪拿手点了点曾诗蓝的太阳穴。
　　曾诗蓝有点意闷闷地挂掉了电话，不自觉地对若溪贬了贬嘴。
　　门铃忽然间响了，曾诗蓝不理若溪的嘲笑，趿着拖鞋，走出了大厅，从猫眼里曾诗蓝看到了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男，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了木门，“请问......？”
　　“您是曾诗蓝小姐吗？”
　　“是的，你是.....？”
　　“我是顾总裁的助理，哦哦，我是顾亦青总裁的助理。”
　　“哦，有什么事么吗？要不进来说？”
　　“不用不用，总裁交待我在门口给您就好，不能进屋的。这是总裁给您准备的早餐，这一袋......是午餐，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是总裁专门让威斯汀的大厨给您做的。这是今天晚上的菜，他说他中午要去应酬个客户，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晚餐会……回来吃。让您叫上您师兄夫妇，他说您知道是谁的，还说人多一起吃才热闹！”
　　“啊？”曾诗蓝手忙脚乱地接过门口帅哥手里的东西。
　　“那曾诗蓝小姐，我先走了。”小帅哥看到曾诗蓝一脸懵懂的样子，想起了今早接过这个任务时的自己，极力地忍住笑意。
　　“好，那麻烦你了，慢走！”
　　“哈哈哈，诗蓝，怎么样？我怎么觉得这个才该是你应晒的幸福呢！”曹若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诗蓝的身后，正意味不明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啊？”曾诗蓝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她从柜子里找出一盒玫瑰花茶，粉红的玫瑰花苞，在开水中，静静地舒展，盛放。
　　就犹如曾诗蓝此刻的心情，一点点爱一点点暖，一点刻意，又一点不经意，反正总是有那么一点有意无意的触动在曾诗蓝的心中漾开。
　　“哇！好精致啊！诗蓝快来看，是你最爱吃的蛋糕，有黑森林的、芝士的、抹茶的......诗蓝，顾亦青肯定是想把你养成大肥婆然后让易非主动抛弃你。”若溪一边说一边看着西点咯咯地傻笑。
　　“那你赶紧帮我分担一下吧，要不我就嫁不出去了！”曾诗蓝把玫瑰花茶递了给若溪。
　　“分担啥？一式两份好不好？亦青实在太贴心了。诗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几块小蛋糕就把你收买啦？易非又没有什么错，他努力工作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但是.....但是亦非对你不够上心啊，嫁给这样的人你会幸福吗？”
　　“我想会吧！他做他的生意，我做我的研究，闲时两个人在一起，有机会生个宝宝，我想大部分人也是这样子过的吧？”
　　曾诗蓝吃了一小口黑森林说，以前读书她最爱吃黑森林了，顾亦青也最清楚了，但因为那时不能常吃得到，所以工作了那么久那份心瘾一直都在。
　　“除了多了宝宝，我没发现你的憧憬里跟现在有什么不同！”若溪也吃了一大口芝士蛋糕，瞟着白眼跟曾诗蓝讲。
　　“那确实没有什么不同啊，结婚不就是繁洐后代吗？哦，是了，怎么你的肚子还没动静呢？”曾诗蓝关心地问。
　　“那你的肚子又为什么没有动静，跟易非在一起都两年了啊！”
　　“你胡说什么啊！”曾诗蓝的脸红得滴得出血。
　　“不会吧，曾诗蓝！你不会还没有跟易非那个啥吧？”若溪一面惊恐地看着曾诗蓝。
　　“你太残忍了，曾诗蓝，你简直是漠视人类的本能！你......”曾诗蓝涨红着脸，拿手迅速地捂住了若溪的嘴巴！
　　“曾诗蓝.....你有没想过你到底爱不爱易非？”若溪扒开曾诗蓝的手，喘着粗气说。“你想想，如果你现在还是跟亦青在一起，还会是个处吗？”
　　“我和亦青也没做那事儿啊！”
　　“但那会儿，不就是想时时刻刻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想亲亲抱抱？”
　　“那时候因为是初恋，然后那个年纪小，荷尔蒙......”
　　“行了，曾博士.......我也是学医的，但这几年你的激素水平还不至于让你无欲无求，请你好好正视这个问题，别再牵强找借口了！
　　“我和你师兄二十四岁才确立恋爱关系，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啪啪”了，在我们这个年龄无所谓啊，不像你和亦青十八九岁那会儿，那时发乎情止乎礼也正常，那是亦青爱护你的表现。”
　　“但二十几岁的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了，所有结果都是可以承受！只要有爱就可以在一起。有了孩子就提前结婚嘛，为什么你跟易非在这个年纪，还这样，你是在守护着什么，期盼着什么，还是你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你真的要脑补一下，你当初若没有跟顾亦青在一起，现在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若溪再次给了曾诗蓝一个大白眼！
　　“怎么办，若溪，我被你说得好迷茫……但我真的是打算跟易非结婚的。”
　　“那你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人生设计成一定会同易非结婚呢？”
　　“因为这个是我们的共识啊，或许我们不会爱得惊天动地，但平平淡淡的也很安心啊！”
　　“到底是将就，还是默契；是从来没爱过，还是已经相濡以沫，自己得要分得清，在你给我的理由和憧憬里，从来没有提过你爱易非，是你故意逃避这种感觉，还是你们之间基本没有这种感觉？你要仔细想想。”
　　“若溪！为什么你和师兄现在都认为我不爱易非呢？之前你们也是很支持我们在一起的啊。”
　　“我们不是认为你不爱易非，而是你现在给我们的感觉是你俩之间根本没有爱！
　　“人与人之间最怕的是对比，你跌倒了，扶起你的不是易非，你歪脚了背起你的也不是易非，到今天，你生病了，来照顾你打点你生活的也不是易非。他永远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关心，诗蓝，如果这是婚姻，就算你再坚强，也会有累的一天！”
　　曾诗蓝懊恼地把蛋糕戳得粉碎，确实自从跟顾亦青重逢后，她的生活就变得跌宕起伏。
　　最初的惊喜，接下来的逃避，无数的纠结夹杂着无数的小甜蜜。眼泪和着笑意，一周经历的仿佛比跟跟易非两三年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