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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差与地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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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钟正好是吃晚饭的高峰,这家店的生意也很好,偌大的店里座无虚席,外头也有好几桌人在排队,商霁和寇参拿了号就到一旁桌上坐着等了。
商霁对这家店有点印象,是前不久大众点评上推荐的,人均168,正好是商霁的身高。
商霁不想跟寇参多说话,才一坐下就立马掏出手机连WiFi。
这才一连上网他就收到了廖远的□□。
了妄无安:怎么样?处得还算融洽吧?
你全家都是史莱克:……你是我妈啊?
了妄无安:你怎么说话的呢?不就是关心关心你么?你说么说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啊!
你全家都是史莱克:……还好。不过我感觉寇参现在跟初中比,变化真的大。初中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忠犬男,现在感觉就是只狐狸男。
了妄无安:没文化,还狐狸男……[鄙夷]
你全家都是史莱克:你有文化你来你来。[微笑]
了妄无安:他这叫笑面虎,懂不懂?讲道理,本来我是打算搭你们顺风车的,不过那时候你八成没注意他的表情。笑眯眯地说着我送你,眼神完全就是在说你个麻烦别跟着来啊!!!
商霁努力回想了下,然而怎么回想都没用。
那个时候他根本就在努力逃避跟寇参直视,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寇参是什么个眼神。不过廖远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商霁,与其拿狐狸来比喻寇参还是笑面虎更适合他。
你全家都是史莱克:我说呢,你这么厚脸皮怎么会不要搭顺风车……
了妄无安:给你们兄弟制造美好的二人世界咯!
你全家都是史莱克:听你放屁!
“你在跟朋友聊天?”
商霁猛地抬头,只见寇参笑眯眯地看着他这里。
毕竟是在背后议论寇参,商霁多少有点心虚,他连忙一个返回键回到列表处,胡乱点点头。
“对了,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商霁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道:“你不是知道我的电话么?”
“这年头基本都不怎么打电话发短信了吧。”
说着,寇参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长指灵活地在手机界面上一阵点点点,没一会儿商霁的手机叮了下。
是□□好友申请。
“你的网名……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寇参到底是嘲是讽,但商霁却是很后悔自己取了这个网名。不,罪魁祸首都是那该死的廖远!
红了红脸,商霁咕哝道:“……因为廖远说我像史莱克……所以……”
他接受了矜而不争的好友请求,盯着矜而不争的头像,是个不认识的。
“史莱克?”
商霁点头:“那段时间他迷那些动画电影,看完史莱克就说我跟史莱克很像……”
廖远的□□还发个没完,唯恐会被寇参看到,商霁连忙给廖远发了句“去吃饭了,不说了”,于是迅速地把手机锁屏了。
那人端详了商霁很久,终于忍不住轻笑道:“这么一说倒真的……”
“……”
叫号叫到了63,还差两桌到他们。
“全班男生好像就只有你、廖远没有加我好友。”
寇参的手指还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商霁偷偷地看了眼,寇参似乎是在“视奸”他的空间。
心中暗道糟糕,商霁很想马上登空间删动态,然而怎么都是为时已晚的,他无奈地耷拉下肩膀。
“……我加过你,不过你拒绝了。”商霁低语道。
“是吗?我不记得了。”
还是很温柔的声音,可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寇参还在继续翻动态,看着寇参越拉越下,商霁此刻的心情宛若是个等批评的孩子,忐忑不安。
他发誓以后不管是什么想法他都不会往空间里发了!打死他都不发了!
诸如:
——成兄弟了,怎么办?
——靠!怎么会是他爸!?
空间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得也真的是很明白了。
商霁的心里开始设想起情景对话,以便寇参问话他不会兜不回来。他等了一阵子,寇参一句话都没说,当叫号叫到他们的时候寇参也就是把手机一关、往衣服里一塞,仿若无事人一般招呼着商霁进去而已。
商霁除了69块钱一个人的自助餐就从没吃过这样的烤肉,坐在桌前他看着寇参递给他的菜单。
一边是什么黑山猪,旁边又是近百的价格,看得商霁心惊肉跳地暗想黑山猪跟普通猪不都一样是猪么,菜市场一斤也就二十来块钱,这里只怕还没半斤。
“要吃什么?”寇参长指指着菜单,“这个?”
瞟了眼,比黑山猪还要贵上些的没听说过的品种的牛。
穷苦屌丝商霁怂了,他连忙把菜单推给寇参:“呃……我没吃过这里,你、你点吧。”
瞄了眼,寇参没拒绝,于是叫来服务员开始一个个点菜。
商霁没听,就呆呆看着自己面前垫在餐具下的那张纸上写的内容:我们的黑山猪享受顶级待遇,听歌、按摩、散步……
这年头的猪都过得比他商霁要滋润。
“怎么了?盘子不干净?”
商霁摇头:“哦,不是!就是觉得这边猪待遇真好。”
寇参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笑道:“待遇再好还不是要吃掉的。”
商霁想了想,也对,不过再对比那些从没听过歌按过摩的猪,这些黑山猪还是活得挺值得的。想着想着,他又忽然联想到了自己,虽说不得不跟自己讨厌的人朝夕相处,可是至少他别墅住过了、名车坐过了、苹果电脑也有了……
有得有失,算起来他也不是特别亏。
忽然间他有点心理平衡了。
“听说你再过半年就要去实习了?”
商霁讷讷地点头,拿过一边的茶壶要给自己倒茶,可刚拿到茶壶寇参便把杯子拿起一副要他倒茶的样子。没办法,商霁只好小心翼翼地给他斟满然后再伺候自己。
“你学的是什么来的?”
商霁无精打采道:“轨道交通……”
“管理类?”
“……不是。就是去做做站务员。”
商霁不是很喜欢这个专业,中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想去留学班以后到日本读动漫类的课程,然后光荣地成为一名动画师。结果家里没钱,在商晴的苦苦教导下他强忍着心里的不喜欢就报了这个专业。
读书读了四年,他对这个专业的嫌恶还是只增不减,临近实习期,他只能自我催眠不去想它。
寇参点点头:“看来妈考虑得挺周到的,现在地铁新开,肯定缺人。你们早点进去以后晋升也快,而且还是国企,算是铁饭碗。”
商霁暗暗撇嘴,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都不知道我这本经有多苦,就嘴上说得好听。
“那你呢。”
“我?我才大二,早着呢。”
“不是,我是问你读的什么。”
寇参笑笑:“读了个心理学,以后有的麻烦呢。”
听听名字都比自己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商霁的心里有些黑色小气泡慢慢浮起。
连忙拿茶杯喝了口茶,商霁道:“我还以为你会读什么管理学……你以后不打算继承寇叔叔的事业吗?”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心理学挺有意思的,以后就算不从事这一行,做生意心理学也多少有点用处的。虽说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寇参淡笑一声,他眼睛亮如点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商霁总觉得有一抹精光自他眼角划过。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被寇参盯着有种仿若被剖析的错觉了,说不定寇参正无时不刻地在观察着他、分析着他。
这么一想,那股恶寒又油然而生。
几年不见,这个男人好像性格变得很恶劣了。
菜没一会儿就上了,每盘的量都少得很,功夫全花在摆盘上了。
一顿饭,商霁在寇参的目光沐浴之下,感觉简直是坐如针毡,紧张得连拿筷子的手都是颤颤悠悠的。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在寇参一问商霁一答的氛围下结束,吃好的时候商霁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八点了。
走出烤肉店的那个瞬间商霁被外头的风冷得直一个激灵,牙齿轻轻打架。
“冷?”寇参高高在上却又面含微笑地问道。
“不、不冷……”
逞强的寇参却克制不住自己身体发抖、牙齿打架。
他是不是在撒谎这明眼人一看就知,寇参笑了下,当即脱下了自己的风衣披商霁身上:“果然你一点也不耐冷。走吧,带你去买东西。”
脱了风衣的寇参上身只一件白衬衫,怎么看怎么冷,然而瞧他那样子好像是一点不觉得冷。
“我、我不要……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说着商霁就要把衣服脱下来。
“这衣服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才是真的不怕冷。怕你嘴硬不要,所以我先穿出来了,就等这时候。”寇参苦笑,“你根本就很怕冷,初中的时候不也是么?嘴上说着不冷不冷,结果上课的时候在我后面冷得牙齿直打架。走吧,给你去买点日常生活品,顺便买两件外套撑到周末我再送你回旧家拿换洗衣服。”
商霁说不用了,可是寇参还是不听,拉着他朝着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商霁下意识地攥紧了带着寇参身上淡淡香水味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