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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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者说只有自己能给自己答案。
道德是一种意识形态，它随着时代而转变、发展和变革，变化意味着不完善。道德这种必须适应环境而改变的东西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完善”。
而电车难题这种道德困境便是其不完善的外在表现。
唐司不仅想通了这个问题，也借这个问题想通了他所持的不完善的道德意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唐司不认为自己需要改变些什么。
敢于去承受这种选择之苦的，是圣人之所为。
当唐司排除了心中的迷雾，剑道上的问题也迎刃而解。或者说，剑道上的问题本就因此而起，对自我剑道的怀疑只是表象罢了。
多拉格笑了，他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阁下可愿意加入革命军？”
唐司还未开口，电话虫先一步响了起来，是卡普。
“G13这有个紧急护送任务，你也过来一趟吧。”
只有这一句话，通话就断了。
唐司从未听过卡普这样低沉的声音。
他向多拉格摇了摇头，“我需要时间考虑。”
多拉格从披风内拿出一物递给唐司，“这是我的生命卡，革命军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此时旁边的斯摩格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
革命军公然策反海军，多拉格还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卡，斯摩格想了想这件事他还是少搀合吧，此时他心里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唐司伸手接住生命卡。
‘多拉格，真是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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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13附近海域内。
一座豪华的游艇缓缓行驶，周围还有七八艘军舰围护。
游艇上几个肥头大耳的天龙人互相说笑，身上闪亮的饰品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游艇后还拖行着一些面色或麻木或惊惶的人，他们每人套着一个救生圈，救生圈用绳子拴在游艇的尾部。
游艇就这么拉着他们航行。
杜尔弗德圣一拍桌子。
“我赌蓝色衣服的那个。”
他掏出一张纸递过去，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一百个上等奴隶，给我下注吧。”
“好的，先生。”荷官露出谦卑而谄媚的微笑，小心的把纸条收好。
杜尔弗德圣最后瞟了一眼海面，端着红酒转身走上二层。
这时海面响起了惊恐的尖叫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又骤然消失。
“七号！”
荷官大声报道。
船上的天龙人有的露出微笑，多数则微微叹气。
不过叹气也只是一瞬，这点小事不会引起他们太多的情绪波动。
这是天龙人少有的集会，盛大的宴会总需要有些许消遣点缀。
这种小游戏正是其中之一，丢一群奴隶下去，参与者对其中一个人下注，最后根据被海兽吃掉的顺序分配奖池筹码。
很有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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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上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
唐司平静的如同压抑的火山。
唐司的剑意和霸王色霸气十分相似。
他曾粗浅的研究过霸王色霸气，将自己的念散发开来，意志弱的屈服于意志强的，这种运用的结果，和剑意完全一致。
但唐司几乎不会释放自己的剑意。
这种强加意志的攻击，已经近乎邪道了。
不过在他的剑再上一层楼后，唐司的剑意就开始慢慢消散了，到现在已经百不存一。
这倒是个好消息。
就算是在突破前，唐司出剑时也能做到剑意不泄一丝一毫。
但此时，他一直稳定保持的剑意收束少有的被愤怒打破。
唐司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握过他的剑。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吗？”
卡普不语。
整座指挥舰几乎都被唐司的剑意笼罩，意志力薄弱一些的已经开始有些难以呼吸了。
虽然惊异于唐司强大的实力，但军舰上不是任人放肆的地方。
“喂喂喂，那边的小鬼火气有点大啊，这么恐怖的霸气，还是收一收为好。”
黄猿还是靠在椅子上一动没动，但船上的剑意已经被他抚平，他轻轻的按了下眼镜，“小鬼，你这是想叛出海军吗？”
旁边的青雉微微叹了口气。
唐司对此毫无反应。
剑意升华后，唐司的剑已经已经抵达了不可知的境地。
唐司不知道自己的剑有多快，但他知道，至少，青雉黄猿是挡不住的。
青雉黄猿都挡不住，那世上便没几个人能挡得住了。
但没几个人，毕竟还是有几个人的。
巧的是其中之一恰恰也在这艘军舰上。
卡普把帽檐压的很低，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不停地咬着仙贝，腮帮子一鼓一鼓，但声音依旧清晰。
“这些人，今天，你不能杀。”
与两位大将不同，卡普很清楚唐司有多强。
因为，卡普甚至更强。
这个男人，曾用自己的铁拳，生生击碎了上一代的传奇。
而此时，卡普厚重的拳势已经笼罩了这片海域，除了唐司外没有一个人察觉。
‘攻不破。’
唐司正在向卡普的境界靠近，但他的剑术蜕变还未结束，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突破卡普的拦截。
然而唐司决定的事，会因其不可为而不为吗？
但唐司的确没有出剑。
甲板上只剩下卡普的咀嚼声。
时间就在这“咔吧咔吧”的声音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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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G13分部的顶层。
唐司坐在地上擦拭着剑，剑身和月光融成一个颜色。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
卡普在唐司身旁坐下，看着月亮微微出神。
他怔了很久很久，才开口。
“人人都叫我海军英雄，但我自己清楚，我不如战国。”
卡普也没等唐司发问，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刚加入海军的时候，我是何等意气风发。”
“四处狙击无恶不作的海贼，伸张正义。”
“我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士兵一路升到少将。”
“期间我还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同伴，战国和泽法。”
“但这一切，在那一天改变了。”
“我至今记得当时我心中的荒谬和恐慌。”
“贵族们肆意杀戮，而大将随行保护。”
“呵呵呵。”
“战国那时就在我旁边，他比我更早从这种颠覆中清醒过来，然后打晕了正要冲进去发飙的我。”
卡普捏了捏眉心，沉默良久后才再次开口。
“我终于看清了海军。”
“海军是世界政府的一把剑，而且是最锋利的那一把”
“兵器没有感情，但军人也是人，怎么能做到无情。”
“在不违背命令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多做很多事。”
“海军背后的这两个字，不属于政府。”
“那是无数海军用血刻下的。”
卡普站起来走到楼顶的边沿，夜风吹的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海军毕竟是世界政府建立，军费来源只有世界政府。”
“海军只能听令于世界政府。”
“但赤犬做元帅的海军和青雉做元帅的海军能一样吗？”
“我原本觉得军衔越高，越不自由，但我忘了，元帅也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世界政府的决定的。”
“我没看到的东西，战国看到了，所以他站了出来，坐上了那个让人作呕的元帅之位。”
“他周旋于正义和世界政府之间。”
“海军就像被拴在岸边的船。虽然到不了对岸，但至少，我们能向正义靠近。”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但还好不算太晚。”
“我，战国，泽法还有鹤，我们抱成一团，花费很多年，将海军的权利掌握在手中。”
“如果今天你杀了那些天龙人，这些将毁于一旦，那时的海军，会更加冷血残酷，更多的人会因此而死。”
唐司将擦好的剑缓缓归鞘。
他终于开口说话，这次是真的开了口，而非用剑心直刺心灵的沟通。
“这些，我都明白。”
是的，他都明白，这两年足够他看见很多。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唐司的剑术蜕变终于结束，他曾经锐利无比的剑意都化为乌有，就像刚来到这里时一样平凡普通，平凡到连卡普也无法察觉他的不凡。
但不管是唐司终于开口，还是唐司身上“势”的消失，卡普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
唐司继续说道:“我只是恨，恨自己不能一剑削平红土大陆，恨自己无力破局。”
不够强，就只能选。
唐司也只有选，他在船上没出手，便是已做出了选择。
“那么日后你当如何呢？许多年前我对多拉格说过一样的话，他最后离开了海军。”
“他决定去做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事。”
卡普眼框微湿，看着月亮忽地一笑。
“我很骄傲。”
卡普回身向楼梯走去。
“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我倒是很期待你的答案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