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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雾隐深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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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戎的《变形记》一直拍了半个多月,但拍摄结束之后他并没有走,他直接在叔公家住下了,并且暴露了他坑爹的本性。他给叔公家按了WiFi、沙发和全自动的洗衣机——原先是半自动的,还有一个大冰箱,屯了一堆食材和饮料。
他号称留在半坡村是要给小黑找妈妈,然后苟在小楼里天天和李余组队吃鸡,鸡生梦死……
而且他依然和李余挤一个房间,并表示挤挤更健康……
有天晚上他忽然问李余:“小鱼,撞你的人你还恨他吗?”语气有点怂怂的。
李余奇怪地看他一眼:“废话,人家撞我我还爱他吗?”
赵小戎:……
不过赵小戎但人生信条就是男子汉要直面困难和挑战,他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如果……是我撞的呢?”
“哦。”原来如此,李余说,“那就原谅你了。”
“咦!”赵小戎一个挺身坐起来,“真的吗?”
李余学他说话:“你余哥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啥就是啥。”
“嘻嘻嘻嘻……”赵小戎偷笑,“那其实不是我撞的,是我朋友小秦撞的,但是他十七了,我才十四,而且确实是我让他开出来玩的,我就帮他顶了,老赵以为是我撞的,赶紧地就赔了一百万,请你们帮忙写个谅解书,保险公司都不敢叫,小秦知道了就给了我一百万,我又给你了……”
李余:我被撞了快半年了,竟然才知道真相……
“那我不原谅你。”李余故意这样说。
赵小戎惊道:“刚才你不是还一个唾沫一个钉吗?!”
“哦,”李余说,“那你也不叫我余哥啊!”
赵小戎非常纠结:“哥是不能叫哥的……”
李余:嘻嘻嘻~
过了一会儿,他俩双排吃鸡,赵小戎说:“我捡到一个八倍镜你要吗?”
李余:“要要要!”
赵小戎说:“那你原谅我了吗?”
李余:……
“原谅你了!”听到李余说出这句话,赵小戎才满意的颔首。
叔公见他们在玩手机非常好奇,一会儿路过沙发偷偷瞄一眼,一会儿路过沙发又偷偷瞄一眼……
“你们在玩球哪样呀……”偷瞄。
一会儿又过来,“好玩吗这个……”再次偷瞄。
叔公第三次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口,李余说:“叔公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买个肾机送你。”
叔公兴奋搓手,嘴上虚伪道:“哎呀,我怎么能要球小辈东西。”
然后说:“能不能买球两个,我送个给‘老张’,多少钱我给你!”
李余:……难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老张”是谁吗,很明显了好吗叔公!
赵小戎这时也知道“老张” 是谁了,他笑嘻嘻地怼叔公:“哎呀叔公,你怎么老是找‘老张’,不去找拾弟婶啊,是不是这两天苹果虚啊嘻嘻!”
叔公:“虚球虚,你才苹果虚,会不会聊天啊你!”
过了两天,包裹到了,叔公亲自开上了他的老年代步车去乡里拿,还下了个游戏表示要和李余他们一起决战沙场,然后接连两局落地成盒……
叔公:“你们年轻人玩的游戏真是没球意思,晃得我头晕,不来了!”
赵小戎:“你就是菜呗!”
李余表示对长辈要给他面子,于是说:“叔公,我给你下个麻将吧。”
叔公表示同意:“看我在麻场上大杀四方!”
没过几分钟,叔公偷偷摸摸地摸到李余旁边,掏出一张毛爷爷,悄摸声道:“嘘——给我充点欢乐豆。”
李余:……
“嘻嘻嘻,”赵小戎听到了偷笑,还学叔公,“看我大杀四方。”
傍晚的时候拾弟婶过来烧饭,叔公拿着肾机献宝,还给拾弟婶下了麻将,教她怎么玩,还打给拾弟婶看,“看,又胡了,厉不厉害。”
赵小戎伸长脖子偷瞄一眼,在李余耳边悄悄说道:“人机。”
李余:哦。
小秋在李余和赵小戎的强烈安利下,也下载了游戏一起玩。
小秋找东西不说话。
小秋表情严肃了起来。
小秋吐了。
“不行……”小秋说,“我晕这个3D。”然后淡定关了吃鸡,打开了王者农药。
李余无语了,万万没想到老司机小秋,飘移过弯的小秋,竟然晕3D游戏,然后又隐隐的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爽感。
当天晚上,下了一阵大雨,乡村的空气变得更加清新。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小杨峰来到小楼。
他看见叔公,就问道:“老哥,我兄弟小鱼呢?”
叔公酒醒不认人:“会不会叫人,小鱼是球你兄弟我怎么就是球你老哥!”
李余连忙打岔,“诶诶,我在呢。”
小杨峰也感觉自己叫的不妥,嘿嘿一笑道,“顺嘴,顺嘴了。”
然后对李余说:“昨晚下雨了,我带你去山上摘菌子去不去?”
李余想到了那天小杨峰形容的野生菌炖小鸡,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果断说:“去!”
赵小戎:“那我也去!”
李余和赵小戎换了鞋子就和小杨上山了——年轻人,动作就是这么快!
小杨峰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在雾头山,哪儿有菌子我杨峰知道滴清清楚楚,一走一个准,你们只管跟着我。”
小杨峰这次没有吹牛,他果然是一找一个准,不多久就摘了半个背篓,“那边松林里还有,我们绕那边去。”
三人绕到了松林,天气忽然变了,淡淡的一层薄雾升起来,徘徊在松林上方。渐渐地,松林中云深雾绕,看起来非常神秘,非常幽静。
赵小戎手指一个方向,忽然说:“有人!”
李余:“哪儿?”
“哈哈哈上当了!”赵小戎日常开熊。
小杨峰:“人倒是没有,菌子可能有几朵。”说完走过去扒开松针,底下果然露出了几朵小蘑菇。
“咦,这是什么?”赵小戎说着扒开了另一边。
李余说:“放弃吧,同一个当我还能上两次吗?”
这时,只见赵小戎扒开的松针下露出一个地洞,地洞中隐隐似有白骨……
李余:!!!
杨峰:“完球了,真滴有人,还是个死人。”
李余果断打电话给叔公,赵小戎果断打电话给村警老张——已深得谢导真传。
赵小戎打完电话,忽然说:“该不会是小黑她妈吧……”
李余:“尸骨烂成这样,时间上来说似乎有这个可能。”
杨峰却不同意这个意见:“不可能,你看这个衣服,是我们乌族滴,还是个小姑娘。”
李余和赵小戎仔细一看,确实如此,虽然衣服也腐烂不堪,但隐约是件乌族的七分袖。
“你们寨子里有没有哪家姑娘失踪多年的?”李余问。
“没有啊,”小杨想了一下,“没有。”
那就很奇怪了,李余想。
赵小戎摩拳擦掌:“悬疑!我觉得我们可以破案!”
李余赏了他一个白眼。
不多久,村警老张就带人来了,叔公并没有来——他沉迷手机麻将不可自拔。
围观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好歹,李余三人见实在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就回家了。
小杨峰回家后对杨妈妈表示,今天吃了个大惊,要吃个鸡压压惊。
“啪!”杨妈妈拍他后脑勺,“想吃鸡就直说。”
于是三人愉快地获得了一顿野生菌炖小公鸡,然后组队在游戏里又吃了两个鸡。
“松林白骨”事件并没有人告诉几个少年后续,直到几天后,村警老张和叔公喝醉了酒,才叫李余和赵小戎听见了一些口风。
“确实是个乌族,但死了二十年多了,谁还说得清楚……”老张醉醺醺地说,有点感慨,“手上还带个梅花表呢,我硬是想不清楚,二十几年前,那些乌子哪来的钱买梅花表。”
二十年几前,雾头山还是与世隔绝的一个地方,即使是汉族也没几个钱,拿两块钱买盐都舍不得,更不用说拿几百块买表。那时汉族与乌族的交流也远没有今天这么多,乌族人很少出山,也不与外族通婚,买个梅花表几乎是不会存在的事情。
“咣当——”叔公手一滑把酒碗摔了,只见他慢悠悠地把碎碗捡起来,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对老张说,“今天先不喝了,我去县里一趟。”
“叔公,天快黑了。”李余的言外之意是,要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叔公摇摇头:“我等不住了。”这句是标准的普通话,出乎李余意料之外的标准。
叔公回屋拿了个东西就走了,并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才从县里回来。
回来后同样没有多说,只叫李余和赵小戎老实在家打游戏,自己却提上了酒和挂面出去了,看方向是去乌寨。
“奇怪哦,提酒就算了,提挂面干什么。”李余喃喃。
小秋也觉得奇怪:“就是啊,我们这里上岳父家里拜年才提挂面。”
李余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