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北明有雨

7、穆穆煌煌

　　（是夜，养心殿内。）

　　安德海：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庄公公：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上批折子，没看。）

　　皇上：去钟粹宫。

　　安德海：皇上，贞贵人最近白日忙于合宫家宴，老奴怕贵人力不从心，伺候不好皇上啊！

　　皇上：奥！那就去长春宫吧！

　　安德海：前几日老奴听闻丽贵人暑热不适，身子一直不调，现下还在病中将养着呢！

　　皇上：怎么太医院生的这些个蠢虫，竟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暑气都治不好，赶明儿叫他们领了俸禄，都回家种地去！

　　安德海：哟！皇上，这可不能怪太医院啊！老奴听闻，是这云贵人把解暑的药都往钟粹宫送去，说是怕贞贵人操劳过甚，因此啊，这长春宫的解暑药有一日没一日的断着！

　　皇上：这个云贵人啊！哎，这下也好了，朕连承乾宫也不想去了，那你说去哪？

　　（皇上停下笔，问安德海。）

　　安德海：皇上，您忘了，前个儿云贵人不是求您复了一位贵人的牌子吗！

　　皇上：那个什么，兰贵人？

　　安德海：正是。

　　皇上：算了吧，批一天的折子就够累人的了，还要把人抬到养心殿，她满心欢喜的，朕可没心情，等以后吧!算了，朕还是将就着在养心殿过一宿吧！下去吧，都下去吧！

　　安德海：皇上……哎，快走吧！（安德海对着敬事房的人说。）

　　（八月中秋，乾清宫合宫家宴，歌舞升平。）

　　皇上：中秋皎月似玉盘，高耸夜空星稀返。佳节共赏闲游乐，千家万户俱团圆。、

　　（皇上举杯，众人站起举杯，一饮而下。）

　　安德海：奏乐！

　　（吵吵闹闹的音乐声响起了……）

　　奕昕（端着酒杯到皇上面前）：皇兄此次宴会办得极佳呀！（小声俯到皇上耳边）现在内忧外患的，这家宴庄重又不奢靡，皇兄有心了！

　　皇上（斜着眼看奕昕）：朕有福气，得一贞贵人，端庄自持，贤良淑德，这场家宴就是她操办的！

　　奕昕（顿了顿）：哈哈！那就更得恭喜皇兄了！

　　皇上：哈哈！来！喝！

　　（场面闹哄哄的，突然倩贵人拿着一把竖琴走了进来，奴才给她拿了一把凳子放在皇上桌子前一段距离，倩贵人刚把琴拨动了两三声，徐佳贵人就拖着长袖从殿外进来，边跳边唱。）

　　徐佳贵人：于昭明堂。
　　明堂孔阳。
　　圣皇宗祀。
　　穆穆煌煌。
　　上帝宴飨。
　　五位时序。
　　谁其配之。
　　世祖光武。
　　普天率土。
　　各以其职。
　　猗欤缉熙。
　　允怀多福。

　　醇贝勒（道光七子，问奕昕）：七哥，她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唱的什么呀！

　　奕昕：这首诗尚书房的师傅没有教过？

　　醇贝勒：咳！六哥，我又不傻，只是我觉得她唱的呕哑嘲哳难为听！

　　奕昕：等你过两年有了自己妻妾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了！哈哈！

　　醇贝勒：嘿嘿。

　　徐佳贵人（舞毕，跪下）：愿在皇上的清明治理下，天降临福给我大清子民！

　　（皇上看完微微笑着。）

　　康慈太妃：皇上身边可尽是倾城佳人啊！哎？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那个弹西洋琴的那个，来来来，都过来让哀家瞧瞧，一个个，生的秀气水灵啊！

　　徐佳贵人：回太妃的话，臣妾徐佳·洛杞。

　　倩贵人（跪下）：回太妃，臣妾索绰罗·稚青。

　　太妃：都好，都好啊！

　　皇上：额娘真的觉得好吗 ？

　　（太妃愣住了，徐佳贵人和倩贵人也愣住了。）

　　杏贞（见皇上说出了这么句话，心里按捺不住了）：世祖光武，普天率土。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提起光武刘秀帝，大多传的是他与皇后阴丽华的佳话。徐佳贵人和倩贵人今儿这一出，难道是在暗示皇上于后位有所求？

　　徐佳贵人：你……（看了一眼杏贞，又转身跪俯在地上。）皇上，臣妾绝无此意啊！臣妾没有啊！

　　倩贵人：皇上，臣妾也没有这个意思啊！臣妾不是！

　　皇上：知道了，你们俩退下吧！

　　（徐佳贵人，倩贵人悻悻而归，一旁的太妃看看皇帝，又看看奕昕，无奈的摇摇头。）

　　（皇上脸木讷的看着底下的歌舞。）

　　（突然，音乐一变换，一戴白色面纱女子拖着广袖长裙上了大殿，几个奴才搬了几张桌子，在上面搁置了一些砚台，砚台里有颜料。又抬了三块块人高的画板。女子长袖子一挥，跳起舞来，跳舞的时候袖子沾到桌子上砚台里，手臂一甩，颜料由袖子摔到画板上，几经来回，三块板子拼成的一条金亮的龙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呆。）

　　皇上：这…这是？

　　奕昕：回皇上，这是臣弟府上的舞伎，雕虫小技而已，望博君一笑。

　　皇上：恭郡王有心了！

　　皇上：那女子，能否摘下面纱以示众人啊！

　　女子：俗人丑相，恐污了圣目。

　　奕昕：英儿，不得放肆，快取了纱巾面圣！

　　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