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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他不会挂掉吧?」

      「夫人你也太好笑了,要是担心出人命就不会拿扫把打得他四处躲,现在再来担心不觉得多此一举?」

      王父摇头,妻子傻得可爱又正直,事情都过了再烦恼也没用,于是拿了个水果蹲下喂给小小功臣。

      「爹你少给它吃太多,小心胖成一粒球。」嘴上虽然这样说嫌弃,王云祈拍拍云天的头没阻止。

      「什么球!你这孩子话别乱说,镜儿圆圆的多可爱,是不是啊?」抱起小狐狸一顿亲,恨不得口水糊它满身。

      「好了老头子少恶心了,去旁边。」抢过丈夫怀里的小东西蹭了蹭,王夫人扭头走进屋,把刚刚担忧抛向脑后。

      「真是……平常太宠她现在爬头顶上…」光顾着碎念,没注意儿子把豆荚塞给他。

      「王之涛你干嘛?」

      「爹您就少说两句吧,这些就麻烦您了,我去后头劈材。」

      「不、不是,你……」

      与篮子里豆荚大眼瞪小眼,呜呜呜,王云京你个小混蛋没事去北方参军干什么,留下你老爹一个好孤立无援,心塞塞,呜呜……

      这边王父心塞塞带着豆荚往后院走,那边王老三全身痛的直哼哼,尤其摔得不轻的屁股,疼!

      「嗷嗷嗷───妈的你是不会轻一点!连擦个药都不会,叫猪来擦都比你厉害!滚啦!」

      王老三媳妇气得狠拍他一下,赏他几记白眼开门刚要离开,儿子匆匆忙忙来找他们。

      「爹!娘!」

      「九环来人了!」

      某个伤者吓得掉下床,九、九环的人来了!

      老天你怎如此狠心,才刚给王老大家洗脸带身伤回家,现在答应九环书院的事没完成,若地上现在有个洞他绝对会把自己埋进去。

      「爹?」

      「爹什么爹,还不找台椅车!」

      「您等我,我马上去借。」

      半个时辰后见到孙暖,王老三想骂儿子的心都有,蠢儿子蠢到没药医,平常没见他脑袋灵光,结果……

      「孙、孙小姐。」

      「我说三老爷,瞧您这副模样,应该吃不少苦头,不知……我爹交给你办的事办成没有?」

      「啊……这个…」

      孙暖冷笑,果真和方九风猜的一模一样,王老三没王老二协助根本什么做不成。

      可惜王老二向来自私自利不碰对他全家不利的事,故而换成与王父不和的王老三从中破坏村学一事,好让他们办不成。

      福源村这帮穷光蛋还想办学塾根本痴人说梦,九环书院在源龙镇多年,连那富甲一方的墨家都不敢生此想法,这些村夫村妇就活该没钱供孩子上学,自不量力。

      回想那日文魁赛,孙暖心里有气。

      近年因为律法放宽不少,很多比较有钱或外地有亲戚的人转而到外地上学,导致九环经营维持不易,再加上为了能够留下学生,九环放任他们恣意妄为没有管束,因而产生许多问题。

      不过这些没算什么,万一和方家的协议没能够维持下去,到时东窗事发可不是书院收起来简单……

      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孙小姐?」

      「这锭银子按约定给你,但你得记住千万不能把我们的事情对外讲,否则官府追查下来……」

      「是,是是,我王老三嘴巴密的跟蚌似的,孙小姐放心,我们一家五、六口都不会说的!」

      「但愿如此。」

      即使你说出去了也没有关系,方家的背后势力也不会放过他,反正这王老三缺德事做不少,不必可怜他。

      孙暖决定采取第二步,她要亲自前往王家大房用点「东西」换他们放弃村学一事,要是他们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隔天,备好礼品来到王云祈家。

      大清早送王父和儿子外出,王夫人把洗衣篮拿上要去浣衣,才刚打开门差点撞上门外的孙暖。

      「哎呀……」

      「夫人没事吧?来,我扶您起来,小心。」

      「谢谢姑娘。」

      抬头打量下不请自来的孙暖,这年纪小姑娘没在村里看过她,很有可能从镇上来的。

      「夫人您要去洗衣服吗?您的媳妇没跟您一起吗?」见地上的洗衣篮不少衣服,顺势找话题。

      没有妇人会拒绝年轻姑娘来访,吃定王云祈身为大房儿子尚未娶亲,想来王夫人自是会对她很好。

      「哪有媳妇,我儿子木头不开窍,到是姑娘怎会站我家门口发呆?刚要是个不小心连你都摔伤了呢……」

      王夫人不想多说,这姑娘看得娇俏可爱,说话没看场合以为有话题就行,气焰还不小,真没有礼貌。

      哪有刚见面就问孩子隐私,趁着天气不算太冷,王夫人赶紧抱起脏衣服转身朝浣衣处方向走。

      「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我……」

      「可是我正要去洗衣服,有什么话能等我回来再说,麻烦姑娘让让,晚点天冷水很刺骨就不适合清洗衣服了。」

      「很快,真的!啊,差点忘记这些,来,这些礼物给您,还请让我能同夫人说些话……」

      给烦得快发脾气刚要说重话时,云天化成人形打开门叫王夫人,适时为她解围。

      「娘。」

      这声音……

      不会错的,是那天文魁赛给她爹难看的张云!

      没想到这小子和王家人有勾结,正好,任谁挡住我九环书院的路通通都得铲除!
      孙暖忍着厌恶摆出和善表情微笑,喃喃自语她得以大局为重,没想到让旁边的王夫人通通瞧见。

      「镜儿在家怎么没跟娘说,正好娘怕一个人浣衣无聊,不如陪娘去河边?有个人跟我说话才不闷。」

      明里暗里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看着讨厌,还敢不满她家小镜儿?也不想想她那副嘴脸光看就烦。

      「好啊。」

      「等!等等!夫人,您说好要和暖儿说话怎能变故收下礼物不认,太没有礼貌了!」

      「哈?」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话?!她何时收过她东西!

      「胡扯些什么?你这大姑娘家说话句句不饶人,一来就先问候我儿子娶亲没有,现在还强辩我拿了你的礼物!走,请你立刻离开远离我家,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受无功之禄,再不走不要怪老婆子赶人!」

      「你敢?今天你要敢我九环孙暖走,改日路上走着瞧,凭你们这些乡野村夫念过点书便想开村学?作梦吧!」

      从小到大没人敢对她如此,姓王的活该娶个蠢妇人,既然她多次好声好气也不领情,孙暖直接翻脸。

      为了九环的利益,不过就村夫村妇尔尔,回头她让方九风派点人「处理」一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气得混身发抖的王夫人一听见是九环的人更火大,把洗衣篮一摔走进屋拿晒衣竿。

      「滚!」

      「我们家不欢迎九环书院的人!」

      「上次我儿子让你们的学生害得差点归天见祖先,都还没跟你们算账到是先找上门来?找打!」

      孙姑娘吓得礼物也不顾拔腿快跑,这要给打到还得了,近几日好不容易盼到方九风陪她,破相岂不是顺了其他人意思!只差临时一脚就能拿下方家大少奶奶位置,万不可前功尽弃。

      扯下腰间的饰物慌乱中扔入杂物堆,是你们不领情就不要怪我心狠,来时阴间懊悔今天所作所为!

      喘着气拨开一头乱发,王夫人连洗衣服的心情都没有,把晒衣竿也交给云天后进屋休息去。

      「看够了没有?」

      云天瞪一眼躲在角落的一堆生灵,不过就个不知天高地厚狠心女人而已,有必要劳师动众全部出来?

      『大、大人,那姑娘就这么走了?』

      『难得来了个女的,长相又不错,没留下让之涛当媳妇真可惜,那屁股厚实定能生出儿子!』

      『全一帮蠢货,没眼色。』

      说话的是王之涛曾曾祖父,显少走出祠堂的它杵着拐杖走来,个个想香火想到发疯,干脆叫孙子娶头母猪比较快!

      一看那女人就是个心机重的,老四一房娶了个张莲够让人烦心的再来一个她的「姊妹」,怎样,嫌家里孩子们太多偶尔塞几个外人的,好以后过来欺负咱们家吗?

      无视老人家像头牧羊犬赶其他生灵进去,把洗衣篮拿进去给王夫人,云天捡起她丢下的晒衣竿。

      用竿子拨开杂物堆,孙暖离开前扔掉的饰品源源不绝散发黑气,空气中更是弥漫一股腐臭味。

      「好臭!」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臭成这般!?」

      从自家小破庙赶来的张枳捏住鼻子,这股臭气与前天在墨画和烛龙他们用餐时闻到的无差别。

      云天把它捡起,细细打量。

      「大人您的手……」

      「嗯,无碍,区区死者怨气罢了,毋须担心。」不过是怨气伤害手指,待会治疗下即可。

      就是饰物,呵。

      九环书院大小姐竟持有此等邪秽物,可不像是个名门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云天冷笑。

      定眼瞧了瞧上头纹饰,莫名熟悉。

      「竟然是苍梵……」

      饰品上刻有苍梵一族纹章,若为普通茅山道士不可能会习得此术,此等邪术。

      苍梵部落一直专精咒术符文,尤其以封印灵魂之术闻名,可惜涿鹿一战过后各部族瓦解,几乎很多古老文献全消失无从查证真实性。

      「张枳。」

      「在。」

      「今夜我看你也不用回去,留下来看场好戏如何?」孙暖,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达成目地的。

      夜里,黑鸦叫声四起。

      诡异雾涌入福源村村学的预定地,一抹青色影子拿了盏青色灯火无声无息出现。

      那栋王老三诓骗老村长结果坍塌的屋子旁有个小草棚,藉由微弱月光看见里头有几人正在熟睡,应该是守夜人。

      张开冒有四颗锐利尖牙的嘴,凑近他们颈脖准备咬下时,本该是猎物的猎物居然出手反掐住它下颚,施力。

      「咔……」

      「呵,原来啊原来,还以为是什么能上天下地的东西,真没想到来得是这玩意儿?」

      下颚死死落在对方手里,青影想逃跑都逃不了,双目混浊无神不时在空洞眼窝打滚,好几次企图用尖牙反击,无奈没用。

      「大人!」

      「您没事吧?」

      「无事。」

      原来抓住青影的人是云天,伪装守夜人的云天。

      「云天大人。」

      看见张枳背后的黑白无常,云天点点头,刚要将手里青影交由黑白无常时,一阵刺痛,逃了!

      「嘶……」

      「大人!该死!看招!」

      见到青葱给开个口子,张枳气忿不已。

      小土地拿起手杖冲上去,黑白无常眼见自家夫人不顾危险直奔,万一要让自家城隍爷知道,还得了!

      「碰───」

      长满尖指甲的掌心挡住挥过来的手杖,却没挡下冲力,手臂青筋暴掌心露虎口裂掉,向后退了一步。

      伤口窜出大火熊熊燃烧,迫得它连忙刮掉冒火部分,整条手臂血肉淋淋格外恶心。

      别看张枳平常负责照料百姓农事没什么攻击力,可当他认真起来仍然不能小觑,何况对手是不容天地的之物,他的神格虽然不高,依旧拥有扫除邪恶事物的力量。

      「吼!!」

      「唔…」

      该死的,怎么突然尖叫起来!

      耳朵快爆炸了,张枳忍着耳朵疼痛保持距离,往青影脚下扔出三束稻草设结界,想困住它。

      赶来支持的黑白无常驱动刑具趁胜追击,稳稳的一人一边把它抓住,准备带回去查查看是哪个死者。

      「啊啊啊啊啊───」

      「噗……」

      「咳!」张枳摊在地上吐了口血。

      青影仰天再次大叫,结界刑具根本不敌怨气全被弹开,浓烈黑雾源源不绝从它身□□出,恶臭血腥味熏人得很,几人退后几步躲掉肆意飞溅的气味,苦思下一步。

      「你们地府门是不是没在关的!什么东西都放出来外头,是嫌弃最近亡者太少想多凑点人数?」

      「啊,不,夫人您误会了,地府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虽然亡者数目有点不对劲……」

      「咳咳,老黑少多嘴。」

      白无常瞪了眼搭档,抓住黑无常的手向后跳躲开五爪全开的鬼手,就见青影轻易伸入土地,再离去时大地气息遭邪气感染附近植被全死光!?

      指腹擦过手里的饰物,瞇起双眼。

      苍梵秘传一秘术能将非自然死去的亡者灵魂牵引,封入生前所有之物,尤其以时常伴身侧的物品最好。

      以活人当祭品每三个月送上,同时喂其食用前人骨骸并吸收那些因大体不见生气的灵体以怨养怨。

      孙暖扔下的饰物外观貌似块玉佩,要是云天没有猜错,此玉外形为兽类在人间定义吉祥瑞兽,长期佩带身边可保安全顺遂。

      此玉熟悉主人气息,若主人当真遇上了不测,以该玉佩上瑞兽的牙齿作为引子缚魂确实合适。

      「碰───」

      风尘扬起,衣袖一挥把飞沙走石打回。

      三打一按理应该他们这边占优势,怎料那青影除了手臂轻伤并无大碍,连真面目依旧是模糊不清,有点棘手呢。

      「都回来。」

      张枳朝旁边吐了口血抬手随便擦拭,与负伤的黑白无常退到天狐身旁,这下对手反而不敢有所动作。

      果然,像他想的一样。

      它,在顾忌云天手里饰物,忽然有个想法油然而生,既然牵扯上方九风、孙暖等人……

      「那就,陪我好好玩一把。」粉舌舔了舔嘴唇,瞬地云天一爪划破黑雾,瞪大眼睛,瞳孔紧缩。

      「让我瞧瞧你是方九风哪个女人变的!」

      「啊啊!!!」

      撕拉声响起,包覆青影的幻术与黑雾让爪子扯开,一张净白面容痛苦埋在双手手掌内,拼命发出痛苦哀鸣。

      压中了!眼看快把人给抓出来时……

      「落雷。」

      尾巴挡住闪雷缠住剑身,钢硬剑身威力顿时少掉大半,比起手势正要念咒没注意有一条尾巴隐隐来到后背勒上脖子,慢慢收紧。

      「别伤他!那是个人类!」

      「啧……」

      听了张枳的话立即松开那人,不料却给青影逃跑机会,这会儿云天追也不想追,直接一个转身把尾巴一甩。

      人类肉身凡体随即无任何防护摔出黑白无常与张枳做的结界,痛苦趴在地上咳嗽。

      「还不快收了!」

      「是。」

      领命迅速围绕猎物,来吧,好好让我看看方九风那群人到底做了什么!来吧!

      「不!」

      「不要!」

      鸡鸣声四声,天边渐显鱼肚白,结界不见,猎物跑了,云天抓抓头发坐到地上发出失望声音。

      「什么嘛……什么嘛…没事天亮做什么……啊啊…好可惜……」

      捂住胸口张枳轻叹了声,简直是白工浪费好多时间,黑白无常已经先回去禀告洪宗哲夜里的事情并不在现场。

      「大人?」

      不解天狐怎么突然起身朝地上的人走去,只见云天提起对方衣领逼迫和他面对面,扬起手搧了搧几下巴掌。

      「啪啪!」

      「住、住手啊!大人他都昏了您好心放过他吧……」

      「松手。」

      「不!」

      「您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哼。」

      弹指唤来粗麻绳把人捆紧更不忘补踹一脚,抬眼看张枳嘴角还挂着血痕,眼底仍坚持反对云天动手。

      送走王云祈全家转身回到祠堂,泼了桶水打赏五花大绑的道长,从小木盒里拿花生吃。

      是,前来阻止云天他们围捕猎物的。

      不是别人,是一个以修仙除妖为目标而生的道士。

      「咳咳……」

      悠悠转醒,张开眼睛就见整屋子生灵,一个土地神,还有一个……白衫发尾偏红的美人正抬脚姿势不雅吃着东西。

      「你们…」

      丢掉一把花生壳,拍拍手双手抱胸不友善打量道长,张枳摇摇头为对方解开麻绳。

      「谢谢。」

      「现在言谢有点过早,道士。」

      「我想你是不是该交待下你阻拦我们的理由,要是没把全部交待清楚,我想十八年后……」动了动手指滑过鼻间,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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