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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启——下 ...

  •   (二)
      一晃六年,时间飞逝而过。
      醉姬仍伏在玄胸口,仿佛六年来这一动作从未变过。
      “醒了么?”玄的手抚过醉姬顺直的长发轻轻问道。
      “嗯。”醉姬应道。玄胸口的温暖让她依恋,动了动身子醉姬继续趴在玄身上。
      “醉姬……”玄无声呻吟,醉姬已成熟的女性身体在胸口磨蹭,她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襟灼烧过来,淡淡的体香变得愈加清晰,玄忍不住气血翻腾。
      “什么?”醉姬抬起头,妖艳的脸庞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醉姬的朱唇微张,无辜的看着玄,表情充满诱惑力,玄愣住。
      这样对望着,玄感觉尴尬极了,却不知如何将眼神移开。
      醉姬突然前倾身子,在玄唇上轻轻一碰,这吻淡得如幻觉一般。
      玄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办好。
      过了好久,玄才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醉姬也像玄一样傻傻的望着对方,听到这话她突然笑了。醉姬边笑边从床上爬起,跑了出去。门外隐约传来她的声音:“好可爱呀,玄殿。”
      “是女孩子的恶作剧么?”玄支起身子看着门外越跑越远的红色身影,整个视野里只有醉姬如血的翩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醉姬不再称他为“父亲大人”而是“玄殿”,这古老的尊称让人感觉有些滑稽,但每当醉姬说起时却有种莫名的肃穆、庄重。似乎其中隐藏了深刻的意义。
      直到看不见醉姬了,玄才躺下身子,手轻触嘴唇,玄的心无法平静。

      大片大片的野花覆盖了整个山丘,一棵茂盛的榕树耸立在丘顶,撒下大片的浓荫。
      醉姬一个人在花丛中嬉戏,玄坐在草地上远远注视着她,嘴边蓄着淡淡的笑意。醉姬手中捧着一大束野花向丘顶的榕树跑去,榕树的浓荫中开着与别处不同的妖艳红花。
      “不要走远了,醉姬。”
      “知道了。”醉姬特有的那种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是看着醉姬的背影,玄已移不开眼,呆呆的注视着醉姬的一举一动,仿佛可以从中汲取生命力。
      自从有醉姬在身边陪伴,玄的身体出奇的硬朗,虽无法像健康人一样行动自如,却也不像以前那样荏弱。不知不觉已经超过医生预计的生命极限三年了,有时玄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这样活下去了,可理智的答案则是:时间越久越危险,因为永远不知道是否下一刻他就会不省人事。
      视野中的女孩妖娆如魔魅之瞳,而他只能将心中的感情小心掩藏,不泄漏分毫。不断说服自己:注定要失去的东西,不曾拥有过,失去时就不会心痛。
      “最近玄殿的身体还好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榕树的阴影中响起。
      醉姬采摘花朵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太多惊慌,只是一点点惊讶。
      “还好。”醉姬回答,继续手中采摘的动作,旁若无人,“你早来了两天。”
      “唉,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一阵轻微的响动,榕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微微变淡,接着又恢复正常。
      那是上级忍术中的附影潜形之术,醉姬知道的很清楚。转身走向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醉姬取过遗留在树荫中的瓷瓶,小心收好,里面是可以延续玄生命的药物。
      轻触榕树粗壮的树干,醉姬微微失神。
      “红玉”一族的“狮御守”——多么骄傲光耀的身份,却因为那样的理由被主人遗弃,甚至是生死的结局。即便只是九岁的孩子,因为优秀也惯于骄纵了的;不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竟是这样不可逆的宣判了自己的死亡,那一瞬的落寞——让她迷失了自己。
      从来没有软弱怯懦过,因为那不是自己有的权力,因为“守护”是针对别人的词句——可那时真真切切的想要一种温馨的维护,淡淡的、倦倦的,不强烈却隽永——玄的感觉。
      无法解释看到玄出现时的讶异,恰如泉般的缓缓清流不激烈却无法抗拒的浸润而来,等回神时已沁满了心田——正是她要的感觉。
      玄伸出手,金色的指环炫亮了她的眼睛,与“狮御守”主人的指环相同的金色,虽然样式不同,却在刹那激起她所有的倔强与不屈。
      “狮御守”命定的主人如何,在现实中有那样尊贵的身份又如何?她亦有“红玉”一族百代宗主的骄傲与自尊。她的主人她来定,勿须羞愤自裁以全,自降品级亦无人敢质疑她的能力。
      “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你也不会拒绝我么?”
      她要一个承诺,一个本该她命定的主人给她的承诺——她孩子气的别扭着要得到。
      他伸到她面前的手未有迟疑,她也毫不迟疑的覆上她的小手。
      一辈子有多久?她不知,由天定……
      “醉姬——”玄的声音自山丘下传来,打断了醉姬的回想。
      “来了,玄殿。”装好药瓶,捧起摘到的鲜花,醉姬向玄跑去。
      醉姬轻轻扑进玄的怀里,双手搂住玄的脖子。这清隽、温馨的感觉呀,让她眷恋一辈子也不够。岁月流逝如梭,对他的情谊早已变了质,只是除了“父亲大人”这个称呼外,“狮御守”可以爱上自己的主人么?
      “这么大了,还是个孩子。”玄故作嗔怒的轻斥,手却搂紧了醉姬。
      “不是,我不是孩子,只要到了九月就满十六岁了。”醉姬在玄耳边低喃,气息轻轻钻进玄的耳朵,钻进玄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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