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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正的白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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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年低头跪在苟正原面前:“苟王子!”
苟正原“哦哎!”的大叫一声,跳出了青年拜跪的范围。
青年抬头,“咦”了一声,前面空无一人,于是换个方向再跪。
再跳,再跪,再跳,再跪……
“停!”苟正原大汗淋漓的将中指竖在了左手手掌:“杨小虎,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青年抬头看着苟正原,结巴着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爷爷说了见到王子就要跪拜的,这是规矩……”
“行了啦,每次见面都来这一出,你们不累,我看都看累了哦!”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千穗子摆动着腰肢走过来,裙摆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里变来的棒棒糖。
“起来咯!”千穗子扶起杨小虎,突然大呼小叫起来:“呀!杨小虎你头上怎么冒那么多汗呐!你的膝盖怎么一直抖个不停呐!你……”
“别别!别说!”杨小虎着急的制止他,直到听到苟正原不咸不淡的来了句:“小虎平时要加强锻炼啊,你可是保卫妖界安宁的一员大将。”
杨小虎垂头丧气的低了头。
“苟王子,你真的决定要行动了吗?”千穗子好奇的问。
“对,大概就这几天的事了,已经让她多活了三年,再多几天也无妨,”苟正原坐在屋顶,一条笔直修长的腿闲适的屈起来。
“可是,她可是你救的第一个人,你忍心夺走她的生命吗?”杨小虎坐在苟正原的左边,皱着眉头。
“对啊,你们还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哎!”千穗子睁大了眼睛,同意的点点头。
“放屁!什么我救她!我那时候可不是为了救人,我只是觉得好玩好吗?”苟正原气的吹出一口气,黑色的刘海被他吹的岔了缝,露出额头光洁的皮肤。
杨小虎抓了一片瓦,千穗子使劲吞了口口水,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无比惊讶。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天。
那一天,他们两个也是这样,百无聊赖的坐在小巷里的屋顶,看着碧蓝的天,棉花糖一样的云,抒发着人生的理想抱负。
“我要做妖界最威风的将军,像爷爷那样!”
“那我要做……哎呀,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怎么办啊!我连理想都没有!”千穗子咬着棒棒糖,抓抓脑门,急的汗都要冒出来了。
“没事,你还小,可以慢慢想,去年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呢!”杨小虎安慰她。
“嗯,”千穗子松了一口气。
两人正说到兴头,“汪”的一声,一只奇丑无比的狗从他们后面的屋顶爬上来,大喇喇的在他们身边蹲下。
“小原?”杨小虎问道,他闻到了苟正原身上的味道。
“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千穗子舔了口棒棒糖,用双手捂住眼睛。
“很丑是不是?”变成了狗的苟正原看着天空,发现天空好辽阔,而自己却好渺小:“可是我很开心!”
“我真是很开心!我今天用自己的内丹救了一个人!”
“爷爷说了,不可以随便拿内丹救人的,”杨小虎撕开千穗子递过来的棒棒糖,舔了一口,很甜。
“屁啊!你懂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知道吗?”苟正原本来想伸手拍杨小虎一下,就像平常的他那样,但他扭头发现了自己短短的前爪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而那两人白痴一样舔着棒棒糖,毫无察觉。
“那你以后都要变成这个样子了吗?”千穗子突然问他。
“也许吧,只要那个人不死,不过这样也很好,我很喜欢。”
三年后的苟正原伸直了长腿,懒散的躺在屋顶,长叹一声:“我好累啊!”
“已经三年了,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早就应该死了。所以,我没有做错,对吗?”
苟正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在问人,又像在自言自语,骤然起风,后面的话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我没有做错对吗?我没有做错对吗?……”
没有人回答。
杨小虎和千穗子舔着棒棒糖,看着蓝天上缓缓移动的白云,目光呆滞,像两个白痴。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杨小虎扭头看向苟正原:“我不知道!”
“嗯?”苟正原眯着眼睛,五光十色的太阳光晕披在杨小虎身上,他踌躇着说:“我想了想,爷爷只说过不准救人,没有说过救了人应该怎么办。”
苟正原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杨小虎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我的天!”苟正原气的拿衣服下摆盖住头,“别告诉我你这么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嗯,我一直在想,”杨小虎认真的说。
苟正原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衣服,看到杨小虎一脸的认真,原本的“白痴”也憋在嘴里说不出口,只好点点头,又拿衣服包住头,觉得自己的烦恼全世界都不懂。“杨小虎,你可真行!!”
杨小虎看着天,笑了。
直到后来,苟正原才明白,原来这个问题真的很难,难到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思考,然而当时的他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