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尔芳名》樱桃的九月

7、第 7 章

　　方淼最近过得比较辛苦。

　　郎州走以后他就忙起来，香港这边的生意是雷霆在主持，自打郎州离港那天的一个电话，他就全权负责财务。雷霆向他解释过，说是财务上有人不能信，也许是国际刑警藏的钉子，也许是王平埋下的暗棋，总之两路人马都虎视耽耽地盯着他们家三少，所以方淼“是三少特别信任的人，可别让他失望。”雷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方淼抬头笑了笑。

　　“即使知道有内鬼，也不能大换血，怕打草惊蛇，也怕惊动了总裁，毕竟……”

　　“我知道，”方淼还是好脾气地笑，“雷霆你放心好了，咱们尽量两边的人都不惊动就把帐本换了，最好再能挖出那个无间道会计，还你们三少一个安稳，是不是？”

　　“所以加班费不能少，我一天吃喝拉撒都在公司，几天没回过家了！”

　　“……”雷霆看着前一秒钟还是温和微笑的人马上换一脸算计样，心说果然是个做财会的。

　　这次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郎州对雷霆的指示就是在国际刑警和王平有动作以前，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转移了，能停的先停一下；帐本要换，力图给人造成一个规矩生意的假象；原本的公司中层不必动，这次悄悄提两个可信的人上来就行，动作别太大。

　　这段话后来经雷霆复述给方淼，后者正趴在电脑前看报表看得头昏脑涨，一句话扔了过去：“你老板说的提两个人上来，是个约数吧？”

　　“恩？”

　　“不是约数怎么就拎我一个人出来压榨！”

　　平心而论，方淼也不算特别辛苦，白天他仍是正常上班的样子，喝喝茶看看报，不到月底绝对不忙，晚上他乘专用电梯直接到顶层办公室，雷霆早预备好了晚饭候着他加班，他虽然偶尔感慨自己命苦，可看看雷霆累得黑眼圈比脸大都不说什么，也就不好意思了。

　　方淼好吃零食，进驻顶层没两天冰箱就给他塞满了，这会吸着酸奶又扔一盒给雷霆：“唉唉，你们三少到底给了你什么了你就这么为他卖命？”

　　“他能给我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啊？”

　　“就是现在这一切啊。”

　　方淼回他一个郁闷表情

　　雷霆笑，“也不是想要什么的问题，而是，决定了去做什么，去追随一个人，已经选择了他的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他也是个清俊男子，这一下笑得很温柔，又有一种坚定缠在嘴角，方淼有一瞬间失了下神。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地面上留下大块昏黄的光斑。

　　雷霆是个做事很干脆利落的人，当王平埋在郎州手下的暗棋浮出水面时，方淼码在冰箱里的一排蓝莓酸奶还没喝完。

　　那人叫程缓，是个女子，却不是财务部的，而是个HR经理，长得用方淼的话来形容就是“名不副实”——他一个普通人家养起来的孩子，从来都是电视上看商战，这次有幸亲历商场无间道，看热闹蹦得比谁欢——程缓是个八面玲珑的美女，眉目间有一种张狂的嚣艳，美得十分具有侵略性。

　　程缓当天给打包送进看守所，罪名是泄露商业机密。

　　晚上方淼和雷霆吃冰淇淋聊天，方淼说完全看不出来啊，我觉得卧底一定要低调，程缓做事那么张扬。

　　“所以才要反着来，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了，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是她。”

　　“那是不是很本分踏实苦干的人嫌疑比较大？”

　　“以前我是这样想的。”

　　“那我……”方淼的冰淇淋勺子对准自己，“你以前又没有怀疑过我？”

　　“没有。”

　　“果然啊，我长了一副忠臣样。”

　　“——我是觉得二少不会派这么笨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