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改过自新的第三十天 ...
-
十六夜千秋困的几乎要睁不开眼，她伸着手任由杀人鬼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青年。
“锵！！”兵刃相击的声音一下惊醒了她，她迷茫的睁开眼，少女一低头就看见地上掉着的手术刀。
十六夜千秋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她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已经挟持了哥哥的医生，慢慢歪了个头，准确无误地抬手抓住了杀人鬼的衣袖，“别走。”
已经抬脚准备离开的杀人鬼立刻停下动作，有些焦躁不安地圈住了她的肩膀。
“可是她居然想要伤害修女小姐！”杀人鬼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愤怒，像是被他人大摇大摆闯入了自己领地的暴怒猎手。含情脉脉的桃粉色双眼因愤怒而冷厉起来，雪发青年连头也没回，就解决掉一个扑上来的处刑科。
他抬脚把尸体踹的远远的，生怕让十六夜千秋的裙角沾上半分血迹，做完这一切，他才伸手抽出为了阻拦手术刀而扔在地上的一把匕首。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人鬼咬牙切齿道，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医生，被他如毒蛇吐信般阴冷目光舔□舐着的医生妩媚一笑，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觉得自己被挑衅地杀人鬼愤怒的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死死捏着掌心里的匕首
十六夜千秋倒是无所谓，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哪怕身处混乱的乱斗中，少女依旧从容镇定。“你会保护好我的吧？杀人鬼先生？”
她柔柔笑起来，柔软的指尖点在对方的手掌，对方顺服地松开捏紧的手，放任她的动作，她轻轻拢住对方的指尖，“要保护好我啊，你一定会的吧？”
“不要让我受伤啊，好疼的。”
黑发金眸的少女语气甜软，清丽秀美的少女纤细脆弱，如含苞待放的百合绽放在此恶土之上。她把玩着杀人鬼的一只手，看着杀人鬼分心处理掉周围扑上来的处刑科，
澄静如水的金眸看人永远带着几分朦胧的雾气，眼波流转尽是柔情，十六夜千秋看人时会让人觉得她满心都是你，温柔的不可思议。
她将五指插□入对方的手指中，再一次温柔重申道——
“要保护好我，杀人鬼先生会用生命来保护我的吧？”吐字缠绵甜腻却清晰，每一次吐出的字句都有微妙的不同。
——她深知自己罪大恶极，已无任何得到宽恕的机会。
——不如与绝望纠缠的更深一些。
十六夜千秋轻飘飘松开了手，看着杀人鬼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作为奖励，她又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指尖。
不需要回答了，她已经知道了。
代替言语的是杀人鬼突然迅速起来的动作，高挑的青年手持匕首近乎索命一般收割着处刑科成员的性命。假如他最初只是带着想要见血的心而去杀死对方，那么现在他是为了「保护」十六夜千秋。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冷静的，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杀人，而不是为了片刻的愉悦。
——那双他所迷恋的金色眼瞳正在注视他。
——只是被对方注视着，仿佛骨血都要燃烧起来。
杀人鬼知道自己陷入对方织就的罗网之中，可他心知肚明且义无反顾——他自愿深陷对方的利用，无药可求、无可自拔。
他深知对方对他的一切温柔都源于利用，如果他的最后价值都被榨干，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丢弃他，没有半分心软。
掩盖在温柔表象之下的是最刻薄的真相，那又怎么样？
如果他的死亡能为对方灿金的眼中留下半分他的痕迹，在那空茫的金色中烫下短暂的印痕也好。
——为她献上忠诚，为她深陷地狱也不愿自救，甘心堕落于最深的深渊，以求对方片刻垂青。
他甘之若饴，并为此疯狂。
——将以自己深陷地狱满身血污，祈求对方无暇明澈，不染尘埃。
十六夜千秋被保护的很好
哪怕无数处刑科的人想要将她挟持，作为杀人鬼的弱点。
他们的主意挺好，可惜的是杀人鬼不会让他们接触到十六夜千秋一丝一毫，也不会让污浊的血液沾染对方的衣角，他的天使理当高高在上，不染埃尘。
杀人鬼就是这样的疯子。
雪发青年杀疯了。
他身上已经不止有处刑科的血了，还有他自己的，他一个人总有疏漏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或许就被从视线死角扑上来的处刑科成员用光剑贯穿了身上某一处。
人海战术某种意义上是成功了，处刑科大部分的成员都来对付杀人鬼和十六夜千秋了，更何况他还要分心保护冷眼旁观的十六夜千秋，一个人应付数不尽的对手，再如何强大也是会疲惫的。
他只有一个人，而处刑科的成员却源源不断。杀人鬼也只是人类，他也会疲惫，也会受伤。
青年舌尖抵在上颚，轻咬舌尖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的呼吸不复平稳，剧烈喘□息着，胸膛急剧起伏几下后又逐渐趋于平缓。杀人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左手掐住自己的右手腕，让已经有些疼痛的右手稍微缓一缓。
渣滓太多了。杀人鬼想着，小腿上从未停止的疼痛不断拉扯他的神经，痛感刺激着他，强迫他打起精神。
他嗅着空气中浓郁到让人反胃的血腥味，他的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一群手持光剑的处刑科就站在他身边，却都已经不敢上前来对他进行【处刑】。
如果他们上前去的话，周围倒下的成片尸体就是他们最后的下场。杀人鬼的疯狂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疼痛只会让这个疯子更加清醒。
【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给他下蛊了。】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一言难尽，【我感觉这家伙也挺不容易的了，我撤回我之前骂他傻X的话。】
【诶？为什么这么说？】十六夜千秋反问道，发出了很无辜的声音，少女眉眼温柔，语气很是娇俏，【我只是问问他而已啊，也没有做什么吧。】
她不过是问问对方能不能用生命保护自己……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哦。
这不是随口一说么？
十六夜千秋笑起来，在这一片混乱中唯有她身边一片干净，以其站立的地方为圆心，周围一片不染血迹。她伸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惨相。
可她却笑起来，空气中浓郁到令她反胃的血腥味也从没有如此让她喜爱过。
【没有价值的家伙不配存活下去，利用掉最后一分价值就只剩下渣滓，渣滓只配仍在垃圾桶里啊。】少女凉凉笑着，语气却温柔的很，只是说出的话语相当刻薄难听，【他是自愿的，这是他的事情。】
【我感觉他要不行了，他现在能继续撑着完全就靠意志力了。】系统沉默片刻，【他腿还残着呢，你当做个好事，放过人家一马，人还要给你打工呢。】
【虐待也不是这么个虐待法吧，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系统叹了口气，居然觉得杀人鬼实在太惨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他，小千秋——好孩子，让人家喘口气，他一个人，重伤的半残，你当日行一善，好不好？】
十六夜千秋歪了歪头，她看向那个浑身沾满血污的青年。
“杀人鬼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改过自新的第三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