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总不肯认徒》楚遗年

3、第三章 不占白不占

　　在尚辰殿，宁溯是有自己的地盘儿的。
　　托楚溟的福，他身上挂了个长老名号，碰上大事儿还得忙前忙后。
　　尚辰殿说是个门派，但更像个微型城镇。靠着青阳城的一连山脉都属于尚辰殿的范围。一个宗主四个长老，宁溯还是个挂名的，管事儿的一共就就四个人，内门弟子多半都是各峰大弟子教导出来的。
　　楚溟的主峰司辰，主要是日常集会和大赛场地，外门弟子和杂役都分布在其他几个副峰。除了司辰之外最清净的就是总看不见主人的司云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杂役和学徒住着。偶尔会有其他峰的弟子过来寻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
　　宁溯最喜欢的金桂开满了司云。
　　回来的正是时候，他想。
　　“溯月长老！”正在打扫的小弟子发现了他，欣喜地叫出声来。天知道这个精致的过分的长老什么时候能回来，就算是住在这儿也难得见着本尊一次。
　　乍听到声响宁溯还愣了一下，然后冲着兴奋地不成样子的小弟子点了点头。
　　溯月，他的号跟他的剑一个样子。
　　“宗主把那小孩放哪儿了？”正好问问穆笙去哪了。
　　“之前秦玉师兄带过来的吗？”
　　秦玉，大长老明晓镜的大徒弟，帮他那个一般情况下都不爱操心的师尊处理派内杂事。
　　“师兄带着他去西苑啦。”
　　西苑？
　　这下他也不着急了，噙着笑往西苑走。
　　偶尔回尚辰殿都是住在东苑，西苑的屋子一直空着，本来以为楚溟会安排人带小孩去他那儿的，没想到把人送到什么也没有的西边来了。
　　周围跟秋月阁里里外外没有一处相同，没有胭脂水粉的腻人味道，只有一阵阵飘来的金桂香。他是柔姨捡回来的孩子，风月场里没有什么条件，他的字全是柔姨手把手教的。
　　穆笙一直以为他要待在那一辈子，却没想到去帮柔姨找药，回来后就再看不见那幢雕花的楼了。
　　“要努力修行才行。”穆笙想着。
　　“扣扣扣。”宁溯轻轻敲了下门，“我进来了。”
　　男人顺手把刚刚折的一枝金桂插在空花瓶里，转身看着穆笙。
　　小孩儿已经捯饬利落了，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被丝带束紧，一副可爱样子。
　　“我没想到他会把你送来西苑，这里向来都没有住过人，可能会少些东西，要不要跟我住在东苑？”
　　“不……不用麻烦师父，穆笙可以的。”
　　宁溯挑了挑眉，这也忒容易害羞了啊，“你要是觉着缺些什么就同我说。既然决定跟着我了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宁溯，是这儿，最凶的一个。”他呲开牙，想吓吓他，可小孩就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宁溯摸了摸鼻，他怎么突然幼稚起来了？肯定是近楚溟者蠢。
　　“阿嚏！——”又双叒叕无辜背锅的楚宗主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明早到东苑等我，你新入门，总得带给他们瞧瞧。”
　　第二天一早，穆笙洗漱完了就惦记着往东苑，可他不明白该往哪儿走，鼓起勇气问了个小弟子才寻到宁溯那。
　　他还是一身白衣，头发拿玉冠束着，看见远远来的小孩就过来一把牵住了他。
　　“走吧，带你认认你的师叔们。”
　　司辰主厅，有些人早早就过来兴奋地等着了。
　　昨晚宁溯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几个人手里，要不是太晚，怕耽搁溯月休息，他们肯定第一时间过去拜访了。
　　“哟，今天挺齐啊，晓千还舍得出你那金窝窝？”话音刚落，白色的身影就跳了进来，瞧着团团转的二长老，笑着打趣他。
　　二长老明晓千，习武狂魔。据说把主战的司命峰都搅了一通，平日里十有八九都在专研拳脚功夫。
　　在别的人还在急急忙忙拿武器的时候，明晓千就已经一拳到位了。
　　敢开他的玩笑，下场通常都很惨烈，除了——某个惹不起的煞神。
　　想起某人的“光辉事迹”，明晓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您老回来那肯定不一样，不一样。”
　　“你这太虚假了。”宁溯不满地呲他，转头微笑道：“快来见见你的各位‘师叔’。”
　　两人这才看见一直缩在后面的穆笙。
　　“师叔？”大长老明晓镜诧道：“谁徒弟？老二……还是老三？”
　　楚溟正跟那位精通阵法的明晓离交待去秘境的事，两人都没有过来。
　　“我徒弟，”男人完全不管这句话能造成多大的惊吓。他摸了摸下巴，又接着说：“姑且可以说是徒弟吧，到下届乾坤试都我管着他。”
　　明晓镜有些担心地看着乐呵呵的宁溯，“十年之后呢？”
　　宁溯没想那么多，他还是笑：“到时候让小家伙说不要我这个师父呗，毕竟是鬼见愁，能忍十年已经了不起啦！”
　　一提那个名头，两人就有些愤愤。
　　这人明明就是随性了一些，总也不到外头传的那般凶神恶煞。更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有人造谣生事还不管不问。
　　“虽然管他十年，但是茶还是要敬的。”明晓镜塞了一盏茶给楞楞的小孩，“去，现在该喊师尊啦。”
　　“师……师尊请喝茶。”
　　男人接过来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又摸了一颗红玉递给他。
　　“喏，拜师礼。”宁溯见他还是一副懵圈样子，继续说道：“滴了血就是你的了，小玩意儿，没啥作用。”
　　穆笙也不嫌弃，欣喜地接过小红玉。
　　“快去跟两位师叔问好。”宁溯推他。
　　“两位师叔好！”小孩儿鞠了一躬，端端端正正格外可爱。
　　宁溯看着他想笑，眼睛滑溜溜转了一圈儿，“都喊你俩一句‘师叔’了。怎么着？没点表示？”
　　完了。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这老狐狸在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