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风行》昀倾

11、尺素第三（2）

　　谢九卿被萧无忆直接拉进了雅间，广袖一甩，木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外面的秀娘和两名女子通通被关在门外。秀娘脸上一扫刚才堆笑的表情，用着粗糙又短粗的手指指着两名女子的鼻子就开骂：“一个个的！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卖都卖到这儿来了！还觉得自己有多干净似的，矫情样儿。”秀娘一手掐着腰，一手伸出胡萝卜粗的手指对二人指指点点，边骂边喷着唾沫星子：“老娘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这两个公子哥身上的钱，都得给我一分不差的偷着！”说罢便忿忿地下楼去了，两名女子相互对视一眼，也默默离开了。
　　雅间内
　　谢九卿被拉得一踉跄：“哎哟！萧无忆你轻点！”语气里却并无责怪的意思。
　　萧无忆面对即将沉入水底的夕阳，回眸道：“这船不简单，你心中可有人选？”被微风鼓起的白衣抚过谢九卿的脸颊，他直起身子，边检查雅间里的设施边回答说：“自然是不简单，人选么……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皇上的亲弟弟，舞阳侯玄瑞黔；另一个是领南将军玉烨歌……怎么了？”谢九卿话刚说道一半，见萧无忆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发问。
　　萧无忆看着东卸椅子西拆床，北查花瓶南看香的谢九卿，缓缓道：“你……在做甚？”
　　谢九卿眨了眨那双桃花眼，无辜地道：“检查房间啊，万一有暗器之类的东西呢？”
　　萧无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在天界哪怕是最低阶的仙官都不会这样搜查房间的。“床榻下有个暗道罢了。”
　　谢九卿推开床榻，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足能让一人轻松进出的黑洞，谢九卿的脸顿时黑了几分，一边暗暗思索幕后操纵，一边打趣道：“仙君啊，这就是您老的罢了？”
　　萧无忆表情突然僵了一下，咬牙道：“这算威胁？还有，我不老。”
　　谢九卿了然，也是，人家毕竟是仙君，哪有跟凡人一样的道理？在他眼里，这些人也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哈哈，若不是因为赤子珠，估计现在我们还在长留山上耗着呢。
　　谢九卿挑了块较为安全的地方席地而坐，萧无忆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你心中可有人选？”
　　谢九卿点点头，声音低沉道：“有两个人选，舞阳侯玄瑞黔和……丞相段迟。”他又顿了顿“不过我觉得……段迟的可能性会更大。”抬眸对上萧无忆的双眼，里面闪烁着熠熠的星光。
　　萧无忆饶有兴致地问道：“何解？”
　　谢九卿盘起修长的双腿开始分析道：“玄瑞黔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乃先帝宠妃之子。当年先帝十分宠这对母女，不过舞阳侯却无心政场，指偏爱金石书画诗词歌赋一类的东西，到是个风流王爷。我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谢九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船板“现在我们走的这条水路，是他的辖区。”
　　萧无忆问道：“你跟他可有结过怨？”
　　谢九卿苦笑：“呵，他母妃的死，我是主谋……不过当时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他不可能知道。”
　　萧无忆暗暗咂舌，凡间俗世的勾心斗角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你……”萧无忆万年不变的语言居然断了一下，他本来对谢九卿策划害死宠妃一事有点惊讶，所以想问问，不过看到谢九卿苦笑的神色，又咽回去了：“这么一说也确实不太可能，你说的段迟呢？”
　　谢九卿身躯一震，眼中暗潮涌动，翻起汹涌的杀气，嘴角后期一抹骇人的微笑，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伐修罗：“段迟此人心狠手辣，圆滑奸诈。害了无数忠臣良将，包括……我父母……”
　　萧无忆察觉到谢九卿的变化，身子坐直，衣袂无风自动，带起一缕缕青丝：“此番何解？”
　　谢九卿站起来，黑底白纹袍顺在他身躯搭着，垂到脚踝，银质靴子向前踏进一步：“段迟是我外祖父，他害的我谢家几乎灭门，我这次回京的线路是保密的，所以北溟应该不会知道，除非是……有人泄密”
　　“而泄密的人，是段迟。”萧无忆接道。
　　“没错……”谢九卿刚想继续，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外面传来秀娘尖细的声音：“二位爷，咱这外面已经备还晚膳啦，也安排了好几位姑娘给您歌舞助兴，爷儿啊，下来用膳吧！”
　　似是应和秀娘的话，外面甲板上也确实传来了一阵歌舞的靡靡之音。
　　二人对视一眼，这绝对是试探对方的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啊！诸事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