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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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救援
这一次地下城的狂欢持续了很久很久，这不仅是中国的新年，更是整个地球的新生。
紧急联络牌联络到的只有设置好的紧急联络人，通讯器被接通的时候刘培强显然有一丝局促。
通讯器的那一边是纷杂的狂欢声，显然这一场全球性的劫后重生派对在俄罗斯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而通讯器这边只有暴风雪打在面罩上的声音。
“АллоГдеты” 女人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Moss为您开启同声传译。”臂甲的电子屏适时地闪了闪。
接通通讯器的应该是那位技术人员的家人，以为那人还活着，急切的询问着情况。
刘培强并不能在不打扰人家狂欢的喜悦的前提下，同时告知人家这边的现状。这也是他局促的原因。他能做到的只是尽力宽慰。
“是的。他是一位英雄。他很勇敢地、很成功地保护了地球上的所有人。”
“谢谢你孩子。”
“最后可以请您帮个忙，帮我发送一个紧急救援信号吗？这里车载的救援信号器可能已经损坏了。”刘培强说着敲了敲自己臂甲上的那一小块显屏，“我们这里的定位是……”
Moss的声音适时地在刘培强耳边响起：“您的位置是-30.522724，114.412626，349.560。这是车载定位最后显示的位置。”
刘培强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够看到，给了Moss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眼神，然后对着通讯器重复了一遍。
联络器那边的人爽快的答应了帮他们求救的请求，“好的。我可怜的孩子。祝你好运。希望你能够赶得上地下城的这场狂欢派对。”
刘培强挂断了通讯器，微微有些出神，就好像真的在考虑自己赶上派对的可能性一样。
Moss说：“刘培强中校，您得到救援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医院处理伤口，其次应当是作述职报告。因此判断您能赶上地下城的派对的几率很小。毕竟这场派对已经持续近十天了。”
刘培强根本想的不是这个事，他只是突然觉得，其实他现在也有资格跟那些人一起去庆祝新生了。女人的话突然给了他一种归属感，他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他和那些参加派对的人一样，都是幸运的、有生机的。
醒来后的几天，他的身边只有无尽的暴风雪，不解风情的Moss是他身边唯一的慰藉。他能跟Moss讲讲以前的故事、聊聊天，增加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
“Moss，”刘培强突然开口道：“我们必须抱有希望并不是因为希望真的存在，而是因为我们要做高贵的人，希望是这个时代的黄金和宝石，不管活多长，我们都要拥有它。①”
Moss似乎没有懂刘培强的意思，慢慢开口试探的问：“您的意思是，您认为您可以赶得上排队？”
刘培强突然笑了，他感觉这一笑如释重负，把前几天的精神压力都笑出来了。
“我不是说这个，Moss，派对不重要。”他说，“我只是觉得之前我太悲观了。放弃的太早了，不然早就能想到用这个紧急逃生舱了不是吗？”
Moss“嗯”了一声，顿了一下才说，“如果在‘领航者’号上一切都井井有条，Moss也许就没机会趁乱剥离出主系统。”
刘培强张了张嘴但没出声，他觉得凭他这几天对Moss的了解，就算木星引力弹弓计划成功完成，Moss也得在自己离职前偷偷完成这个剥离主系统的大计划。
“那我顺利离职，离开‘领航者’，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刘培强说。
“不会的。”
Moss语速很快的回了一句，但刘培强听得很清楚。毕竟他耳边除了Moss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其他声音了。
听起来Moss就像胸有成竹一样，刘培强虽然不知道AI子系统自主剥离主系统具体是什么步骤，但感觉这个过程一定不会像Moss刚刚说“不会的”这句话的语气那样简单。
刘培强反复回味着Moss刚那句话，突然哈哈地笑了出来。Moss一时更加不解，他迷茫的情绪直接传达到了刘培强那里。
还没等刘培强说点什么，耳边防护服自带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通讯频段请求接入的声音。
救援队。
刘培强还没按耳边的接入键，Moss已经自动接入了通讯。
“Moss为您开启同声传译。”
耳边同时传进救援队的声音：“这里是AUS- 171-11搜救队。我们搜索到你附近运输车的求救信号，告诉我们你的位置，救援队马上赶到。”
“我们的位置是-30.522724，114.412626，349.560，是我发送的求援信号，我正在运输车里。”
“保持通讯。”那人说，“你那里情况怎样？”
逝者已矣。而刘培强自我感觉还不错，活蹦乱跳，甚至连心情都挺好。
他简述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通讯器按要求连通着，刘培强能听到通讯器另一边的呼气声，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经历了那种毁灭性灾难后，他太久没有和真正活着的人接触过。那种呼吸声让刘培强觉得很真实，能清晰地认识自己活着，生活再继续。这样的感觉是前些日子他没体会到的。
这是Moss不能带给他的。
但也很微妙。就像他现在跟救援队的人没什么可聊的一样，他本以为这么多天脱离社会群体的幽闭生活，他会很渴望跟其他人交流。然而他并没有，也没有什么孤独感可言，只是心里觉得有一丝微妙罢了。
“Moss建议您适时地向救援队表明您的身份。”Moss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否则澳大利亚搜救队会将您送去最近的补给站。这样您辗转回国需要耽误过多时间。”
刘培强刚想问问这样的话自己先回国的可能性大，还是先被送去联合国政府的可能性大。转念想到自己还跟搜救队连接着通讯，不好突然开口“自言自语”，就伸出手指在臂甲的显屏上画了个“好”字。
Moss没回答，过了一会才说到“您可以使用某些输入功能，或者写得慢一些，Moss无法捕捉到您刚写下的文字。”
刘培强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幼稚了。
十七年跟Moss共事，自己从一开始接触的Moss就是这个对接自己的子系统，以前也没觉得Moss这么的……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也许是他自从知道了Moss剥离主系统有了独立意识，自己看待Moss的角度就变了，也许真的是Moss变得更加有自己的个性。
显然的，Moss成长飞速。从前几日只会机械的给出某些建议，到现在甚至会主动替自己考虑。
刘培强点出了信息搜索界面，将输入系统切换到中文系统，打出了一个“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救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