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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还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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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出来的歌是罗一瞳最不会的一首。
一遍听完完全没有印象。
开口唱时,她才发现这首歌对她来说就是场灾难。
跟着音乐唱完一遍,刘起源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毫不拖泥带水且没有人情味的说道:“同桌,你五音不全啊。”
罗一瞳:“……”
罗一瞳低头看抄写的歌词。
满满一张纸的歌词,她看过两遍就记住了,但歌听了好几遍还是记不住。唱出来的歌音调没有起伏,自动变成一个调子。
她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听歌,心知是徒劳,仍旧不肯放弃。
听了一节课后,唱出来的和最开始时没有区别。
刘起源竖着耳朵偷听了一节课,心里觉得罗一瞳唱的惨不忍睹,但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安慰道:“比赛嘛,又不是看谁唱的好听谁唱的不好听,咱们不是个人赛,是团体赛,是一群人唱歌,只要声音大点,整体气势拿出来,震慑住评委,就能拿高分。”
“同桌,你不用管在不在调上,吃奶的劲使上,张嘴唱就得了。”
罗一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忍着心碎说道:“看来我唱的真的很难听,你都听不下去了。”
刘起源:“……”
刘起源:“也不是……就是……就是……”说谎真他妈难,他果断闭嘴。
不再调上的不止罗一瞳一个人。
第一节晚自习下半段,教室里呜哩哇啦各种调子响起来,夹杂几句旁人的嘲笑声。
“卧槽,你这句怎么唱成这样?”
“哪样?”
“不是人样,鬼叫听过吗?”
“你才是鬼叫,你全家都是鬼叫!”
“你得正视自己。”
“滚蛋滚蛋!老子不想正视自己,老子只想揍你。”
出乎人意料的是朱文静,一嗓子女高音出来,唱的又标准又好听。
朱文静坐在座位上唱歌,好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罗一瞳也一脸艳羡的看着她。
袁正一唱的也不错,平日里看似不苟言笑,唱起歌来嗓音出奇的柔和。
罗一瞳自己不唱了,打量起周围。
听了一圈没有听见原宥的声音,扭过头一看,果然见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也没去打扰他,就那么静静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继续练习唱歌。
第二节晚自习上了一半,原宥醒了,拿起歌词纸看了两眼放到一边,掏出手机打游戏。
罗一瞳抱着歌词纸找存在感:“这首歌你会唱吗?”
原宥摇头,眉目间带着刚睡醒的惺忪惫懒,左脸上还有压出的印痕。
罗一瞳可算找到同类了,兴奋说道:“我也不会。这首歌好难啊,我学了一节课都没有学会。”
同类没安慰她,打着哈欠放毒:“学不会不是歌难,是你笨。”
罗一瞳:“……”
罗一瞳心里对原宥的萌芽蔫了吧唧,叶子耷拉下来。
她不服气:“你不是也不会。”
原宥回答的理直气壮:“我没学。”
“那你现在学。”她把歌词纸拍到原宥面前,左耳耳机扯下来,强横的塞进他耳朵里:“等会要唱给我听。”
说完气哼哼转过头:“我计时呢,二十分钟后检查。”
没过二十分钟,罗一瞳手上的笔被人抽掉,她呆呆看着卷子,木讷的回过头,见原宥半边身子靠在墙上,左手笔转的飞快。
她去抢笔。
耳边响起浅浅的歌唱声,几句激昂迸进的歌词从他嘴里出来,完全变了一种味道。
没有了歌词中寓意奋发拼搏、锐意进取,倒是让他唱出了颓败无聊的感觉。
罗一瞳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原宥真的会唱,她呆头呆脑,第一反应是好听,第二反应是不跑调。
反应完,原宥也唱完了,那双异色眼瞳盯着她看,眸子清澈明亮。
罗一瞳点着小脑袋:“好听!”
原宥忽的笑起来:“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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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比赛的风在校园里刮起来,风势越来越大,校园广播台成了兵家必争之地,频频出现各个班级的比赛曲目和嚣张宣言。
一言不合就去广播站挑衅宣战。
“接下来要放的歌曲,是二十班全体同学点的歌曲《XXX》,祝福语:希望二十班能在歌唱比赛中勇往直前,横扫千军万马,挤掉独木桥上的其他班级,勇夺桂冠!”
刘起源听见广播,站在椅子上大喊二十班不要脸:“李不言,班长,听听二十班的话。”
“太嚣张了!”
“有没有点谦虚的态度。”
“就是!”
“班长,去广播站点歌,教教二十班什么是谦虚!”
李不言没来得及去广播站,第二天早饭时间,广播台再次传出主持人甜美的声音。
“接下来为大家播放的是十二班全体同学点的歌曲《XXXXX》,十二班是一个大家庭,是一个集体,它像一把绑在一起的筷子,谁也不能把它折断,它会在接下来的道路上扫除一切障碍,最终抵达终点。十二班!你是站在群鸡中的雄鹰,请张开翅膀,尽情飞翔吧!”
罗一瞳正坐在座位上喝水,广播放出来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刘起源吃下两口包子,腮帮子鼓鼓的,含糊说道:“班长,咱们都成群鸡了,再不点歌雄鹰该站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
李不言嗷嗷叫了两声,放下杯子小跑着出了教室。
没过多久跑回来,垂头丧气地说道:“晚了。”
“什么晚了?”
他回到座位上,面带沧桑,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说道:“群鸡反抗了。”
中午吃饭时间,十三班的学生终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二十班和十二班拔得头筹,在校广播露脸后,其他班级仿佛打通任督二脉,蜂拥前往广播站。
李不言是最后一批去的,前面班级点的歌已经排到大后天了。
接连一个星期,一中学生在广播站的摧残中坚强生活,中途还考了次周测。
练歌第三天,罗一瞳唱出的歌依然对不上调,要么调高了要么调低了,大部分时间唱出的调子没有起伏。
她跟在朱文静后面学歌,但朱文静属于天赋异禀型,并不知道要怎么教她唱歌,只会站姿一旁干着急。
第三天,罗一瞳望着草稿纸上默写的歌词,又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拿起草稿纸站起来。
刘起源身子前靠给她腾地方:“你数学作业写完了?”
罗一瞳点头:“数学作业和物理作业都写完了,在桌子上,收作业的时候你帮我交上,英语试卷在我课本里,要是收的话你也帮我交上。”
刘起源说了句好。
罗一瞳出了教室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偶尔有嬉闹的声音透过教室窗户传出来,她定定神,认准方向埋头走。
天台上没有看见原宥,倒是遇见一对偷跑出来的情侣,罗一瞳加快脚步,出了教学楼去了操场。
原宥常去的地方她都找了,没有见到人。
罗一瞳站在教学楼转角隐秘处,掏出手机给原宥电话。
第一遍没有打通。
树叶枯黄,料峭寒风吹在身上,骨子里透出冷意。
昏暗的路灯暖光细微,照不到角落里。
她骨子里透凉,手心却在冒汗,背靠墙体,铃声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一瞳吸吸鼻子:“你在哪里?”
对面报了一个位置,她挂断手机,顺着墙边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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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台阶上,关松柏狠拍了下扶梯,:“靠,又输了。”他见原宥打完电话,恬着脸说:“宥哥,再来一局?”
原宥关掉游戏界面:“不了。”
关松柏:“有人找你?”
他鼻腔里发出哼声。
关松柏嗷嚎:“谁啊?这么没人性,我好不容易找你打一次游戏,他还半路截人。”
原宥闭眼靠在墙上,也没隐瞒,说了句小矮子。
关松柏禁声,继而意味不明地哦了声,尾音拖长,极其欠揍。原宥踹了他一脚,他才收音。
关松柏不放过任何八卦的机会,坐在原宥旁边,笑嘻嘻说道:“小矮子跟你很熟啊。”
原宥蹙眉:“你哪儿看出来我们俩熟?”
他噫了声:“她连你的电话都有了,还能不熟?”
原宥的联系方式可不好找,一中知道他号码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
原宥没吭声。
关松柏和原宥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认识了十几年,论起对原宥的了解,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知道原宥做什么动作表示厌烦,做什么动作表示愉悦,做什么动作表示生气,但是现在,他拿不准原宥的心思。
索性掏出耳机,一边往耳朵里塞一边说道:“小矮子过来找你?”
原宥嗯了声。
关松柏拍拍屁股站起来,识趣的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撤了。”说着下楼离开。
空荡荡的实验楼只剩下原宥一个人。
原宥闭着眼睛靠在墙上。
楼道里寂静无音,声控灯很快灭掉。
周遭陷入黑暗中。
走廊里的窗户关着,阻挡了外面的喧闹声和风声。里面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罗一瞳跑到实验楼,看着黑漆漆的台阶,想咳嗽一声,又怕声控灯亮了招来年级主任和老师。
她打开手电筒,轻手轻脚踩在台阶上,爬到四楼还没有看见人,正打算给原宥打电话,在四楼台阶上看见靠在扶手上的人。
灯光太暗,映照出原宥模糊的面庞。
他好像睡着了,额头抵在柱子上,长腿前伸,一只手臂搭在扶手上面,手掌自然垂下,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手里捏着手机一角。
动作随意到手机随时有可能掉下来,顺着楼梯滚下去。
罗一瞳放缓脚步走过去,小声叫了句原宥,没有听见回答。
她去拿原宥手上的手机,指腹刚碰到机身,原宥睁开眼睛。
罗一瞳手放在手机上,松也不是握也不是,见原宥看着自己,只好解释道:“我怕你的手机掉了。”
原宥没吭声,手机扔进她怀里,继续靠在扶手上睡觉。
罗一瞳望着手机,不知道该收还是该还给他,纠结几秒。将手机塞进衣兜里。
她坐在原宥旁边默唱歌曲,也不出声。
十五分钟过去,原宥微微睁眼,双腿曲起,撑着下巴看向她。
罗一瞳见他醒了,低声问他:“你吃饭了吗?”
原宥摇头。
她见状摸出一块巧克力和一根棒棒糖,递过去说道:“怎么能不吃饭呢?”
原宥接过,拆开棒棒糖含在嘴里,似笑非笑看着她。
罗一瞳摸向口袋,又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原宥。
见他神情莫名不变,她有些心虚,再次掏出一块糖:“……最后一块了。”
原宥接过糖,也不说话,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发出细密的咀嚼声,待他吃完,缓声说道:“说吧,什么事。”
罗一瞳见眨巴着大眼睛:“你教我唱班歌吧。”
原宥一口回绝:“不教。”
“为什么?”
她身体前倾,两人间的距离本来就近,这会更近了之。
原宥按她肩膀,止住她前倾的动作,冷声说:“能力不够,教不了五音不全的人。”
罗一瞳手伸向他衣兜:“不教我把我的糖和巧克力还回来。”
“不还。”
“不还就要教我。”
“已经吃了。”
“吃了也要还给我。”
原宥冷笑:“到了我嘴里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他倏然想到什么,猛地凑近:“真要我还?”
罗一瞳赌气点头。
黑黢的楼道里,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
原宥的脸越来越清晰,罗一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唇瓣上传来冰冷的感觉,鼻间是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香味很淡,触感一触即逝。
耳边是原宥带有笑意的声音。
“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