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听雨如丝

1、圣诞没有圣诞老人

　　从便利店走出来，广场上早已布置好圣诞节的装饰，还有一堆小孩在圣诞树下围着圣诞老人讨要玩具，感觉到处好像都在放圣诞歌，嘈杂人声和欢快的歌声混合在一起，却异常地刺耳。
　　又是那个年轻男人慢悠悠地走在马路旁。天已经提前暗下来，风寒刺骨，他却穿着单薄还赤着脚。周禅这周每天去买烟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虽然每次都是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因为他懒得去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个男人好像一直盯着他，也许是对他的熟视无睹感到愤怒？好像也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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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想着周禅回到家，没有开灯，直接在靠窗的床边坐下，点了颗烟，头隐隐作痛。风敲打着窗，发出“呜呜”的声响。
　　“叩叩——”有人敲门，周禅烦躁地把烟用手掐灭，起身时还打破了一一个瓷杯，心想反正还有一个一样的，就撇下它去开了门。
　　门外的人满身是血，衣衫褴褛，还没等周禅反应过来，就一把抱住了他。
　　“是外面的那个男的! ”周禅呼吸一滞，想往后退两步，却被男人勒得紧紧的，怎样都挣不开。
　　“阿禅。”男人在他耳边唤道。
　　“？？”周禅本来总是半睡不醒的眼睛现在睁得大大的。
　　“看来你是记不起来了，”男人说到这儿，顿了顿才说，“”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
　　闻着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周禅头痛欲裂，眼前景象都开始恍惚了：似乎在他生命中确实有过这么一个人？
　　“也罢，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等....等等，别说了，我的头好痛”周禅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身体失去平衡，视线逐渐模糊，只剩一片血红。
　　他记起来了，半个月前，他和哥哥闹翻，在路上被违规行驶的汽车撞到，哥哥推了他一把，自己被碾压在车底，而他只是轻微脑震荡，这一切都是因为……
　　“我爱你，特别爱的那种。”他听到男人说，“从你在福利院里指着我说要认我做哥哥要把我带走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喜欢着你。我以为这个秘密我可以藏一辈子，却还是被你发觉了…………也许你不能接受，那也没关系，只是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对了，我还有东西放在抽屉里了，那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
　　“我该走了，圣诞快乐……”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周禅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曾经的场景：哥哥背着他踩着没过膝盖的雪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那时候想：如果能够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然后，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掩住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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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已是清晨，冰凉的晨光寒冷刺骨。周禅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走到窗边，外面已经下起了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鬼天气下睡着的。也许是睡蒙了，他打开了他没怎么打开过的抽屉，里面是一条围巾，围巾下面是一一个信封。
　　“圣诞快乐”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放下东西打开门往外走去，突然反常地想要去帮一帮那个落魄的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到赤着脚的他。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毕竟，他从来都不需要怜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