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善其身，兼济天下》松间石

3、 第 3 章

　　宋郁雪这些天除了筹谋出路，着眼未来，也是有原因的。这几天主母要生了，根据之前收集的情报，周姨娘生母是先于范姨娘进门的，但是范姨娘进门后不久便生了一个儿子王晟轩，再过不久就是范姨娘的孩子出生了，而前面的王晟恒和王璟婧是在范姨娘进门前生的。由此可以大概理个方向。

　　这位范姨娘由于大着肚子进的王府，没有风光大嫁，受人指点，进府后，由于有了身孕，不便行房事，温氏便替主君纳了小妾周姨娘，不久后也有了身孕，范姨娘就心生怨怼。

　　经过多年的肥皂剧渲染，让季萱萱段位可谓是她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为了保护自个儿的主母，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万一这位温氏挂了，自己在穿越后的这个家估计又要来一个主母，可是谁知道接下来的主母好不好相处，从出嫁到自己独立门户还有十多载，还不如暗中保护这个眼下对她真心实意的主母和小姐，来省事的多。

　　郁雪闲来无事，便常在暮烟阁与璟婧踢毽子，璟婧主子待她极好，几日处下来，郁雪虽然腿短，但是踢毽子可不马虎，不仅璟婧身边的丫头小彤合欢都觉得郁雪踢甚好，就连阅人无数的刘家的也惊叹，郁雪的毽子踢的是真真的好！

　　郁雪其实不想装新手，好歹老娘以前还是毽子校队的，这点才艺还是有的！但也要从小勤加练习，不然日后即使冒尖儿了，也有由头说是在家中勤加练习外加天赋所致。哎！古代大宅院的生活就是麻烦，什么都需要小心翼翼，不能漏出丝毫马脚，否则都不知道被哪些人钻了缝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除了这点，也是想借着为数不多的古代大宅院运动踢毽子，能让璟婧的身子稍微运动一下，偶尔做一下简单的运动，不要常年卧病在床，对她只有利而无害。

　　原本等着璟婧的身子有所好转，让温氏一扫多年的愁容，直言“郁雪实乃我婧儿福星！”有了这底子，郁雪又想让其一起踢蹴鞠，美其言为了大小姐身子，实则让自己又有一技旁身，所谓技多不压身嘛！无奈璟婧底子弱，除不适宜剧烈运动外，就是温氏直言，小姑娘家家的净玩些男子的玩意，有这功夫还不如学女红！一连着好几日郁雪像是泄气的皮球，好在婧姐儿有颗七窍玲珑心，去求了大娘子，让郁雪得空与小彤合欢在院内踢蹴鞠，自己在一旁观战，当解闷也成！大娘子心疼自家姑娘，只要是不出格的东西，向来是无有不依的。

　　可怜璟婧姐姐小小年纪便要学习女红了，针线活这种东西，在郁雪的前世，最多就只能做到缝个扣子，什么式样，什么材料，感觉离她很遥远。被拉来陪跑学习女红，本是一万个不愿意，但转头一想！咦！好好学习这苏绣什么的，以后准不定能开个绣坊？技多不压身！是该好好埋头苦学了。还好季designer，审美方面的层次比一般人高出不少。日后怕是手艺不够，品味来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终于迎来了温氏生产的那一天。

　　傍晚泉州城南，偌大的宅子里女使婆子行色匆匆，个个手忙脚乱，“啊——”产房内，温氏正撕心裂肺地喊着，“用力啊，大娘子，使点劲儿”，稳婆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

　　深呼吸一口气的温氏想尽最后的努力，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感觉浑身都要被撑破的感觉，不久后周大娘子便痛晕过去，“大娘子，大娘子！”稳婆看到周大娘子脚下大量鲜血涌出，惊呼道，“不好啦，主君！大娘子出血过多，晕过去了，赶紧地去请郎中，我可不会止血，这可咋整！”

　　虽然温氏已经第三次生孩子了，但刘家的也是有眼力见的，见形势不对，“主君还在回泉州的路上，翠竹——！”

　　“快快快，快去通报老太太，让她赶紧请郎中过来，不然怕是一尸两命了！”刘家的此时也不顾上了，隔壁院的蘅梧斋肯定是虎视眈眈的，现在情况危急也是一步也不能离开温氏。

　　郁雪隔老远便听见温氏撕心裂肺的叫，悄悄地跟着小彤在暮烟阁的假山后藏着，远远地便瞧见一个范姨娘身边的贴身女使月婵往一个碗里撒了什么粉末，神色匆匆地递给了慌乱中的传药丫鬟。郁雪趁机把准备好的蹴鞠扔到产房门口，然后赶紧闪人。那丫鬟走到温氏产房门口，脚下被一个蹴鞠绊倒了，一个趔趄，止血的汤药撒了一地。

　　“老太太！不好啦！大娘子，怕是不好啦！”翠竹小步快跑慌张地高声呼喊，额头上的汗擦了又擦，好不容易穿过廊子，王老太太闻声，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身边的姚妈妈见状侧身服了服

　　“老太太这是要我亲自去请海家大娘子来？”姚妈妈像是早已洞悉了老太太的心思一般

　　“你既已知道，何必言出，快快去拿我的帖子，请她来便是”王老太太示意让身边的人扶着，缓缓地走到前厅“此事处理不好，王家怕是要变天”

　　“是”说完，姚妈妈便利索地套了车，出门请海家大娘子去了。

　　老太太思忖了一下“卫妈妈”

　　“在”卫妈妈赶紧上前

　　“你去”王老太太说的有些喘，卫妈妈赶紧上前轻轻地拍打老太太后背“去，扶我去暮烟阁，当个摆设也是好的”

　　“老太太说的这是啥话？越老越糊涂，净说些瞎话！”卫妈妈挑眉，说罢便扶着老太太去了暮烟阁

　　当郁雪看到这老太太已然坐镇暮烟阁，镇压妖魔鬼怪了，自然愉快地领着小彤去后院踢毽子去了，想必有王老太太大事是出不了啦！

　　此时王老爷刚从扬州回来，一进家门看到家中人人手忙脚乱，心中便知道了七八分，“裘管家！裘管家！”王老爷高声呼喊，加快脚步地往暮烟阁去了

　　裘管家远远地听到老爷的声音，急匆匆地跑来跟前“老爷，你可回来了！温氏出血太多难产现已晕死过去了！稳婆说是要请郎中止血！”

　　“那还不赶紧去！”王衍航急的满头大汗，忽地想起来严家前几个月送来了黑风宝马，王衍航扭过头向身边的裘管家说“慢着——去！去马房牵我的黑风，骑马去快！去！”

　　“是！老爷！”裘管家说罢便往门外跑，恰逢碰上刚从外头回来的姚妈妈。

　　姚妈妈领着海家大娘子进大门，向王老爷侧身服了服温言道：“主君提前回来了，老太太听闻温氏难产，让我拿着帖子请海家大娘子前来相看，这是海家大娘子”

　　王老爷忙的作揖：“劳烦海家大娘子，素闻海家满门妙手回春，若能救回我家大娘子，阖府上下自当感激不尽！”

　　“王老爷哪里的话，我家老太太素来与你家老太太交好，举手之劳而已，我先去看看情况，事不宜迟”海家大娘子侧身服了服，说罢便朝小碎步跟上姚妈妈

　　“那是自然！”王老爷说罢，紧随着去了暮烟阁

　　此时此刻蘅梧斋里，一个妖娆的贵妇悠闲自得的坐在堂屋内，纤手从容地拨弄着灯盏，缓缓地问道“暮烟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范姨娘低声地询问着，

　　刚从那边打听消息的月婵从容不迫地说道，“说是大出血，晕过去了。我看十有八九是不行了，恐怕是一尸两命！”

　　“让你放的东西，你放了吗？”范柳柳仔细地问着

　　月婵面露难色“我...我已然放进去，但是那个死丫头笨手笨脚的把汤药撒在地上”

　　“什么——？”范柳柳倏地变得小心起来“有没有被人察觉？”

　　“没有！难道夫人还不相信小的吗？”月婵小心翼翼地答道

　　范柳柳邪魅地笑了“那是，算了，看她那个样子就算不死，也落个半残，我看大娘子恐怕是废了，王家以后都是我说了算！我看谁还敢跟我斗！”

　　月婵面露难色，细细想来，还是张口缓缓地说道“恭喜姨娘，贺喜姨娘！可是姨娘你毕竟是妾室，就算倒下了一个温氏还会有其他的大娘子续弦而来，我怕.......”

　　“怕什么？”范姨娘像换了个人似的，“娶一个我弄一个，谁也不能挡我的道！”说罢，又回想起是如何嫁入王家做妾的情景，不甘心！她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双手和手指都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范姨娘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暮烟阁内王老太太在正屋端坐着，远远地看到海家大娘子和王老爷回来了，心中定了七八分，不由地起身前去迎接，

　　“哎呀！海大娘子你可来了！真是叨扰你们海家了！”王老太太在卫妈妈搀扶下，走至暮烟阁堂门口迎接，亲切地叫道

　　海大娘子虽是客人，但毕竟是自家婆母的闺蜜，万不敢失了礼数“哎呀，王老太太，小辈不敢！你与我婆母都是几十年的情分了，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这可使不得，救人才是正事，我先去给你家大娘子诊脉去了！”

　　“好好好，去吧，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还是正事要紧！”王老太太客气地回应

　　众人走到卧房门口，海大娘子转身客气地说道“王老爷产房血腥，你就在房门稍等片刻”

　　王老爷郑重地作揖“有劳海大娘子！”便于裘管家一同在房门外等候

　　到产房门口时发现地上有一摊中药汤汁，海大娘子有些疑惑，便用随身的手绢沾了些许，闻了闻，心中有了七八分成算，也不声张，不动声色地与身边的丫头进去给王大娘子诊脉去了。

　　海大娘子把了周大娘子的脉，眉头微蹙，挪了挪嘴唇，不久后便说“幸好及时叫我，无妨，让我略施几针，让人赶紧熬制止血的汤药，血能立即止住，只是....日后身子也是有些折损的，毕竟这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上打转的事”

　　经过海大娘子的扎针，还在孕肚上适度的按压，温氏□□不再流血，缓缓地醒过神来，“海家佛手”坊间传闻果然名不虚传！

　　不到一刻钟，产房内一声婴儿的哭啼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整个王家。稳婆便惊喜道“出来了，出来了”

　　王衍航在门外听到婴儿的哭啼声，眼眶都湿润了

　　“恭喜主君！是个千金！”稳婆喜笑颜开地抱着孩子给王老爷看

　　王老爷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喊了几句“好！好！好！”

　　“大娘子如何了？”忽地想起大娘子是大出血，王老爷也没忘了大娘子的安康

　　这时海大娘子从产房出来，眉眼间尽是喜悦“王老爷请放心，母子平安！只是大娘子了出血过多，需好生静养便可。我已拟了药单子，让女使婆子照单子，文煎，每日服一碗即可”

　　听完海大娘子的阐述后，王老爷朝刘家的说道：“海大娘子的话可记下了？”

　　刘家的连忙回道：“奴婢记下了，主君请放心！奴婢一定事无巨细，无不尽心！”

　　王老爷不忘多嘱咐刘家的几句：“刘家的你多费心，有你在大娘子身边，我安心的多。” 王老爷心中放下一大石“多谢海大娘子！大娘子辛苦了，天色已晚，我派几个小厮这先送你回府，来日爱女满月，我必厚礼谢之！”

　　“王老爷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如此我便先回了，好生照料王大娘子！妇人先告辞了！”海大娘子说罢正准备回府

　　“裘管家！快！找几个得力的小厮，把海大娘子好生送回去！”王老爷仔细叮嘱裘管家

　　裘管家毕恭毕敬地说道“海大娘子这边请！”

　　王老爷连忙去看了一眼王大娘子，王大娘子生产过后疲惫至极，睡过去了，王老爷见状，便轻手轻脚地出来了，叮嘱了身边的女使婆子好生伺候大娘子，回头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