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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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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龙悠一直犹豫的事情,因锦榭的做出了决定。
龙悠在睡梦中被身边的人梦呓几声唤醒,刚开始还有些混沌,到龙悠已经数不清锦榭叫了多少声芳顾之后,眼底先是茫然,再是羡慕和嫉妒,最后,变成了疯狂。
龙悠翻身压上锦榭,扣着他的唇亲吻,他不想再听到锦榭叫别人的名字。他信了,锦榭对着另一个人有着别样的情绪,今日梦里的呓语,不再是前日夜里那种撕心裂肺的哀痛,而是细水长流的眷恋,他在眷恋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他这个皇帝不知道。
舌尖轻易打开锦榭毫无防备的牙关,在他的嘴里狠狠扫荡。你可以对我无心,却也不能对他人有情啊,阿榭,你犯规了。
脑子猛然一震,锦榭承受着身上的重量和唇齿间陌生的气息,陌生到让他觉得恶心,数日里压下去的抗拒和厌恶迅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他拼命将人推开却撼动不了分毫,只能凭着左右晃动脑袋发出呜咽的嗓音来抗拒着这场屈辱。
龙悠知道他抗拒,闭上眼离开锦榭的唇色,埋在他的颈间喘息着,低喊一句阿榭便吻上他的脖颈,细致而温柔,可锦榭除了浑身僵硬还是浑身僵硬。
锦榭的反应让他痛心,身体却已经架不住欲念,他想占有这个人,一直都想。龙悠微微起身,伸手覆在锦榭的腰间欲解开他的衣袍,抬眼时只看到锦榭嘴角一股红线溢出,顺着脖颈往下,落在床榻之上。
龙悠顿时心惊,想去解衣袍的手缩了回来,按着锦榭的下巴慌张道:“阿榭,松口,松口!”
起先锦榭没有反应,龙悠用了点蛮力才让锦榭的牙齿离开了他的唇舌,欺身压着他又痛又恨:“阿榭,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在朕怀里还敢喊着别人的名字,朕亲近你你便觉得恶心难受,旁人便不会吗?”
锦榭不答也不看他,偏过头看向另一侧。僵持片刻龙悠松开了他,理好衣物下床,冷声道:“既然如此,朕也没必要迁就你的心情,今晚朕不碰你,两日后宫宴,你好好准备吧,你若再抗拒,别忘了锦嫣还在这皇宫里,软香朕也有的是,别逼朕失信。”
既然求不到你的心,朕至少也要留住你的人。
皇上夜里忽然对锦大人发了怒,靠在外头昏昏欲睡的太监们肝胆都吓得一颤。等皇帝走后小太监壮着胆到龙床前看锦榭,瞧着床上的人满嘴是血,没有皇帝命令不敢宣太医,只敢自己端了点水找了些药给锦榭清理一番。
后面连着两日龙悠都没回过承龙殿,到第十四日午后,陈公公硬着头皮端了几套衣服和一些用品到承龙殿,问锦榭晚上要穿哪一套。
小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再不敢抬头,托盘里搁置着几套轻软半透的纱袍,每一件穿在身上都足见风光。有一个单独站着的小太监手里端着一堆小盒子,陈公公向锦榭解释这些脂膏的功效,问锦榭想用哪一款。
整个大殿的太监宫女们听着都红了脸,只有陈公公叫苦不已。皇上您这做的是什么事啊?这不是摆明了羞辱锦大人吗?
最后,锦榭耐心的听完,冷冷的说了一句滚。那日夜里龙悠说的好好准备,自然不是准备去宫宴,而是准备皇帝散宴回来后的侍寝。
殿里的人都被锦榭那一句滚赶了出去,锦榭一人坐在殿里一语不发,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等落日黄昏之时,小太监伺候锦榭用膳沐浴,扶着人回到承龙殿里,那些羞辱人的纱袍还是没拿给锦榭穿,只留了几盒脂膏同锦榭在大殿里。
夜幕降临时,承龙殿的动静小了许多,宫宴开始,许多人都去凑热闹帮忙去了。锦榭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借着点光在眼前晃了晃,很细,细到不经意间就会掉到地上再也找不到,可这根针,夺得一命却绰绰有余。
锦榭还在考虑间,承龙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他连忙将银针插入发际里。待看到来人是锦嫣和锦鲤时,着实惊住。
急忙上前扶着锦嫣,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锦嫣给锦榭手里塞了一瓶药,只道:“这是软香的解药,一次见效终身,趁着现在皇上还在宫宴上,哥哥赶紧和锦鲤出宫。”
锦鲤也在一旁道:“大人随锦鲤走吧。”
“哥哥别犹豫了,皇上今晚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再犹豫下去哥哥就真的走不掉了。”
锦榭并不放心,“那嫣儿你呢?不和哥哥一起走吗?”
“我是皇后,腹中还怀着孩子,能走到哪里去?哥哥不用担心,我肚子里的还是是未来太子,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还有,哥哥难道忘了,先皇赐给锦家的免罪金牌锦妈妈可是交给我了。”
锦嫣说着给锦鲤使了个眼色,锦鲤会意也劝说着:“娘娘的计划万无一失,大人快些走吧。”
锦榭终于不再犹豫,上前扶着锦嫣,“至少让哥哥先送你回锦绣宫。”
锦嫣倒没拒绝,从这里到锦绣宫一路上她都打点好了,也没犹豫任由锦榭扶着前往锦绣宫,等锦嫣安然的坐着时,锦榭才与锦鲤按之前计划好的路线离去。
见锦榭终于离开,锦嫣松了口气,叫了贴身宫女进来陪着,没过多久,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皇上已经下宴正在回承龙宫的路上。
锦嫣眸子一凝,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药给本宫端来。”
宫女心生不忍,劝道:“娘娘,真的要这样吗?”
锦嫣瞪她一眼,坚定道:“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送哥哥离开,怎么能在这里前功尽弃,把药拿来。”
宫女得令颤颤巍巍的把药端到锦嫣手里,看着她一口喝下,瘫软的跪坐在地上。一刻钟后锦绣宫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要小产了。
龙悠人还没回到承龙殿就被这个消息截走,急忙去了锦绣宫,刚到宫门口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龙悠心中焦急,看着一个太医出来便抓着问:“皇后娘娘和龙子怎么样了?”
“回...回皇上,娘娘服用了虎狼之药,小皇子已经...没了。”太医跪在地上答道。
服药!龙悠没心情再问这太监什么话,挥开宫女径直往日冲,到床榻边抓着因滑胎还血流不止的锦嫣的手,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锦嫣亲手了结自己的孩子,身心有多痛苦可想而知,而眼前这个人更不应该好过,“为什么?因为臣妾不想为皇上生下孩子,不想看到皇上伤害哥哥。”
龙悠木然放开锦嫣,后退了两步。所以...阿榭已经不在了,对吗?
他不信,一个箭步,龙悠冲出了锦绣宫,多年的皇家修养帝王贵气在此刻通通见鬼,龙悠几乎是狂奔到承龙殿里,果然,一片寂静与空洞,寝殿里已经没了那个人。
龙悠双目无神的仰着头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忽然大声喊道:“一品侍卫何在!”
不一会,整齐有致的步调声响起,“属下在。”
“着调所有皇宫一品侍卫,即刻随朕出宫全力擒拿锦榭,务必将人带回来。”
“是。”
锦鲤带着锦榭随宫宴的马车一起出了宫,到宫外,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接走了锦榭。
虽有锦嫣的阻拦,可皇帝的动作太快,锦榭才刚出宫,安阳城封锁的消息就传开了。刚出街头,锦鲤忽然叫停了马车,沉吟片刻后道:“大人,锦鲤想回去跟着娘娘。”
“你...”锦榭唇语讷了讷,“你去吧。”
锦鲤在马车里磕了头,转身下了马车。大人,这次锦鲤便不跟着您了,锦鲤这次不逃了,这就去小姐身边。
车里没了锦鲤,马车继续行驶着,忽然听到侍卫高举圣旨喊着:“皇上旨意,全力捉拿锦榭,望安阳城子民悉心配合。”
城里忽然涌入了多支军队,锦榭看看街上的动静,当机立断服用了一颗锦嫣给的解药,换掉衣物弃了马车。
街上的士兵很多,锦榭躲得辛苦,到巷子里忽然被人拉住,正欲还手时看清了来人面貌,是岑晏华。
“晏华?你怎么在这里?”
岑晏华给了他一个噤声的动作,“跟我来。”岑晏华带着锦榭东拐西拐,走出路口时忽然遇到了个熟人,当年的金科三甲,方承云。
几年前的方承云是国子监祭酒,而如今的方承云却是岑晏华的上司,大理寺卿。岑晏华将锦榭的脸遮了遮,打个招呼后就准备带着锦榭往外走,只要过了这里,往西一直走就能离开安阳,离开皇城。
“等等,岑大人身边这人方某怎么瞧着有些熟悉?”方承云皱眉问。
岑晏华心总猛的一跳,从善如流的回答道:“这是我远房亲戚,家住城外,因有急事要回去,如今是夜里,卑职护送一段路而已,方大人怎么会认识他呢。”
方承云轻哼一声,向他们俩靠近,“可方某怎么觉得这人像在逃的锦榭锦大人呢?”袖风一扫,岑晏华将人方承云挡开,与锦榭小声道:“锦兄快走,我来拦着他。”
也不管锦榭答不答应,已经将人推了出去,这下锦榭不想跑也得跑了。那就跑吧。
锦榭一跑方承云立马派人去追,他是大理寺卿出行带着官兵的,眼看着官兵追不上而岑晏华又拦着他,当即下了命令:“皇上命人全力缉拿锦榭,可没说是伤是好,你们上马给我放箭追。”
下达了命令方承云将目光转向拦着他的岑晏华,冷冷的道:“岑晏华,私放囚犯,违抗皇令,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岑晏华不似方承云这般冷静,那群官兵带着弓箭骑着马,用不了多久锦榭就会被追上,当下也去墙边取了一匹马,“无论什么罪名,我都不会让你伤害锦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