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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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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手虚档了一下眼前的光线,听到妹妹在楼下喊自己起床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己也听不清的“这就起···”,黏糊软绵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幼儿一样,在房间内短暂扩散开后被自己的耳朵捕捉到,脸不由得一热,顿时感到羞耻,随即提着气腹部用力从床上起身,确定了自己那有损兄长威严的回应没有被妹妹听到后,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昨晚太困抱着书本直接躺在床上睡着的姿势有些累人,他扭着有些酸的脖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轻吸了口凉气,反省起自己昨晚侥幸的心理。
果然不能看书太晚啊,黑崎一护如此总结到。
但是一想到自己落下的功课,和前班主任越智美谕苦口婆心的劝导,他还是决定在把学习进度赶上之前,还是要适应这种熬夜学习的节奏。
要是没有失忆这种麻烦事就好了,黑崎一护揉了揉酸胀的额头,这么想到。
“干嘛啊一哥(Ichi ni),一大早就做鬼脸。”将长男的表情正好坐收眼底的黑崎夏梨露出嫌弃的表情,没有赖床和其他烦恼的她已经先一步坐在椅子上吃起了自己那份的早餐。但是突然之间,原本有些没精打采的表情突然一变,像是听到了什么很让人生气的话题一样挥着筷子朝空气中一戳。
而黑崎一护早就见怪不怪的的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端起面前的味增汤吹了一下,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搭话:“我也不是故意的,比起这个,又有什么新的灵被你带回家了吗?”
虽然这种事经常发生,但看到妹妹这明显表明位置的动作后,他也朝筷子戳中的位置看了一眼。
当然的,他只看到了空无一物的空气而已。
在黑崎一护收回视线后,漂浮在夏梨旁边的灵却感到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明明死后感知不到饥饿和冷热,被少年不经意的余光扫到的时候却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你家的大哥,真的看不见吗?”灵颤抖着捂着嘴,瑟缩起身子来。
夏梨目光沉了沉,没有回答。
黑崎家是那种很平常的五口之家,虽然母亲走得早留下了三个年幼的孩子和父亲,这一家人也很好的继续生活了下去。但是和普通家庭比起来有那么点不同的就是,作为妹妹的夏梨和游子可以看到人死去之后的灵。
和她们两个相比,完全作为普通人毫无特殊能力的父亲和长男虽然也想提供些帮助,但是那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触足的世界。所以在最开始的烦恼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接受现实后,作为长男的黑崎一护倒是也从这种对他人来说有点怪异的现实中找到了点乐趣。
最初他也有过“要是自己也可以看到就好了”的想法,但是看不见就是看不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且就算可以看到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生活中可以看到的种族变成两倍而已,至今为止也没有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黑崎一家十分心大的接受隔三差五会有灵跟到家中的生活。
“很吵啊,说什么游子做的饭菜看起来很好吃,也想尝尝什么的。”夏梨厌烦的皱起眉头来,手一直对着空气做出在黑崎一护看来,确实是在攻击什么的姿势。有些长开的清秀面庞上露出十分明显的烦躁表情,对她听到的声音和看见的事物生气起来。
实际上因为她可以看到自己所以跟过来的灵也只是因为一时放松,嘴上没有把门的口无遮拦了而已,但是自从黑崎一护坐在夏梨对面之后,灵就安静极了,明明都不怕可以看到和碰到自己的夏梨,却本能般的从黑崎一护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感,因此从刚才开始就大气也不敢出,动也不敢动一下。
“灵可以吃人类的饭吗?”端着饭碗问着这句话,面上却是睡眠不足的困倦,但即使这个让一般人感到放松惬意的早饭时间,黑崎一护面上也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乍一看上去明明是很张扬显眼,十分高调的桔色头发,也因为天生的发色被人误认为不良少年,但黑崎一护本人其实是个和不良外表截然相反的人,虽然偶尔脾气会大一些,也经常被人吐槽“臭屁的态度”。
——但是,就好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或者将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冷淡态度是黑崎家长男的特色,也经常因此被不良以“目中无人的拽样”这种理由找茬,隔三差五的被找架打。
拜这个奇怪的原因所赐,黑崎一护至今为止被找上门打架的次数数不胜数,实战经验也从一开始频繁出入医院到频繁送人进医院进化完毕,随着年龄增长,到现在为止他虽然也不像是最开始那么暴躁易怒了,但自己明明没有什么都没做,却总是有麻烦找上门来是黑崎一护最讨厌的。
但就算经常因为头发颜色这种事情被找茬,他也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将头发染成普通人的黑色,即使麻烦不断,他也固执本色的顶着总是被人误解的外表贯彻至今。
不过黑崎家的人却很喜欢他的发色,因为那么柔软温暖,和黑崎一护冷淡态度下温柔火热的心一般,与众不同。
“肯定不能啊,都已经死了,连碰都碰不到,还吃什么!”夏梨给了拽着自己衣角的灵一拳,在心里嘀咕着自家大哥对灵的威慑力还是这么高,就算现在没有一点灵力,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不管是多难搞的灵见到自家大哥都会像是见到天敌的老鼠一样瑟瑟发抖。
这也是黑崎夏梨和黑崎游子最喜欢自家大哥的地方之一,只要在哥哥身边就会切实拥有一种安心和稳定的感觉。即使他看不见,黑崎一护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全感的表现。
“但是我做的饭被灵先生肯定有点高兴呢!”游子开心的端着自己那份早餐放在黑崎一护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敞开在他面前站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黑崎一护茫然和不自在的向后仰开,拉开距离顺着这股莫名氛围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游子泄气和生气的鼓起脸颊,闷闷的说:“哥哥这个迟钝大笨蛋!”
他一脸问号的看着生气坐下的游子,正在思考会被一向温柔乖巧的妹妹骂“笨蛋”的原因的时候,就听到夏梨用受不了的语气懒洋洋的说:“所以说一哥都这么大还没有过女朋友是有原因的——你仔细看啊,游子身上新换上的制服,她就是想让你看这个,一大早就换上了。”
被说破想法的游子红了脸,软绵绵的抱怨了一句“夏梨,真是的!”然后偷偷用视线瞅自家长兄,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黑崎一护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为这微妙之处感到歉然:“是这样啊,抱歉了,我没有无视你的意思,只是游子一直都很可爱,才没有意识到有哪里有变化而已。”
为了还有晚饭可吃,情商低到让人没眼看却爆发出甜言蜜语能力,超水平发挥的男人,现在就坐在这里。
而心满意足的游子哼了一声,然后把手边的酱油递给黑崎一护后对他笑着说:“哥哥,今天是新学期,要加油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鼓劲,但被关心的温暖让黑崎一护也笑着应了下来。
不过··新学期啊···
他站在台下听着校长激情澎湃的演讲,听到校长“对于已经升入高三的同学们来说这也是对于人生来说很重要的时间,请大家认真思考未来想要选择的道路,然后不要留下遗憾的向那未来努力吧”说到这句话时,眼角余光看到启吾挤眉弄眼的对他做鬼脸,然后被启吾旁边站在别班队伍的水色无情镇压。
未来吗···
没有什么实感啊。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自己要去报考警校吗,”午休的时候启吾一边吃着饭一边对黑崎一护说:“比起没什么计划的我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相比决定未来更像是‘要这么做’的想法吧,”他翻了下眼皮,打开浅野启吾伸向他便当里蛋卷的手,桔色碎发下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透着冷淡的色彩,他淡淡的说:“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妹妹给我做的便当。”
对他这毫不客气的语气根本免疫的浅野启吾发出一声怪叫,然后嬉皮笑脸的对黑崎一护露出调侃的表情:“唔噫~妹控好可怕。”
我揍你了哦。黑崎一护捏起了拳头。
“在我还没到的时候你们两个擅自玩起来,我也是会觉得寂寞的。”小岛水色笑眯眯的拎着便利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两个,一手扒开黏在黑崎一护身边的启吾,坐在两人中间,然后撑开便利袋对黑崎一护声音温和的说:“口渴了吗?我给你买了草莓牛奶。”
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给我草莓牛奶”,黑崎一护伸手说了句“谢了”拿了过来,就听水色慢悠悠的说:“因为一护(Ichigo)就喝草莓(Ichigo)牛奶啊。”
浅野启吾吐槽:“好冷!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冷笑话。”
对这吐槽视若无睹,水色打开一个面包包装,问垂着眼插吸管的黑崎一护:“今天也要去打工吗?”
他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把分配给我的工作做完了,在有新委托之前是自由人。”
“好酷呢,万事屋!”启吾感慨着对他说:“不过感觉是只有一护你这种老好人才愿意牺牲宝贵的课后时间去做的工作。”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吧,”黑崎一护眼皮也没抬一下的说:“说是万事屋,其实也就是找找走丢的猫狗,和寻找失物这类的事情而已,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向店长介绍一下,反正你很闲吧?”
启吾噎了一下,睁着死鱼眼看他,这吃瘪样看的水色笑出了声。
最后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水色对他和启吾挥了挥手,因为被分到别的班级里不同路,他就先行一步走了,临走之前对黑崎一护笑着说:“那么,放学之后一起走,要在校门口等我哦。”
他和启吾都干脆的应下了声,然后收拾了一下也走回了班级。
“不过今天也没来啊,茶渡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来上课起码也和我们说一声嘛,真是见外啊。”启吾抱怨着,最后蹦出一句悲观的总结:“感觉升上高三之后大家都被分开,感情也变得生疏了,有点寂寞啊。”
黑崎一护有些被他的话触动到。
他其实对浅野启吾嘴里说的大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因为他在半年前出了事故,忘记了将近一年的记忆。
事故的起因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家人也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所以黑崎一护就将这只当做一个小问题抛之脑后,至今可以证明在他身上确实发生过很严重到让他从重症病房里醒过来的证据,只有在他至今还记忆犹新的那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虽然出院后受到外界刺激渐渐想起来了很多,但是到近几年为止的记忆还是模糊不清。
尤其是最近一年多的记忆,根本就是一整版拼图上丢掉了一块一样,至今为止仍然一点想起的迹象都没有。
虽然一年多的记忆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障碍,也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偶尔和周围人聊天的时候,总会有种从时间上断层的感觉。
自己在这想不起来的一年多的过去都经历了什么?黑崎一护在偶尔闲暇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这个问题。
明显得到了充分锻炼的结实身体,被不良找茬的时候甚至可以更加快速和本能的反击,简直是换了个身体一样的轻盈,肌肉中充满了让他愕然的力量。奇异的心理状态就好像是经历过什么更加夸张的事情一样,即使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生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而且周围的那些说不上名字,甚至有些在他记忆中并不是很熟的人那好像很熟捻的态度和语气,这一切都让黑崎一护感到违和。
就好比现在,浅野启吾嘴中说的大家,他其实也不是很懂具体都指的是谁。
大概··是指龙贵,和水色,还有茶渡吧?即使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的黑崎一护只能从自己目前为止可以想到的人中这么推测。
然后他反手对着浅野启吾后脑勺就是一拳,虽然和认真揍人时力度不同,但也让浅野启吾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踉跄了一下:“说什么傻话,又都不是小孩子了,比起黏在一起一定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仅此而已。”
启吾揉了揉后脑勺,沉默了一下后对黑崎一护露出耍宝的表情:“一护真是的,这种时候应该紧紧抱紧人家才对嘛~所以才说你是个不解风情的笨蛋呢!”
你这货,是真的欠揍啊,黑崎一护想道。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在走廊里打闹。”冷淡的声音凉凉的传来,黑崎一护拎着启吾的衣领一扭头,看到石田雨龙双手环胸一脸清高的看着他俩,和黑崎一护对上视线之后还装模作样的推了下眼镜。
说起来,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学生会长来着?
黑崎一护没什么实感的这么想着,看石田雨龙隔着镜片投来的视线还放在自己揪着启吾衣领的手上,给面子的松了手。
对这识相的行为很满意,石田又推了下眼镜,和黑崎一护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在迟到之前先回到教室里去吧”就走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启吾意义不明的说:“也就只有石田相比之下没怎么变化,那副冷淡的样子倒有点安慰了。”
黑崎一护不是很在意的说了句“可能吧”,然后就看启吾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感到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干嘛?”
“不,也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启吾含糊的扭着头,极力不去和黑崎一护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相对的说:“就是我以为你还会说‘那家伙就那个样子’之类的话,有点意料之外了而已。”
莫名对他的话感到烦躁,黑崎一护啧了一声,然后说:“我和石田又不熟,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启吾愣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这像是他说错话一样的反应,在黑崎一护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意识到这可能又是断层的问题,黑崎一护回想了一下自己对石田雨龙的印象,但也止步于“前同班同学”而已,而且在他看来石田雨龙那个态度实在很拽,而且莫名其妙,如果说在过去,自己和石田雨龙有什么交情,他实在想不到会是因为什么。
怎么看我和那种看起来只会读书的家伙都不可能合拍吧?黑崎一护这么想着,很努力的想要找出一个可能。
——难道是我以前看他不顺眼,跟他干过架,然后不打不相识吗?
不过转念一想石田雨龙那看起来不怎么能打的体格,黑崎一护将这个转瞬即逝的念头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